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豆豆而言,酒的助眠效果非常明显。八一中文w≈w≥w≥.≈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约是酒喝多了……”她按了按眉心嘟囔了一句。
咦?她的手顿了顿。
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明明记得在和味居雅间内室的床上和……咳咳……“霍骁……”豆豆转过头看了看身侧,轻唤了一声。
身侧空空如也。
她用手肘支起身子又看了看,硕大无比的床上也是空空如也。
“来人。”她朝外间喊了一声。
嘎吱一声响,采青和采桑推门走了进来。
采青把床头的灯拨亮,掀起了帐帘子,笑道:“小王妃您睡醒了?”
采桑则兑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豆豆坐直身子一口气把水喝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畅快无比。
她把杯子递还给采桑:“我睡了多久了?”
采青道:“申时末小王爷带您回府的,一直就没醒过。”
豆豆忍不住暗暗咒了大白汤圆几句。
要不是他不知道节制,自己何至于一觉睡到现在。
说是带她回府,其实就是被他从马车上抱进长生园的,真是丢死人了!
她觉得自己身上清爽得很,闻了闻也是一点酒味儿都没有,看来是已经洗过了。
采桑笑道:“您回府之前就已经沐浴过了,小王爷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您睡觉。”
豆豆的脸不禁有些热,坏家伙替自己沐浴……
她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又道:“那他人呢?”
采青笑道:“刚回府就被大将军派人请过去了,说是有事情要问小王爷。”
豆豆重新躺回床上,对采桑道:“待会儿我给燕子写封信,你明儿去一趟傅府把信捎给她。还有冯副将那边,你去告诉书砚一声儿,让他亲自跑一趟冯府,就说我有事情要和冯副将商量,后日……呃……辰时在醉忘归,不见不散。”
燕子巳时去醉忘归,让冯霁早一个时辰同自己见面,把该注意的事情再和他交待一下。
毕竟是他喜欢燕子,又不是燕子喜欢他,让他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采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采青坐到床边给豆豆掖了掖被子:“小王妃,您是不是真打算让燕姑娘嫁给冯副将?”
豆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觉得他们俩不合适?”
采青忙道:“不,奴婢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奇怪,冯副将和燕姑娘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居然能有这样的缘分。”
豆豆笑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哪里就谈得上缘分,说不定就是冯霁一厢情愿,燕子未必喜欢他那样的。”
采青也笑了:“燕姑娘向来最信得过您了,更何况她本身对婚事儿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您既然同意冯副将和她见面,这件事儿已经算是成了一多半,足以证明他们是有缘人。”
“缘分这种东西谁说得清楚。”说着豆豆不禁就想起了霍骁说过的书墨喜欢采青的事儿,便想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采青。
她翻了个身看着采青道:“就好比我和霍骁,那么早两位母亲就有了口头上的婚约,两个人也合该打小儿就一起长大,可偏偏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本是注定的良缘却险些失之交臂。
可缘分就是那么神奇,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身份地位又天差地别的人,居然能再次相遇,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最终还是成了一家人。”
采青道:“是啊,您和小王爷的缘分谁也比不上,这辈子一定会恩恩爱爱白头偕老的。”
豆豆突然伸出手拉住采青,十分动容道:“采青,咱俩在一起十二年还多了吧。”
采青点点头:“是,奴婢刚到姑娘身边时您才三岁,转眼十二年过去,您都已经出嫁了。”
豆豆道:“咱们名分上虽是主仆,但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姐姐,虽然我有些舍不得,但翻年你就十九岁,是该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采青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豆豆笑道:“没什么好害臊的,该是你的缘分怎么都跑不掉,你有没有中意的人,说出来我一定给你做主。”
采青的脸越红了,空着的一只手紧紧捏着衣角,骨节都有些泛白。
豆豆见她这般羞窘,只好放开她的手故作可惜道:“看你的样子是有心上人了,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好回了霍骁让他另外给书墨寻一门亲事了。”
采青一听这话就有些着急,抬起头道:“书墨?”
豆豆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是有多迟钝呐!
采青和书墨分明早已经郎情妾意,自己却半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继续不动声色道:“书墨是小王爷手底下最得用的人,将来是要做大总管的。他翻年就是二十一岁了,总要给他挑一位合心意又担得了事儿的姑娘为妻,我本来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但强扭的瓜不甜,我总不能太自私了,为了自己就去逼迫你……”
采青顾不上矜持了,脱口而出道:“不是强扭……奴婢愿意。”
豆豆咯咯笑道:“这么说瓜还是甜的喽。”
采青捂着脸道:“姑娘——”
豆豆把她的手拉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道:“采青,是我太粗心了,早就该现你和书墨彼此有意的。”
采青的眼睛湿润了,嗫嚅道:“姑娘,这都是小事儿,奴婢早都考虑好了,等有了小小王爷奴婢再……”
豆豆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霍骁和书墨提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也这样说。
婚事儿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大事,我总不好把你们都拖成老姑娘,别说我现在还没打算要孩子,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缺你一个人伺候。
等哪天我请人挑个好日子就把你俩的婚事定下来,你就别管这些杂事了,好好儿去准备嫁妆。
你是丫鬟们中年纪最大的,要给她们带个好头,我身边的人个个都要风风光光出嫁。”
“嗯。”采青脸上早已布满了幸福的泪水。
六岁就卖身为奴的人命不可谓不苦,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命运就是从被卖到窦家做丫鬟那一日开始有了转折。
不愁吃不愁穿,还学会了读书写字,在窦家的时候就比家乡那些财主家的小姐过得都好。
随着姑娘的地位水长船高,她如今都快和那些官家小姐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