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赶紧把东西装上去,记得千万别把油布弄破了!”
山下,王老二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只是让萧秋雨不解的是,他们竟把那些搬上去的货箱,又搬了下来!
“他们这是做什么?”萧秋雨不懂就问。
秦鹄却反问道:“你可看出了什么……”
“嗯?”
“他们的货箱……好像比之前重了!”
萧秋雨闻言定睛一看,只见那新装货的马车,车辙好像的确比前面的深些。
“这……他们在货箱里加了东西?”萧秋雨不太确定。
秦鹄摇头叹道:“恐怕不只是加些东西这么简单。货箱容量有限,能如此沉重……”
他话说一半,萧秋雨领会了一番,补充道:“是银子?”
可说完她就摇头自我否定了。
若是银子何必这么大费周折?直接去钱庄换成银票不就得了。
不解中,那边马车已经装完,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上路了。
而送他们下来的那个带路人,在短暂犹豫后,终是没忍住高声提醒了一句:“王帮主,兹事体大,你们可要小心呀!”
“哈哈,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王老二摆手笑道:“我已让手下带那姓岳的先行,始终差着几十里路。”
“只要不碰上,他就没机会看货箱里的东西,自然就不会露馅了。等到了金华,我再告诉他货被劫走大半,想必他也不敢说什么。”
见王老二不甚在意的样子,那带路者还不安心,皱眉道:“那岳家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即便出错杀了也无碍,这我倒不怕。主要是所经的各个关卡……”
“诶,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又不是头一回,我可曾出过差错?你便是不信我,也得信咱头上的那位吧?”
听王老二如此说,带路人终于不多做口舌了。
而暗处,听到王老二的话,秦鹄似抓住了什么。
头上的那位?
指的是谁?
芝山派掌门?
饶州府本地某个大官?
能让王老二有自信无视此行各大关卡的人,岂是凡俗人物?
区区一个饶州府,定容不下这等大神。
还是说再往上,是京都中的……
秦鹄不敢再想下去,但他晓得,这所谓的大冚村惨案,所牵扯出的东西怕是超乎他想象!
“行了,走吧!”
那边,王老二已经带人上路。
且这次不光是银帮的人,连那些假冒的山贼都加入了队伍,充当押运镖师。
“怎么办?”萧秋雨看向秦鹄。
毫无疑问,芝山派的仓库里有些值得关注的东西。
现在他们可以选择夜探芝山派,也可以跟着银帮的队伍找机会查探。
毫无疑问,后者风险更小。
尽管银帮队伍中有好几个三品高手,但总比坐守山门以逸待劳的芝山派要容易对付。
“走吧。”没多少犹豫,秦鹄就决定先跟着银帮队伍。
那些货箱里的东西,他必须弄清!
……
同一时间。
万籁俱静的饶州城,某些地方却并不平静。
如银帮内某个房间里,一向早睡的羊平却还穿着整齐,身后是给他揉肩的那个丫鬟。
“先生,这步棋你若走差了,可是送羊入虎口呀。”
丫鬟开口,意有所指。
羊平一脸淡然,高深莫测道:“放心,错不了。那秦鹄此刻必然已在城外,此刻……他就是我瓮中之鳖!”
“若让他跑了呢?”
“跑?”羊平不屑淡哼:“除非他是神仙下凡,不然如何走得脱?”
“可是……他已经跑过一次。”
“这次不会了。”羊平挥手打断,又问:“那几人可回来了?”
“我去问问。”丫鬟说着出了房间,约莫两刻钟后才又回来,脸上依旧带着柔美笑意。
“先生,这次你怕真是料错了。”
“哦?”羊平眉头一皱,起身问道:“他们还没回来?”
“不仅没回来,估计永远也回不来了。两个时辰前,岳府中传出喊杀声,惊扰了在那附近的巡逻公差,如今岳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羊平惊疑不定地坐了回去。
“秦鹄还在岳府?难道是我高看他了?”
“也不尽然。”丫鬟捂唇笑说:“听下面人讲,先生派出的人死得可是凄惨,直接连同那院墙被劈成了两半,应是江湖中传说的刀气……倒是,与秦鹄他们入城前,银帮被杀的那些镖师一个死法。”
“你是说……现在在岳府的不是秦鹄,而是那逃脱的二把刀?”
丫鬟没有回答,羊平也不在意。
略作沉吟后,他又露出了自信笑容。
“先生何故发笑?”丫鬟不解问:“那二把刀武功不逊色秦鹄,更有刀气强悍。如今他怕是追寻秦鹄去了,若让他们会合,秦鹄如虎添翼,便更难杀了。”
羊平端茶笑曰:“武功我不甚懂,却也晓得双拳难敌四手……会合?那简直太好了,省得再忙活,正好……一网打尽!”
……
饶州城外。
某山林当中。
秦鹄拉住了萧秋雨,低声道:“他们要扎营了。”
“在这?”萧秋雨看了看四周。
现在他们已经远离了官道,扎入一片野林当中。
这植被茂密,又因下雨地面潮湿,根本不适合露营。
且他们还有车队,总得找个宽敞些的地方吧?
如此浅显的道理,萧秋雨明白,秦鹄又如何不懂?
他目光在那作势要扎营的镖队上停留了片刻,便扫视起周遭的灌木来。
那一颗颗树影,都像是人一般,让秦鹄有种落入彀中的压抑感。
彼时,雨势已经停了一会儿。
秦鹄深吸一口气,表情更加凝重。
“秋雨,再帮我办件事。”
“什么?”见秦鹄前所未有的严肃,萧秋雨也正色起来。
便听他道:“立即追上岳小灵他们,与其说明情况,带他们甩开银帮的人,今早脱身!”
“那你呢?”萧秋雨下意识问。
秦鹄轻松笑道:“放心,我在暗处,他们发现不了。快走吧,迟则生变。”
说罢,秦鹄便稍微俯下身去,不再言语了。
萧秋雨总觉得有些奇怪,可一直以来她都是以秦鹄为主。
这家伙心思有多,但做事总没出过什么差错。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定有其中的道理。
想到此,萧秋雨不再疑虑,就要退下悄然离去。
可正这时,一道道兵刃出鞘的声音,让萧秋雨脚步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