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认识这女子？”
石逢春表情有些诡异。
因为那女子的身份明显有些特殊，而秦鹄又是锦衣卫……
锦衣卫倒没规定不能成家，可这家眷的身世必须清白。
即便是士族出身都不行！
因为锦衣卫是帝王的鹰犬，决不允许有任何立场。
一旦与朝臣之后有了私情，要么脱离锦衣卫，要么死，除此外没有第三个选项。
而秦鹄自然也知道这些，所以有些回避石逢春的目光。
“是我一个朋友，兴许是担忧我安危寻上来了。”
“奥……”石逢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道：“大人放心，那女子身手了得，我们还没能拿下她。我这就去知会一声，让他们放大人的朋友离去。”
秦鹄点点头，表面故作镇静。
他知道，这个姓石的老狐狸，肯定已经察觉到什么。
不过他也不太担心。
一是他现在的确是孤家寡人。
二是这老人精，肯定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得罪他这个前途无量的特使大人。
解决了这个小麻烦，秦鹄也不多留，慢步回了那院子。
刚进大门，就听到萧秋雨正在那大发牢骚：“真是的，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要不，我再出去寻寻？”这是二把刀的声音。
“怎么了？”秦鹄适时出现，惹来了萧秋雨的白眼。
“你还知道回来？说，你方才干嘛去了……”
秦鹄不爽道：“你又不是我娘子，我干嘛非得告诉你？”
“你！”萧秋雨气急。
二把刀打着圆场道：“哎呀，秋雨姑娘放心，秦老弟不是那种会寻欢作乐的人，他必是有自己的事要办……”
“他寻欢作乐也跟我没关系！”萧秋雨更激动了，脸蛋憋得发红，继而又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扯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到底还救不救人？”
“这……”二把刀委屈闭口。
这不是你先扯起来的么。
不过他马上也想到了正事，当即正色道：“秦老弟，现在可以确定春姑妹子就在芝山了。而且……”
说着，他拿出了两个物件。
秦鹄都还认得。
一是春姑儿子的长命锁。
而第二件……
“小灵娘亲的遗物？！怎么会在这里！？”
二把刀沉声道：“这是方才我回来时在门口发现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
他又摸出字条递给了秦鹄。
“今夜戍时，芝山恭候……”
秦鹄轻念出声，心头越发不安。
“看来，岳老爷也被他们截了。”萧秋雨在一旁冷声道：“这些人太猖狂了，还名门正派呢，行事与土匪何异？”
二把刀则道：“对方手中有人质，必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只有三人，正面冲突肯定讨不到好……”
说着他便看向秦鹄，显然是将希望寄于秦鹄身上。
而秦鹄也盘算起今夜的事情。
芝山是一定要去的。
某种程度上，敌人已被逼到绝路，没什么干不出来。
只是秦鹄总觉得奇怪。
锦衣卫虽然隐秘，可也不能做到毫无痕迹。
芝山派在饶州府经营多年，肯定已经注意到了锦衣卫的异常举动。
稍有点脑子，就晓得肯定是冲他们去的。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此举又是为何？
纯粹只是想把他三人逼到芝山去杀了泄愤？
“呼，不论如何，咱们还是先出发吧。”
此刻已经天黑，距离戍时不到两个时辰，从这赶到芝山倒是刚刚好。
三人稍作休整，便驾马出城，直往芝山而去。
与此同时，饶州城外的某个空旷处，也已经聚集了上百人马。
他们皆穿着锦衣卫的公服，配有快刀劲弩。
一个年纪稍浅的问道：“石大人，我们当真要去攻打芝山派？”
为首的石逢春抬了抬眼皮，哼道：“怎么？这是特使大人的命令，你有意见？”
“不是……”这年轻锦衣卫愁道：“可芝山派实力雄厚，靠我们这堪堪百人，即便配了弓弩，恐怕也……”
后面不用说大家也知道，真把芝山派逼急了，那必然有去无回。
锦衣卫用人虽严，可也不是各个天才。
秦鹄那等少年二品，就是京都总部，也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
石逢春闻言淡哼道：“打过也得打，别忘了你们是锦衣卫，手握天子所赐权柄。他们若乖乖就范还好，如若敢抵抗……”
说着，石逢春露出一丝残忍笑容。
不过他没有急着让锦衣卫出发，而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刻钟之后，一袭快马赶来。
来者跳下马单膝跪地，道：“石大人，已将密信送至。李将军已在清点兵马，即将奔赴芝山！”
“好！出发！”石逢春眼前一亮，大手一挥带头往芝山而去。
而那个最先开口的年轻锦衣卫赶了上来，不解问：“石大人，我们明明还没去芝山，不知道芝山派是否会抵抗，为何就先通知饶州府驻军了？”
石逢春瞥了这小子一眼，冷冷道：“他们不抵抗，你就不能让他们抵抗吗？”
年轻锦衣卫一愣。
便又听石逢春叹道：“你不适合当锦衣卫……”
说着，他已经加速走远，倒是没怪这年轻人的冒犯。
月黑风高，雨势渐猛。
秦鹄三人快马轻装，不到戍时便赶到了芝山脚下。
放眼看去，山脚处空无一人。
可在那半山腰上，却是火光摇曳，人声鼎沸。
“果然是准备妥当呀。”
显然，芝山派已经倾全派之力，势必要将他们三人留在这。
“呵，这般声势，还真是让人惊恐呀，他们就不怕把我们这几条鱼儿吓走了？”二把刀笑言，手却摸到了刀柄。
既然来了，岂有退缩的道理！
“铁大哥，莫急，正所谓来者是客，咱们这客人，总不能失了礼数。”
秦鹄说着驱马上前，调集内力，抬头高喊道：“秦某来赴贵派之约！”
声音回荡，山腰上的嘈杂顿时停歇。
不时，一道有几分熟悉又中气十足的声音飘来：“还请贵客上山，我派掌门已恭候多时！”
三人交换了眼神，下马步上台阶，不时便遭遇了一支芝山派的小队。
火光后，也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
只是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兵刃，不见半点友好之意。
无需多言，三人各自按住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