云遥,咸阳。
绿影葱茏间,读书声朗朗。
“少年强则凤鸣强,少年兴则凤鸣兴……”
作为曾经的云遥重镇,亦是秦骁的龙兴之地,咸阳的繁华程度,不输国都北迎。
学府内,学子苦读诗书,奋发图强。
一派欣欣向荣。
“邵哥,你听说了吗?闲王殿下要举行科举了!”
李富贵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那圆乎乎的胖脸上透着几丝期盼。
“我可听说好多人都去报名了,可惜咱还没满十六,要不然也非要去凑凑热闹!”
李富贵年纪和邵破虏相仿。
皆是十五。
凤鸣各地的义务教育年限是六年,和许多六七岁就入学的孩童不同,两人入学较晚,以至于眼看就要十六成年了,两人的学期尚未结束,依旧是学生。
挺拔的身姿,在小一轮的孩童中十分显眼,加上曾上阵杀敌的经历。
以至于学府内的大小学生,见了面,都得称他一句邵哥。
“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也想去参加科举?”邵破虏闻言乐了:“我觉得吧,你还是认清现实,别去丢人现眼了!”
“墨水少咋地?我李富贵就算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道忠君爱国这四个字!”李富贵哼了一声,明显不服:“况且,今年的科举和以往不同,不仅考文采见识,还考武艺军略,工匠技艺!”
和陈旧腐朽的旧朝代科举不同。
秦骁所设科举,可谓开天辟地。
首先,凤鸣原有的科举制度,只有文考一项。
也就是考察文章达练,时事见解。
但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善于咬文嚼字,仍旧有庞大的各种人才,他们或许不善诗文,可仍旧具备超越常人的某种天赋,且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而秦骁所设之科举,就是为了尽可能将这些不被旧官僚所容的珍稀人才,挖掘出来,收纳进朝野之中,为凤鸣所用。
因此,在除开在原有基础上改善过的文考之外,此次科举还头一次加入了武考和工考两项。
文考选取的是善于处理政务的官员。
而武考则摘取的是有将领资质的新人。
至于工考,则是为天下技人提供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
三者地位相同,并驾齐驱,乃是支撑凤鸣日后发展所需庞大人才储备的三驾马车!
人尽其用,人皆有用,人集所用。
凤鸣何愁不兴?
“文考不行,咱还能去武考!”说这话时,李富贵一脸自傲,就仿佛武考魁首唾手可得般!
正在李富贵起劲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出现,给他浇了盆冷水。
“说得好像你武考能排上号似的!”
引入眼帘的是一袭朴素的绿裙,明亮的眼睛隐有杏尾,清纯可人。
英子叉着腰,娇笑道。
“李胖子,我记得你的武学成绩似乎是咱们这这一届吊车尾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都打不过,还是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你懂什么?功夫是杀人技!”李富贵嗤之以鼻:“别看我武学成绩不咋样,真上了战场,照样杀人!当初打叛军的时候我和邵哥两个人守着城门,杀敌近百!”
“你让那些尖子生去走一遭试试?保管他们见了敌人的钢刀,就得吓得打摆子!”
颌城一战,一直都是李富贵吹嘘的资本。
亦是他老李家光宗耀祖的本钱。
说出去,他李富贵也是上过战场,为凤鸣流过血拼过命的好汉!这也让许多学府老师纷纷对他高看一眼,从而避免了因为分数太低面临留级的厄运。
“瞧把你能的!要是没我家邵哥,你一个人还能打一百个?”说这话时,英子崇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邵破虏身上。
“哎呦,啥时候咱们邵哥成了你家的了?”李富贵则语气暧昧,阴阳怪气的叫嚷着:“英子,我知道你学习成绩好,商贸医术样样精通,可若想凭这,就想俘获咱们邵哥的心,怕是还差了些!”
“咱们邵哥是英雄,英雄将来可是要娶郡主的!”
话虽然是玩笑话,可听者有心。
英子低下头去,小手把着裙摆,有些黯然。
是啊。
邵哥可是无双大将军的义子,年纪轻轻身上已有功勋!将来必然飞黄腾达!别的不说,光是她知道的那些将军,都曾派人私下来到学府,邀请邵破虏将来去他们军中效力!
可谓万众瞩目!
她英子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年幼时被拐卖,承蒙闲王殿下所救,方才活了新生!即使她十分努力的想要追上邵破虏的步伐,可两人之间终究云泥之别。
她,岂敢高攀?
“瞎说什么呢!”感觉气氛不对,邵破虏狠狠瞪了李富贵一眼。
后者自知失言,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从来不是什么英雄,也不会去做什么英雄。”邵破虏沉声道:“我只是一个和你们一样普普通通的凤鸣人。”
曾经,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手刃残倭,为死去的家人报仇。
如今残倭被闲王殿下荡碎!
大仇得报!
他的目标,自然也发生了改变。
为凤鸣之崛起而奋斗。
正如课本中教得那样,正如凤鸣百官正在做的那样,正如千万凤鸣人心中所期盼的那样。
正如秦骁所书写的学府校训那样!
“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升官发财请去他处!”
邵破虏心中并无欲想,唯有勤勉。
像他这样的人,很多,比比皆是!
他们似微弱的星火,在凤鸣大地上茁壮的燃烧,最终将汇聚一处,演变成令世间都为之颤抖的璀璨火花!
他们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是位高权重者眼中的贱民。
是随手可弃的草芥!
亦是秦骁心中,代表着凤鸣未来的后起之秀!
英子眼中有光。
是邵破虏身上的光。
她不由得问道:“邵哥,将来你想去哪里啊?”
“东南。”邵破虏脱口而出。
闲王殿下登基大典上中都诸国的丑恶嘴脸,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年幼的他,早在那时,就已经下定决心!
他要去白桦东望之地!
随他义父潘凤一起,为凤鸣马踏中都!
他要让那些当初羞辱践踏凤鸣的中都诸国,付出代价!他要让黑色庄严的凤鸣旗帜,悬挂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