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本来是想去找二把刀的。
可当初两人分头行动,本来就是以林家为据点。
现在二把刀估计还没收获,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总不能站在林家外傻等。
不说这饥寒交迫,光是这脸面上也过不去呀。
现在的他,可不完全是那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卒了。
起码在这福州县,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秦鹄的大名,其中见过他模样的也不在少数。
这要是看到他被林家拒之门外,带着伤还无家可归,那老脸简直没地儿搁了。
二把刀暂时靠不上,秦鹄还想找林如玉。
可当他好说歹说,让那林子龙的亲信把林如玉叫出来时,后者脸上的表情却比他还要苦闷。
“师父,不是徒儿不孝顺,实在是我现在自身难保啊。”
“你之前花的那些银子,都是我在镖局账上支的,再加上茶楼掌柜来讨账,前前后后几百两,都够给花魁赎身了……”
“现在我爹回来,拿着这事训了我好几顿了,更是把我这值钱的东西全收走了,我现在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呀!”
得,林如玉也是泥菩萨过江。
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秦鹄也不好再说什么,拍拍他肩膀便黯然离开了。
显然,林子龙这是要彻底和他秦鹄断绝来往。
若只是因为鼎剑阁,绝不至于如此。
毕竟林子龙一开始就没打算顺着鼎剑阁的意,自然也不怕鼎剑阁找事。
难道还是因为那祝英?
可这也不对,若是因为祝英,最多次日林子龙就该赶人了,而不是突然跑去拜访什么岳父。
岳父……难道,跟这位素未谋面的指挥使有关?
所知信息太少,秦鹄便是神仙转世,也猜不透其中因果,只能暂且不去想了。
离开林府,在街上晃荡一圈,本想找个客栈先住下。
可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欢美楼。
回想当初金老还想收他当徒弟来着,若去投奔九玄门,应当没有问题。八壹中文網
可那是他都已经拒绝,这会儿落了难就去找人家,多少有些不要脸的嫌疑。
况且,秦鹄也没忘了他还有事情要办。
不论结果如何,福州锦衣卫围杀一案,算是已经了结了。
虽然秦鹄心结解开,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福州锦衣卫的案子。
或者说,他想换一种方式,去给那些死在福州的锦衣卫一个公道。
福州港口爆炸案……与鼎剑阁,不,应当说与鼎剑阁背后那人,有直接的关系!
只要深挖港口案,秦鹄不信不能揪出背后真正的那位大人物。
至于秦鹄为何要特别在港口岸下功夫,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福州锦衣卫围杀案和港口岸,最大的区别,便是一个乃‘家事’。
锦衣卫损失再重,皇帝再恼火,也是关起门只有自己知道。
可港口岸不一样,那一声巨响传遍天下。
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边呢!
就算没人说,可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晓得?
此案必须要破,而且要办成铁案。
毕竟,这事关皇家颜面,乃至……江山稳固!
是的,一个爆炸案,若最后处理不当,经过有心人宣扬,极可能会对统治都产生影响。
这绝非危言耸听,而是自古以来,舆论都是杀人最狠的那把刀……
“哎,都这模样了,还想着查案呢?”
伤处忽的发疼,让秦鹄不由发出自嘲。
而这时,一个诧异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秦少侠?你怎么会在这?”
扭头看去,那人不正是金老那个有些名气的爱徒靳三郎么。
只是看他神色匆匆的模样,似有什么急事。
秦鹄对这个靳三郎虽没什么恶感,但也不怎么想深交,当即便不咸不淡道:“奥,四处逛逛,不知不觉就到这了。”
“哦?”靳三郎刚露出些许兴致,又猛地一拍额头,急道:“哎呀,我都忘了有事要禀告师父。诶,秦少侠,你若无事,便随我一同进去吧,我师父这两天也老是说起你。”
“这……”秦鹄犹豫了一下,还是叹道:“那好吧。”
他现在的确无处可去。
找个寻常客栈下榻不难,可他现在行动不便。
听厉鹰说,那带头师兄带着几个鼎剑阁弟子跑了,并未被锦衣卫全歼。
如此,秦鹄也不敢保证那群家伙会不会再来找他麻烦。
现在别说办案,他自己的安危其实都是个大问题。
既然这样,说不定真的只能寻求金老的帮助了。
只是这年头欠钱容易,欠下的人情难还呀……
不管秦鹄愿不愿意,最终他还是和靳三郎走进了欢美楼。
据靳三郎说,武林大会一事后,金老本该是要回九玄门的。
可鼎剑阁突然闹出来的动静,让金老总觉得蹊跷,便决定在城里再多待些时日。
而靳三郎这会儿匆匆回来,好像就是鼎剑阁那边又有什么消息了。
但还不等秦鹄细问,两人就已经走进了一个房间,金老正在房中抱着一本书品读。
“哦?秦小友?”看到秦鹄和靳三郎一起到来,金老既显得意外,又觉得欢喜,忙招呼他进屋,却是连自己的爱徒都冷落了。
“诶?小友这伤是……”
金老很快看出秦鹄有伤在身,一时感到诧异。
秦鹄苦笑道:“没事,和几个贼人斗了一阵,不慎受了些皮外伤。”
房里三人都是高手,如何看不出,秦鹄这所谓的皮外伤可是能要命的。
不过金老也没问那些贼人是谁,只叹道:“能让小友都着了道的人,老夫倒还真想见识见识。”
“呵,金老前辈说笑了。若是遇着您,他们怕是直接吓得屁滚尿流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秦鹄在拍马屁。
金老虽年迈,可好歹还是一品高手,且绝对是一品中的佼佼者。
对付高丘他不行,打高丘的徒弟,那还不跟玩一样?
当然,秦鹄自己其实也不惧。
可当时他没带兵器,又受环境影响,还是被人围攻,可谓处处吃亏。
能活下来都算命大,赢就没什么指望了。
“哦对了,靳兄好像有急事要与金老前辈说,要不我还是先去外面候着吧。”秦鹄说着就要起身。
金老连忙抬手示意他坐回去,对一旁有些不自然的靳三郎问:“三郎,有何急事呀?”
靳三郎看了眼秦鹄,这才沉道:“师父,鼎剑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