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老的的确确已经老迈，说不定随便来个壮点的年轻小伙，都能一拳要了他老命。
但九玄门偏科严重，在内功上造诣极高。而相比武技招数，钻研内功对人体了解程度的要求更高。
所以一般内功厉害的，只要不为了练功乱搞，基本都能活得长久。
而九玄门也是传承上百年，多少会有点秘法之类的东西。
估计这金老此刻就是动用了这类法门，让他短时间回到了巅峰时的状态。
只是这状态一过，后果代价如何，就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呵，阁下不狂了？”
擂台上，尽管看不见高长老的面貌，可所有人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尤其是站在他对面的金老，红光焕发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好似此刻不光他的实力回来了，连心态都变得如年轻人那般躁动起来。
而听到金老的揶揄，高长老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之后发出了沙哑低沉的声音：“那便让我领教领教，你这所谓的九玄功吧！”
话落，剑光闪过。
擂台上的高长老好似失去了踪迹，只剩一道流光直射向金老。
“好快！”即便早已看过，可真到自己面对时，金老还是忍不住心中惊叹。
不过他虽惊不慌，马上就有应对之法。
便见金老忽然半蹲，在剑光到来前使了个扫堂腿，让台下不少人不明就里。
那剑光还在一丈开外呢，这一脚不是扫了个寂寞？
不少人正腹诽时，台上却出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便见金老这一腿扫过后，居然有一道罡风顺势发出，席卷着灰尘如海浪般呼啸而过。
那剑光撞上这罡风，一下就这拖住了速度，也终于能够清楚看到高长老的身形。
再下一瞬，罡风摧枯拉朽，竟是直接将高长老掀翻，将其高高卷起，眼见就要落到台下……
“这，这是什么啊！？”
台下不少人多瞠目结舌，如林如玉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更是惊叫了起来。
一旁秦鹄喃喃道：“这是将内力聚于一处击发……与刀气剑气一个原理。”
“啊？”林如玉闻言讶异不止，继而灵光一现，低声问：“师父，那这是不是应该叫……脚气？”
秦鹄翻了个白眼，心里那点震撼被林如玉全搅和没了。
而盯着擂台的林子龙却沉声道：“没这么简单。虽然这一招与刀气、剑气类似，但天下内功说白了都是这么回事。可如刀气剑气等，是聚于一点，以迅猛凌厉为优。这一招却不然……”
林子龙说着声音渐渐小了，又被擂台上的画面所吸引，原来是那高长老踏住了一根旗杆，脚尖一点便又回到了台上。
而林子龙后面要说的话，秦鹄略做思考便有了眉目。
金老这一招与刀气之类的招数恰恰相反。
刀气要凝于一点，才能发挥出足够的爆发性攻击。
这一招，却是将内力发散开来，形成大范围的罡风气劲冲散敌人……
不对，没这么简单。
这金老的内力虽强，但秦鹄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和他的差距，两者相差并不太夸张。
可秦鹄扪心自问，这种强度和面积的罡风，再给他三十年也不可能练出来，因为内功的量和身体的强度在那。
这一招，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诀窍！而这，也一直是秦鹄想要学的东西……
“哎，真可惜，若没那根旗杆金老就赢了。”
秦鹄思考之际，伴随看客们的惋惜，那擂台上的二人又有了新动作。
高长老落下之后，再不敢小觑金老半分，抬手一剑便是一道剑气射出。
那剑气直迅猛凌厉，让金老也不由目露赞许，可口中也发出了冷笑：“在老夫面前玩剑气？你还嫩了点！”
出言之时，只见金老一指点出，竟同样催发出一道剑气！
“以指为剑！？”台上台下无不惊骇。
用手指就能发出剑气，这是什么怪物？
便是宗师，也没有这等威能吧？
不过也有真正识货的，如秦鹄二把刀，他们都是内功方面的佼佼者，自然也就对这所谓剑气更加敏锐。
金老此招并不算真正的剑气，只是将内力凝于一点发出，粗略一看与剑气一般，实际上却远不如真正的剑气凌厉。
不过能以手指催发，也着实有些惊人了。
再看场上，两股气劲撞在一起，瞬间炸裂后尽被抵消，在台面留下两道深痕。
只是不等众人惊愕散去，一把长剑就已经袭到金老身前，直取金老首级。
“小心！”场下众人无不惊呼。
不过那金老却是不慌不忙，脚尖一点身形后撤，同时连发数指，强横的劲气把高长老逼退。
拉开距离后，金老双掌合十，表情变得有几分狰狞扭曲。
“席卷八荒！”
他大喝一声，双掌退出，排山倒海的内力猛然轰出，将整个擂台都完全覆盖，高长老避无可避。
而这内力可不仅仅是声势浩大，那罡风之中，还夹杂着无数如刀锋一般的小股内力，相当于弱化般的剑气。
即便高长老是一品高手，可只要他是血肉之躯，那也同样沾之既伤！
“将内力运用到如此程度，称之为宗师也不为过了吧……”
台下二把刀看得感慨不已。
他的内力虽不算强，可自认对内力的掌控还算是颇有心得，不然也无法用出那么强劲的刀气。
可同这金老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别说精深，估计最多只能算刚刚迈过门槛罢了。
秦鹄也同样深以为然，不过他却叹道：“若只是如此，离宗师还差了许多。而且他已将内功修炼到极致，不从其他方面入手，此生便注定无法突破到宗师。”
这个道理，金老自己肯定也明白，不过以他现在这年纪，心里再清楚也是晚了。
而金老的短板其实也很明显。
他不擅长近身缠斗，只要给高长老一个贴身的机会，金老便是输了……
再说场上，高长老面对这声势浩大的一招，似乎也显得比较吃力。
他剑光舞动，不断将那夹杂在罡风中的凌厉气劲击溃，可整个人都也被推到了擂台边缘。
只需几个呼吸，他就要下台落败。
但这时，高长老却忽然放弃了防御……
“不好！”见到高长老起手，台下目不转睛的秦鹄猛然惊呼道：“金老前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