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剑门一案中,秦鹄还留下了几个遗憾。
其中之一,便是那撺掇郑武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可惜他当时公务在身,不能留在安庆府继续调查。
本以为此事可能一辈子不得其解,但没想到,他会在这荒郊野外,再度碰到使这种特别刀法之人!
此人和那黑衣高手比有关联!最起码,他们的刀法同出一脉。
只是,他明明擅刀,为何要用剑来对敌?
虽然他们方才展露的剑法也精妙无比,可显然比不得这刀法纯熟……
疑惑之余,秦鹄更坚定了要留活口的决心。
他与二把刀交换了眼神,一左一右打算强行擒住此人。
而黑衣人虽也有这三品的身手,却也是回天乏力无处可逃。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放弃了抵抗,只是猛的一掌拍向面门,顿时鲜血飞溅。
“铁大哥!”
于此同时,秦鹄已经擒住他一臂,用力一扭折断了其臂骨。
二把刀也同样如此,只是到底慢了半步,没能阻止那自残的一掌。
“怎么样?”见黑衣人瘫软下去,二把刀忙问。
秦鹄放倒黑衣人,扯下面巾,检查一番后叹道:“倒是还活着,不过这一掌下去不仅面目全非,连颅骨都拍碎了,估计就算醒来……”
他们倒是可以想办法救治这黑衣人,可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在身。
这荒野又找不到必要的药材,若带着其进城,估计还要惹出不小的乱子。
总而言之,此人不合去救。就算真救活了,以他悍然拍碎自己颅骨的举动,两人也不觉得能问出些什么。
但这几人的身份绝不寻常。
先不说这果断自杀和伪装之举,便是他们的实力,也显得诡异。
三人都是三品,放在任何一个江湖门派,都是中流砥柱。
如此架势,只为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秦鹄和二把刀默契往那惊魂未定的女子看去。
一番询问下,果然发现此事不简单。
“不瞒公子,小女子名叫王嫣,家父便是那福州县县令王慎。”
福州县县令?
秦鹄逐渐显得凝重起来。
如此说,这三个人,可能跟那福州港口爆炸案有关?
想不到才进福州境内不久,就能有这样的收货,让秦鹄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这是不是太顺畅了?
彼时,二把刀又问:“那王小姐怎么会到这郊野中来?那三人,又为何要对王小姐不利?”
王嫣面露哀伤,抽泣道:“此事,还得从家父遇害说起……”
“遇害?”秦鹄皱眉。
福州县县令死了?
“嗯。”王嫣悲痛道:“几日前,有锦衣卫带走了家父,说圣上召家父入京述职。可没想到他们还未走出福州,便遭人截杀……我父亲与那些锦衣卫,全部都,呜呜呜……”
话到后头,王嫣已泣不成声。
秦鹄也明白过来。
福州县的事情令龙颜震怒,那县令王慎,自然是逃不掉的。
可究竟是何人能在锦衣卫的护卫下截杀王慎?
忽的,秦鹄一怔,想起了他最初来福州的原因。
几月前,驻福州锦衣卫一夜全灭……
想来那事的凶手和截杀王慎的是同一伙人。而港口爆炸案,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沉思中,王嫣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家父遭难后,府中家人便分了家当各自逃难去了。小女子本也是要去投奔我那娘舅。可不曾想路上却遇上了这几个强盗,若不是我随行的家人以命相搏,让我趁机脱身,小女子怕也没机会遇到公子一行了……”
说着说着,她便红了脸。
低头之余,还用拿含羞带怯的目光瞧瞧望向秦鹄。
只是这就他们几人,又都在听她说话,她这等小动作,能瞒得过谁?
二把刀当即露出暧昧笑容,本还想打趣秦鹄几句,但见萧秋雨脸上都快结出霜来,就不敢开口了。
至于秦鹄,只是一个劲的干笑,装作没收到王嫣递来的秋波。
难道我真有这般魅力?
先是岳小灵,又来个王嫣,这些千金大小姐们,就喜欢我这款的?
“咳咳,我们到底还走不走了?”眼见气氛越发暧昧,萧秋雨寒着脸开口了。
秦鹄忙陪笑道:“走,当然走。”
说罢又对王嫣道:“王小姐,我们正要去福州县,不晓得你那娘舅家在何处?”
王嫣怯声道:“小女子那娘舅在延平。”
“延平啊,那看来我们不同路了……”秦鹄一脸为难之色。
他当然是想带上这王嫣的。
倒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而是这王嫣身份特殊,又被人盯上,说不她就能成为此案破局的关键。
当然,这些他不能明着说出来。
任啸天调了钦派特使过来,作为明面上的力量。
他这个赤焰卫,自然要在暗处行动。所以调查福州县码头一案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实际上,此事也就他自己和二把刀清楚,连萧秋雨都知道的不多。
毕竟萧秋雨身份特殊,不论她和自己有多亲密的关系,有些事也绝不能让她知晓。
所以他现在这话,多少有些欲擒故纵的意思。
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身旁那个一直用眼神蹂躏他的姑奶奶消消气。
果然,秦鹄此言一出,萧秋雨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至于王嫣,则在露出难色后立即道:“公子可否带我一起走……呃,公子莫要误会,小女子的意思是……我带的家当都没了,还得回福州县府邸取些盘缠,正好与公子同路,所以……当然,若公子想让小女子长伴伺候,小女子也……”
她声若蚊鸣面泛红霞,眼波流动中是羞涩的情意。
便是铁石一般的男子,怕也要被这柔情融化了。
“公子,你……是要我长伴么?”王嫣再度发问,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嘿,人家问你呢。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以身相许,你是不是很高兴呀?高兴就笑出来呗,装个什么劲?”
秦鹄凌乱中,萧秋雨的冷哼瞬间打了个寒颤,立马正色道:“王小姐误会了!我秦某不会趁人之危。小姐既要去福州县,那我们同行便是,只是以身相许什么的,还请小姐再莫要提了!”
慷慨陈词后,他又对萧秋雨挤眉弄眼一番,像是在讨赏。
萧秋雨白了他一眼,又见那王嫣面露凄婉,心里顿时不爽,催促道:“那还杵着干嘛?赶紧走啊!”
“好,走,走。”秦鹄立马谄媚地给萧秋雨去牵马绳。
一行人再度上路,不过这次队伍里多了个‘不速之客’,气氛便没那么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