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让你们走了吗！？”
云霄的悍然出手，让气氛瞬间紧张。
暗卫看向任啸天，似在征求什么事情的同意。
任啸天抬了抬手，示意暗卫直接离开。
后者也是无理由信任，无视了那道飞剑，身形一跃便往远处而去。
云霄见状，更加恼火。
“你们当老夫不存在么！”
他堂堂宗师，尚且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
任啸天要是将秦鹄完好带走，他岂不成了笑话？
更重要的是……哪怕没有云熤的事情，这小子也决不能活！
他手指一划，飞剑再度飞起，竟将速度惊人的暗卫又一次拦下。
宗师之威，不可轻犯。
暗卫没有动作。
任啸天上前一步，正待开口，云霄便道：“今日，他必须要死！”
话落，飞剑再动，直刺暗卫肩上昏迷的秦鹄。
不过暗卫还没动作，便见任啸天一手伸出，做了个虚握的手势，那飞剑便颤动着再难寸进。
“任啸天！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动你？”
任啸天淡淡哼道：“云霄，你以为……我当真怕你？”
两人都是宗师，任啸天自然也是有脾气的。
此刻针尖对麦芒，是谁也不肯退让。
而云霄更是知道，不把任啸天打服，今天想动秦鹄怕是没那么容易……
“拦住他！”
云霄沉声喝道，鼎剑阁的长老弟子们便将暗卫团团围住。
而后他跳上高台，与任啸天遥遥对视，也不管那边的骚动。
一招手，飞剑落入云霄掌中。
任啸天也抽刀架在了肘弯处。
“你不是老夫对手。”相识中，云霄淡然说道。
任啸天也不反驳，只道：“便让任某见识见识，你可当得起那剑圣之名。”
“找死！”任啸天话音一落，云霄忽的暴怒，出手便是杀招。
天下皆称他为剑圣，可只有少部分人晓得，他根本算不上剑圣。
因为剑圣这个称呼，不是说当了鼎剑阁掌门就能叫的。
剑圣出自鼎剑阁，却另有单独传承。
他当不起剑圣，这辈子也成为不了剑圣。
这些内情，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任啸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眼下提起，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一刀一剑，交错而过。
刹那间，仿佛有无数道人影晃动。
“打，打起来了……”
台下无数人屏息注视，这可是宗师之间的争斗啊！
只是，真正能看懂的人还是在少数。
在许多修为差点的人眼中，两人就是打了个照面，好似连武器都没碰到一起。
而这一合之后，两人再度缠斗至一起。
但从头到尾，连那刀剑相击的声响都没半点，两人就这么一进一退，又或跳来跳去。
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
“这，宗师打架……看着也没什么厉害的呀。”有年轻的挠头低喃。
可话刚说出口，他便挨了一个暴栗。
旁边一个掌门级的人物教训道：“你懂个什么！别乱说话！”
这青年虽不认得这老者，但看人家似乎地位不低，也不敢造次，只是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又没说错，这蹦来蹦去的，跟跳大神似的……除了速度快点，还没中三品的打得好看呢。”
老者狠狠瞪了他一眼，正待再教训，身后却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他二人是在试招。”
“哦？”老者闻言转过头，见是个面带尘土，穿得十分朴素的女子，当下感到惊奇。
“女娃娃，你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他口中的女娃娃平静道：“能。”
话少，也听不出多少尊敬，但老者毫不在意，只追问道：“那你说说，都看出什么了。”
至于那青年，见这女子脸色发黄，五官看着似不错，可实在过于随性，竟比他这个男子还不注意形象。
再说身段，穿得臃肿也瞧不出什么，当即提不起任何兴致，只想听听这女人有什么高论。
女子道：“以宗师之力，莫说寻常兵刃，就是精造的名器，也经不住他们几次对砍。所以，他们每次出招，都是点到即止，并不落实……”
“笑话！”青年还没听完就嗤笑道：“不落到实处，怎么伤敌？”
老者扬起手，吓得青年缩起了脑袋。
女子则毫不动容，只解释道：“到了宗师境界，一招只起手，便晓得结果如何。他二人技艺方面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既不能一击致命，又何必真落下去，白白毁了两把名器……”
“切，说得跟真的似的。”如此古怪的说法，青年自然不会接受。
而老者则连连点头，笑问：“女娃娃，你倒是有几分眼力，想来天赋也不差，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吧？”
女子想也不想便道：“晚辈莫如雪。”
“啥？”青年听罢差点大笑，阴阳怪气道：“莫如雪？你还真敢说啊！”
“有什么问题么？”女子终于露出了一些表情，但看起来只是疑惑，并没感到恼火。
青年嗤笑道：“你说呢？莫如雪，绝尘剑仙！那是传闻比雪月风花更美的女子，且实力仅次于云熤！就你这样的……”
他上下一番打量，目光极为冒犯。
女子摇了摇头，似懒得理他。
而老者终于忍不了了，直接一巴掌把这小子拍晕，嘴里还忍不住骂骂咧咧：“这哪家的愣头青，就这也敢出来混，迟早被人打死！”
说罢，他还想跟自称是莫如雪的女子说话，却听到周遭惊呼骤起。
抬头往台上望去，便见那缠斗许久的二人已经分开。
云霄抛出手上的名剑，悬于当空。
明明只有一把，却化出数百道剑影，如龙卷风一般向任啸天卷去。
任啸天见此也不慌乱，手中长刀疾舞，便听到一道道清脆的撞击声叮叮不断，连成了一片。
待那剑影风暴停息，一把利剑被挑飞，落在了云霄手中。
后者握着剑，有些失神。
“你……”云霄盯着任啸天，目露诧异。
他原以为，任啸天再强，也比不过闭关数年的自己。
可交手后方知，从不显山露水的任啸天，竟丝毫不弱于自己！
“任啸天，你藏得还真深呐……”
任啸天不作辩驳，平静问道：“还要打吗？”
事到如今，已经事关宗师尊严。
被数千双眼睛看着，云霄如何能退缩！？
“那便让老夫再领教领教！”
话落，场中忽然掀起一阵劲风，一些实力不济的年轻人，甚至身形晃动难以站立。
而这，仅仅是云霄突然爆发的真气所致。
这时不少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刚刚，他们两个只是在试探对方而已。
现在……才是真正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