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一团柔软的触感。
这……
沈云瑶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很是不好意思的翻到了一旁,刚才动作太过慌乱,一下子就将她腹间的伤口撕扯了开来。
她‘嘶嘶’的叫唤着。
离洛也顾不上冷脸了,赶紧起身去到了门外。
沈云瑶轻轻的掀开衣服,腹间缠绕的白色绷带已经隐隐透出了红色的血迹。
她小心翼翼的自己将那绷带解开。
血肉黏连在一起,撕开绷带的时候,就像是扯下了一层肉皮来似的。
疼的沈云瑶脸色惨白,额间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的滴落。
外面传来了离洛敲敲打打的声音。
很快,她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一团漆黑的东西。
越是走近,便能从她的身上闻到一阵药香传来。
来到沈云瑶跟前,她也没有纠结,将手中那团漆黑如墨的东西一下子糊在了沈云瑶腹间的伤口上。
自从知道了这人竟然是个女人,沈云瑶对她就很是有些愧疚。
心下还禁不住生出了浓浓的感激来。
也不知道那一捧到底是什么,总之,这些药贴到沈云瑶伤口上的瞬间,她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清凉,方才非人的痛感也逐渐消失。
见她脸上表情放松,离洛又从门后的一个陶罐当中抽了一截新的绷带。
沈云瑶接过,自己将那绷带缠绕在腰间。
做完这一切,离洛又是一声不吭的坐到了门板旁边的地上。
沈云瑶想着地上阴冷,女子畏寒,若是在地上过一夜,肯定是不行的。
即便离洛一直冷脸,沈云瑶还是招手将她招来身旁。
离洛耐不住沈云瑶唠叨。
她阴沉着脸还是来到了沈云瑶的身旁。
沈云瑶起身,将脚下的草垛用脚踢散。
在地上平铺了好大一坨,然后这才占据了其中一旁。
见离洛就那么坐在一点点草垛上,后背依靠着墙边,闭目养神。
沈云瑶鬼使神差的将从前孙天正送给她的那枚铜扣找了出来。
“你不是想要这个么?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就将这个东西送给你,可好?”
离洛抬了抬眼皮,眼神之中都是怀疑。
沈云瑶见她有些动容,谆谆诱导道,“我也不是要看你的真面目,况且你就是骗了我,我也不知道,你看啊,我只要稍微动一下,肚子上的伤口就裂开了,我打也打不过你,而且,不知道那一天,我就活到头了,我真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你就告诉我这个实话吧。我总觉得……有些细节,好像就在脑子当中一闪而过,我马上就要抓到了……”
说道最后,她语气里开始的玩世不恭也变成了认真。
不知道是沈云瑶哪句话触动了她,离洛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自己身体的大半倾斜到了草垛上。
沈云瑶知道她的用意,便举着手中的铜扣来到离洛的眼前,晃了一圈儿。
离洛并没与出手抢,可能是顾及到了沈云瑶的伤势。
她略过片刻,缓缓开口。
“这铜扣,是我父亲的。”
沈云瑶半张着嘴巴,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孙天正明明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啊,这怎么还蹦出个这么大的女儿来。
离洛见她呆滞表情,不觉抽了下唇角。
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蠢。
“你闭上嘴吧,我也没有说我父亲就是孙天正,就他,还不配。”
而后离洛总算是说出了她的身世。
原来这铜扣是孙天正的师傅,也就是传说中的云药山庄的庄主。
而离洛就是那云药山庄庄主离尧山的女儿。
沈云瑶感慨,怪不得她的医术这般好,还那么精通整容之术。
“那薛阳同你是什么关系?”
可提起这个人,离洛的眼中却出现了很是浓烈的伤感来。
沈云瑶见她并不想说,也不逼迫她,方才说的明白,离洛已经完成了她的要求,她自然就把铜扣双手奉上。
“既然你是我义父的师妹,那便是我姑姑了。从今晚往后,我便喊你姑姑吧。”
离洛眉头一皱,张口就要拒绝,沈云瑶却先她一步直接倒在了草垛上。
假装听不到这些事情。
离洛无奈。
她看了一眼沈云瑶,心中感情复杂。
便也不曾再多说什么,由着沈云瑶去了。
往后的几日,沈云瑶境恢复的很快,原本就有孙天正带来的那些药丸,加上离洛的医术绝非在孙天正之下。
虽说每日的吃食不过就是些简单的米汤,倒是也没有碍住沈云瑶的康复。
她们二人面上的伪装一直都没有卸下来。
期间,有官兵又来查了两次,也没有查到些什么。
只不过因为一直没有见到苏墨的身影,沈云瑶的心整日惴惴不安。
伤势稍微有些见好,她就开始坐不住了,想要去寻苏墨。
入夜,沈云瑶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的将小青放在了草坪之中。
“乖,去找姐姐。”
小青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看出沈云瑶的心思来,为了让沈云瑶留下,她竟是将独门易容的技艺传授给了沈云瑶才终于困住了沈云瑶几日。
又是这样下去了将近半月,沈云瑶的易容术几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不过她身量有限,大多只能易容成老年人。
时至今日,还是没有苏墨的动静,小青也始终都是不知所踪。沈云瑶心知绝对不能在这么待下去了。
最终还是决定第二日就离开这里。
“姑姑,我要离开了,去邢州府一趟,你,可是愿意同我一同前去?”
她忐忑的问道。这几日的相处,二人之间已经不是最初的生疏模样,加之,离洛竟是能够将易容术教给沈云瑶,这更是让沈云瑶放下了心中全部的芥蒂。
离洛知道自己是拦不住沈云瑶了,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拦着你么?”
沈云瑶不解。
“因为,去了,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