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只是听老鸨命令行事,此中缘由,你并不清楚?”
红袖楼客房内。
秦鹄阻挡着状若癫狂的红梅,目光如炬似要洞穿这被迷失的女子。
按红梅所说,那异香来自一种香粉,是老鸨交由她的,她自己并不晓得那香粉有什么用处。
而她来找秦鹄前,还喝下了一杯药酒,此刻她这不能自持的模样,肯定就是那药酒所致了……
“公子,您就要了红梅吧!如若不然,红梅就得同楼下那些姐妹一样,人尽可夫,终日沉沦于这泥潭中。红梅不甘如此,求公子成全,公子~”
红梅情难自禁,恨不得将自己挤入秦鹄的身子里。
她原本也是官家的千金小姐,可后来家道中落,族人逃散,留下她无依无靠,被贬入了乐籍苟延残喘。
虽靠着皮囊与往年培养的才气与风采,她成了这红袖楼人人追捧的花魁,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娼门女子。
终有一天,她还是要正式接客的。
而老鸨告诉她,近些日来那些中意她的客人已经越发失了耐心。
红袖楼新培养的那几个好苗子,也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她的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本来红梅也已认命,可偏偏方才老鸨忽然叫住她,说有让她不必接客,乃至脱离乐籍的办法。
那一瞬间,红梅又升起了希望,自然要死死抓住这救命的稻草。
而秦鹄,就是这根稻草……
“妈妈说了,只要公子与我行鱼水之欢,红梅就能脱离苦海!公子,求求您发发善心,要了红梅吧……”
红梅意识越发迷乱,却不忘依旧唉声恳求。
知晓此中原委,秦鹄也难免感叹这女子的命途多舛。
他倒不是没怀疑过这红梅说谎,可此刻红梅意识不清,那模样怎么也不像作假。
可若说是否要因此帮她,秦鹄又犹豫不决了。
说实话,他此次本来就是冲着那腌臜事来的,此刻有美人任他朵颐,甚至是主动求他,说没有半点心动,难免过于虚伪。
可若他现在真的要了这红梅,多少又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况且,幕后之人的目的也在于此,他就更不得不防了。
只是秦鹄依旧搞不懂,那幕后黑手此招的用处在哪。
即便他真的色心大起要了红梅乃至那王嫣,这也同样不能成为他的把柄呀,与其如此,直接用下毒、暗杀等手段,不是要干脆有用得多?
“公子~”
犹疑中,红梅已经满眼水雾春思,显然已经彻底迷陷。
秦鹄微微叹气,任她钻入怀中,继而将其一掌拍晕。
虽是个可怜女子,但秦鹄的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碰这红梅。
不仅对他自己好,对红梅也是最好的选择……
打晕红梅后,秦鹄把她放到了床上。
目光一侧,好似穿透房门看向门外。
那里起码有两三人在窥探,只是估计听不清里头的动静,所以发出了细微的争论声。
秦鹄侧耳听了几句,继而失笑。
门外的都是这红袖楼的姑娘,听说红梅挑中个俊俏公子,特意跑来听墙角了。
秦鹄心思一转,把床上红梅的衣裳褪下,随手丢开。又咬牙拔刀在掌上划开一条口子,滴了些鲜血在床单上,最后秉着呼吸给红梅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秦鹄发现自己竟已经是满头汗水。
“哎,这还不如不来呢,铁大哥,你可真把我害惨了……”感受着那强烈的冲动,秦鹄感叹不已。
可他最后还是忍着,没有去碰在昏睡中都还低哼的红梅,而是脱去外衣,然后走到了门口。
“吱呀……”
房门被拉开,几个肥瘦不一的身影就扑了进来。
秦鹄眼疾手快,一把将她们全扶住,也不管手上占了多少便宜,只笑道:“几位姐姐真是贴心呐,知道红梅初承恩泽正无力,所以结伴儿来服侍我了?”
“哎哟,公子坏死了~”
几人一一站起,各有风情,只可惜现在秦鹄无心去品鉴。
她们羞嗔之余,又都看向床帏,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看不出来,公子年纪轻轻,竟还有这等手段呢~”一个久经风尘的女子不断抛着媚眼,那模样比喝了药酒的红梅还要夸张。
其余几位,也在惊愕过后贴了上来,一时间让秦鹄有种进了妖精洞的错觉。
“公子,红梅她受不起,我们可以呀~”
“是呀公子,就怕你待会儿求饶哦~”
巧笑一片,让秦鹄身上火热,心里却还跟明镜似的。
他左右开弓,一把将最近的两个揽到怀里,肆意笑道:“哈哈哈,本公子年轻力壮,神功护体,可不是你们以前试过的那些银样镴枪头可比的。来来来,都来陪本公子喝酒,喝高兴了,本公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
他说到兴起处却是词穷,惹得几女捧腹不已。
但这气氛却是起来了,几人围着秦鹄使出了浑身解数,全然忘了床上还有个红梅。
聊到后头,说起那与秦鹄赌斗的兰少爷,几个姑娘便大为不快起来。
“哼,什么兰公子,要不是有个好爹,咱们这些姐妹,哪个待见他?”
秦鹄似有些微醺,虽然那些酒其实他一口没喝。
听姑娘们抱怨,便追问道:“他爹?他爹又是何许人也呀,连你们那妈妈也得给几分面子……”
这话多少有些不对味。
一个青楼老鸨而已,见谁不得恭恭敬敬?只是这红袖楼特殊,在福州县有不少贵人扶持,所以按理说这红袖楼当家的老鸨,也该逢人自生三分态。
而姑娘们听了秦鹄的话,都似不敢多言,只左右看了没人,方才有个大胆的悄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妈妈就是个二把手,咱这红袖楼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八壹中文網
“是谁?”秦鹄微微正色。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继而在秦鹄的失望中道:“这我们也不清楚呢,大家都只晓得上面还有大老板,可除了妈妈又无人见过……公子,是对我们这大老板有兴趣?”
“哈哈哈,我一个江湖过客,闲来瞎问罢了。诶,那这么听来,你们那大老板如此神秘,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既如此还要给那姓兰的二世祖面子?”
他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可实际上还是在套她们的话,不过是换了种更婉转的方式罢了。
而一个姑娘则掩唇笑道:“公子误会了,那兰公子可不姓兰~”
“不姓兰?”秦鹄奇道:“那便是他名字里有个兰字?”
姑娘们争相摇头,其中那给秦鹄捏肩的终于找着机会表现道:“公子误会了,这兰少爷的名头可是大有来意,说来还是件传遍咱福州县的趣事呢,您且听我道来……”
这位姐姐说着却是朝门外瞧去,一时皱眉嘀咕:“外头怎么这么吵啊?”
秦鹄摆手笑道:“无碍,别管他们,姐姐快接着说。”
他却不知,这会儿他印堂发黑,天灵盖上冒出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死灰之气,凝而不散,最后……聚成了一个‘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