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蔫一整个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苏墨心道,这姑娘难不成真的就是这么傻?
就为了这么点事儿?
可是有时候越是荒诞的理由,反而越站得住脚。
毕竟谁会苦心编造一个任谁听了都不信的话来说服别人呢?
姬云蔫猛喝了两口茶才重重的摔下了水杯。
“哎……这位,姐姐,敢问我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苏墨扶额。
想来这人的确单纯,相谈至今,自己的家底报了个一清二楚,但是却连她是谁都不曾问道。
这究竟是如何长大的一个人啊!
当真让人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引以为戒。
姬云蔫没见苏墨回话,以为是连苏墨都不知道该如何救她。
这一下子让她慌了神。
“都怪我贪什么嘴啊!”说着,她抬手就打算狠狠拍打自己一番。
她手下也不留情,照着自己就是一顿捶打。
苏墨也不阻止,毕竟这巴掌一下又一下的也不是打在她的身上。
更何况,这样反倒是看的明白姬云蔫这人的确没有什么心眼子。
等到姬云蔫消停了,苏墨刚想说些什么,夏竹忽然进来了。
她神色紧张,“小姐,谢将军又回来了!”
姬云蔫当时就慌了。
谁也没想到谢遂竟然杀了个回马枪。
她紧张的问道,“这下子我该怎么办?!”
苏墨淡定的看了一眼夏竹,又看了一眼姬云蔫。
姬云蔫好就好在长相普通,并不扎眼。
苏墨赶紧让夏竹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下,给了姬云蔫。
姬云蔫飞快的换上衣物。
可换好衣物,她又有些为难了。
“这位姐姐,若是我将她的衣物换上了,那她可如何是好?”
她上下打量着只着里衣的夏竹。
夏竹却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她撸起袖子,抬眼瞥了姬云蔫一眼。
而后什么都没说的就离开了房中。
姬云蔫很是奇怪,这又是为何?
且听隔壁的厢房之中便响起了什么动静。
紧随而来的是走廊上几个官兵大呼小叫的声音。
苏墨不动如山。
等着谢遂再次回来。
她就是知道谢遂这人定然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她。
他们禁卫军眼看着姬云蔫逃进了这茶馆当中,可四处查探找不到人,那谢遂必然会想到他没有搜查过的地方。
是以,方才她便已经让浮生在隔壁房中候着了……
果然,房门很快响起了敲击声。
苏墨放下茶盅,给姬云蔫使了个眼色。
姬云蔫人是单纯了些,但却不是个傻子。
她比照着方才夏竹的一举一动。
将房门打开便立在一旁。
门一开,谢遂便伸着脖子不住的往房中张望。
房中还是方才那般摆设,地上未有任何痕迹。
看来方才他来过之后,苏墨并未动弹过。
他心中有些后悔。
不该是怀疑苏墨的。
苏墨面色如常,“谢大人如何又回来了?该不会是没有拿到人吧。”
谢遂站在门口尴尬的笑笑。
姬云蔫侧立在一旁,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状。
苏墨实则也有些紧张。
谢遂第一眼就没认出姬云蔫来,只要姬云蔫不出岔子。
那自然是不怕谢遂的。
好在姬云蔫也算得上是见过场面的人。
她全程侧立不动。
谢遂身后的官兵们,看他不动也纷纷低语。
“将军,看来这刺客是已经逃跑了,不若我们再四处寻寻吧!”
谢遂回头深深地看了此人一眼。
蓦然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的脚步仍旧不动。
苏墨起身,笑着道,“谢大人也是依法办事,无论我是何身份,谢大人该是进来查找一番的,只是今日毕竟我只带了婢女出门,怕是你们这么多男子进来有些不妥。”
谢遂见识过苏墨的手段。
她说的话也的确在理,苏墨身份摆在那处,自然是不能同寻常人来想比。
若是一屋子都挤满了人,闹个不好还会被扣上蔑视皇族的大帽子。
谢遂冲着苏墨比了个谢礼。
“多谢王妃娘娘体谅,在下皇命在身,王妃娘娘方才说的有理,我便亲自进去查找一番可好?”
苏墨自然的点头。“这是自然。不过这房门还请大人敞开。”
谢遂抬步快速站进雅阁当中。
这里本就一眼看得全。
他忧心的走过几步。
鼻尖嗅嗅。
忽的他就将视线击中在了姬云蔫的身上。
姬云蔫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谢遂上下打量。
苏墨眼看她绷不住了,出口问道,“谢大人这是觉得我的婢女有何不对?”
谢遂也没藏着,直说道,“在下只是闻到这空气中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苏墨了然。
她冷冰冰的朝着姬云蔫哼斥道,“你方才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谢大人!”
谢遂眉眼一挑,拿不准苏墨的意思。
姬云蔫即刻跪在地上,“求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着她掀起了自己裙衫的下摆,一道明显是刚刚烫上的伤痕出现在了谢遂的眼前。
苏墨残忍的笑道,“还望谢大人包涵,方才不过是在此教训了一下不懂事的奴才。”
姬云蔫教坏的位置上血肉淋漓,粘着一层皮肉,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尤其扎眼。
谢遂一看,也明白,后宅之中妇道人家的手段自来是不差的。
苏墨若是总不会包庇刺客。
她那身份,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是能躲就躲的。
想通之后,谢遂了然的拱手退出了雅阁。
“王妃娘娘既然还有事情,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他退出之前还细心的将房门紧闭。
待到离开,苏墨并没有听到走廊上响起繁杂的脚步声。
看来谢遂还是有些怀疑。
苏墨伸手在姬云蔫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姬云蔫小声啜泣,不住求饶。
几息过后,门外的脚步声才轻声响起。
姬云蔫打小没跪过这么长的时间。
陡一站起,脚底一麻。
苏墨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
姬云蔫感激的看向苏墨。
“多谢……娘娘……”
苏墨将她搀扶到了凳子上。
随手从衣襟当中掏出了一瓶药膏。
“方才那也是紧迫之举,望你不要介怀,这药膏赠你,该是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姬云蔫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而后就小心翼翼的图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她交完的疼痛。
待到包扎好,她冲着苏墨拱手,“娘娘,我姬云蔫今日得你相救,无以为报,自当只有以身相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