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他们并不是王嫣娘舅家的人,可王嫣为什么会认识这个福伯呢?”
那个福伯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秦鹄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福伯被人收买或要挟。二……就是王嫣根本没什么娘舅,她和凶手是一伙,但……她不想死。”
两种可能,其实秦鹄更倾向于第一种。
但现在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不过是猜测罢了。
“凶手到底是谁呢……”萧秋雨也陷入沉思之中。
彼时秦鹄叹道:“不论如何,这件事跟鼎剑阁一定脱不了干系。哪怕他们真是被栽赃陷害,那二者之间也总该有过节,顺藤摸瓜总会有结果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个幕后黑手既然想借他秦鹄这把刀对付鼎剑阁,自然就与鼎剑阁有恩怨。
所以,绕来绕去,鼎剑阁还是一个迈步过去的坎。
只是秦鹄始终没忘记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和港口爆炸案,是否也有关联……
两人沉默一阵后,萧秋雨问道:“那从那开始查起?”
要调查鼎剑阁其实不难,毕竟树大招风,就算随便拉个人,也能对鼎剑阁道个一二三来。
可要涉及到真正核心的机密,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尤其是他秦鹄现在估计早就上了鼎剑阁的黑名单,想探究鼎剑阁不为人知的那些隐秘,就更是难上加难。
一时间,秦鹄还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他看了看萧秋雨,又在心里果断否决。
现在的萧秋雨正是最低沉的时候,他呵护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再让她去涉险?
两难之际,秦鹄一下像陷入了死胡同,又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萧秋雨似能看穿他的心思,反手与他十指紧扣,轻声道:“我没事的。”
“傻丫头,就算我狠得下心让你去调查鼎剑阁,你那位不好惹的师父可不一定会答应。我好不容易在他手上逃过一劫,难道又要再死一次?”
秦鹄一番调笑,惹得萧秋雨低下了头,手握得更紧了。
祝英不过是个借口。
说白了还是他秦鹄舍不得罢了……
“哎,究竟要到哪儿去找一个能混进鼎剑阁的人呢?”
苦想了许久依旧没有答案,秦鹄不由长叹起来。
可谁也没料到,他这声叹息,竟真的收到了回应……
“嘿嘿,不知秦少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我呢?”
一道贱兮兮的笑声自客栈外传来。
此时外头已经拉下夜幕,放眼看去只有远处幽暗的树影。
两人对视一眼,秦鹄把萧秋雨护在身后,沉声喝道:“谁!?”
终于,一个人影从门旁探出了身子。
两人第一眼,就落在了他那身鼎剑阁弟子的装束上。
萧秋雨当即要拔出武器,却被秦鹄示意稍安勿躁。
秦鹄望着那人失笑道:“这不是杜子仍杜前辈么?前辈怎么有雅兴来这乡野偏僻之地,莫非是来会哪位相好的情妹妹?”
此人,正是那日武林大会,曾与秦鹄有过一场比斗的鼎剑阁二品弟子杜子仍。
秦鹄对他可谓是印象深刻。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杜子仍的实力,而是他那让云堂主气得两眼喷火的行径。
对此人,秦鹄也没什么恶感。
毕竟他好歹是个二品高手,若是那天施展全力,秦鹄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好。
而现在杜子仍的来意就更让秦鹄惊奇了。
他明显已经来了好一会。
说不定还看到了那个鼎剑阁的尸体。
既然没有对两人出手,就证明杜子仍现在未必是敌人。
可他是鼎剑阁的人,不是敌人的话……
“嘿,我比秦少侠也大不了太多,且实力还不如你,这声前辈我可不敢当。”
杜子仍自顾自拾了条长凳坐下,又瞥了眼秦鹄身后警惕的萧秋雨,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幽怨。
“至于我为何来这……哼,反正不是和你一样和美人幽会就是了。”
这家伙怎么冒出一股子酸味?
秦鹄心里莫名升起警惕感,调整了一下站位,把萧秋雨遮得更严实了。
他又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叫你杜兄好了。杜兄刚说什么考虑一下你……不知是说考虑何事呢?”
杜子仍轻蔑一笑,哼道:“你又何必装傻呢?哎,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要调查鼎剑阁么?我可以帮你。”
“帮我?”秦鹄表情更惊讶了:“杜兄这话说得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可是鼎剑阁的栋梁之材,何故要帮我这个跟鼎剑阁作对的人呢?”
秦鹄这话倒不单纯是客套。
杜子仍年纪虽然比秦鹄大,可也大不了太多,比二把刀还是要年轻不少的。
如此年纪就是二品,哪怕是放在鼎剑阁,想来也是以核心弟子的标准来培养的,未来混个长老绝对没问题。
可听了秦鹄的话,杜子仍却低声讥笑起来:“什么狗屁栋梁,有个屁用……”
不等秦鹄疑惑,他便大咧咧说:“行了,咱也不打哑谜了。我可是跟了你一路,亲眼见你身后这美人打死了于汉,我要是想跟你作对,早跑回去请救兵了,有哪里犯得着现身跟你说这些,甚至帮你把那家伙的尸体都处理了……”
“哎,你说你们这干柴烈火的,也不看看场合,不看场合也就算了,好歹别让我师兄曝尸荒野呀,还得我来给你们擦屁股……”
他在那喋喋不休一大串,听得萧秋雨在秦鹄身后啐声不已。
“呸,什么干柴烈火!”
秦鹄则稍显正色道:“你认得那几个人?他们的确是鼎剑阁的弟子?”
杜子仍笑道:“嘿,千真万确,比我这个练童子功的入门都要早七八年,是我们这一辈最初的一批弟子!”
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杜子仍的答案,秦鹄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那群人单纯就是蠢,并意外将他引到了这里?
秦鹄觉得要真是这样就太扯淡了,抛开这个不谈,他看向姿态懒散的杜子仍,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