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秦鹄这一招，没有丝毫留情。
他是真抱着杀死厉鹰的决心而来。
由此，也能看出他已经怒到了何种程度。
而厉鹰的态度，更是让他的怒火再也难以压制，一出手便是杀招。
不过这一招虽狠，却还不至于让厉鹰栽在这。
早有防备的厉鹰在他出招的瞬间就已经多开。
而同一时间，一道刀光闪过，手持绣春刀的戴胜拦在了两人中间。
“让开！”秦鹄咬牙喝到。
对付厉鹰，他有把握。
哪怕是有伤在身还没兵器，他也能拼着再趟十天半个月强行把厉鹰放倒。
可若再加上戴胜这位一品高手，他没有丝毫胜算。
而另一边的厉鹰也似有了火气，和秦鹄一样呵斥道：“戴胜，谁让你插手的，退下！”
戴胜不为所动，左右看了看两个年轻人，淡然道：“你们若还要打，我便只能把你们都打趴下了。此后办案的大事没人主导，可都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就凭你？”秦鹄强大的真气一放，竟形成了劲猛罡风环绕周身。
别说厉鹰，就是戴胜这个一品高手，也不紧凝眉惊愕。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道：“若是你全盛时期，又有兵刃在手，我还真不一定拦得住你。不过，现在你还是乖乖听话吧。年轻人，太冲动可是会吃亏的。”
秦鹄咬咬牙，无话可说。
实际上，就算他全盛时期，要当着戴胜的面杀人，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厉鹰再度呵斥道：“戴胜，我命令你让开！”
戴胜头也不回，说：“我只是答应任啸天协助你做事，没说什么都要听你的。”
他当着两人的面直呼任啸天名讳，语气中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不过这会儿两人也没心思在意这种细节。
知道事不可为，秦鹄捏紧拳头，最终还是收手。
他径直朝门口走去，路过厉鹰时停顿了一下。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落马镇的事……”
厉鹰直接打断道：“是我做的，如何？”
“很好！”
秦鹄一脚踹出，厚重的县衙大门轰然倒下。
他拂袖而去，驾马迅速离开了这条街。
可那股压抑的氛围，却迟迟没有消散。
戴胜收起了刀，望着门外冷清的街道，悠悠道：“我早说过，你不该如此做。”
“这都是为了大局。”厉鹰神情漠然道：“他不懂，你难道也不懂么？”
“大局……”戴胜低声念叨着，随即似嘲似苦的哼了句：“去他娘的大局。”
……
街道上。
秦鹄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神情有些萧索。
以前，他只觉得自己和厉鹰只是道不同。
现在，他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厉鹰。
也从未真正认识过锦衣卫这三个字的分量。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与厉鹰分别那一次感到迷茫。
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从不求什么快意恩仇，可他最起码得坚守本心。
锄强扶弱、为国为民。
国，不是皇帝一人的国。
民，也不是为一句所谓‘大局’，便合该去死的牲畜。
说来或许可笑，他一个赤焰卫，朝廷鹰犬，竟为几个平头百姓要和锦衣卫乃至皇帝做对，别人听了怕不是要骂他有病。
可若要让他视而不见，乃至与厉鹰一样视人命如草芥，他做不到。
滴滴哒哒……
忽然落下的雨点，让秦鹄止住了步子。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做我该做之事，无关使命，只为本心……”
“秦鹄？”
忽的，无比熟悉的轻呼自身后传来，让秦鹄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因为那个人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回身看去，俏丽的女子分明就站在面前，正同样惊讶的盯着他。
“秋雨？”秦鹄意外至极。
这时候，萧秋雨不应该正处于祝英的保护和监视之下么。
怎么会跑到县城里来？
但疑惑归疑惑，秦鹄心中的喜意也是难以抑制。
尤其是他现在情绪低落，看到萧秋雨，才终于释怀了一些。
两人走近，萧秋雨眼中明显流露着思念之色。
看来这段日子，她还是蛮想他的。
说来惭愧，这些天秦鹄一直脱不开身。
从落马镇到九玄门，再后来又碰到县丞府的事，脑子就没闲下来过，想到萧秋雨的时候那是少之又少。
而这个时候，他也唯有用一个怀抱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喂，你干嘛，这好多人……”
突然被抱住，萧秋雨又羞又急。
虽然这会儿街上的行人不多，可还是有几道怪异的目光投来，不时还有人指点议论，以萧秋雨的面皮如何招架得住。
“你，你快放开！”直到萧秋雨脸上的温度都快把雨点蒸发，她终于挣开了秦鹄的怀抱。
秦鹄依依不舍的松开，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萧秋雨摸了摸红扑扑的脸蛋，刚想回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看了眼四周，便立即正色起来，压低声音道：“换一个地方再说。”
……
破旧民居中。
杜子仍还未回来，屋里就秦鹄和萧秋雨两人。
看着进门后便步步紧逼的秦鹄，萧秋雨已经退无可退，靠在墙边紧张不已。
“你，你先等等，我和你说正事！”
秦鹄撩起了她的发丝，一手悄悄扶上了她的腰肢，心不在焉道：“没事，你说，我听。”
“你这样我怎么说啊……”萧秋雨羞恼不已。
可不知为何，当秦鹄的手越发不老实后，她反而不抵抗了。
甚至，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难道是真的过于想念，以至于连他的轻薄，都可以接受甚至渴望了？
念及此，萧秋雨更加羞愤，却也不知道是气自己不自爱，还是秦鹄害她变成如今这样。
“唔……你，你停一下。”不知过了多久，萧秋雨已经被拨弄得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她靠着最后一点清明按住了秦鹄作怪的手掌，忙道：“我师父接到消息，听雪楼派了新的杀手过来，而且这次好像已经不只是针对你一人了！”
“我求师父去拖住那人，这才匆匆赶来找你。”
萧秋雨终于说完，顿时松了口气。
正闭着眼等秦鹄继续轻薄，却发现情郎久久没有动作。
就听秦鹄沉声问道：“不止针对我？那除我之外还有谁？”
萧秋雨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而后忙暗骂自己不知羞耻。
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她压下残留的异样感觉道：“是林家少爷，你那个徒弟……林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