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失忆了。
或者说，自闭了。
她很少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有反应，如果有人跟她说话，她也会回答。但如果没有，她可以盯着一个点，一整天。
比起自闭归海情更看重的是夏凉的生命，因为夏凉现在很配合治疗，所以她分秒必争。
于是夏凉每天都要做无数的检查，然后试药，抽血，手上都是针孔。
再抽血的时候，夏凉终于缩了下手。
“别动！”归海情捏紧。
夏凉不动了。
她抽完血，用棉签温柔地按住。
江夜澜接过这个工作，低声问：“小乖刚刚为什么要缩回去？”
“痛。”夏凉轻声回答。
“抽血很痛吗？”
“抽血很痛，身上也很痛，到处都痛。”夏凉懵懂地摸摸手臂，摸摸肚子，很奇怪。
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痛？
“我可以，不打针吗？”
江夜澜定定地看着夏凉。
她乖巧地看着他，眼神懵懂，带着几分小狗狗的讨好。
她说她很痛。
于是江夜澜点头：“好，不打针。”
“你疯了！”归海情猛地站起身。
夏凉被吓了一跳，肩膀一缩，想往江夜澜身后躲。
“你跟我出来！”归海情深吸一口气。
“江夜澜，你明不明白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归海情质问，“你知道吗，我们已经试了无数种方法，但是都没有办法很好的改变她细胞的活性，她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好不容易她现在很配合，也许我们再努力一点……”
“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对，她现在是很受罪！但她死了就能快乐了吗？”归海情不理解，“你难道不盼着她能长长久久的陪你吗？”
“我更希望她能高兴。”江夜澜面无表情，“归海情，你不是她的谁，不必仗着血缘关系指手画脚，你不懂她到底受过什么伤害，凭什么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他难道不想夏凉活下去不想陪她一起走到白头吗？
可她在喊痛啊！
她上辈子已经做过一次试验品，但是这辈子也要做吗？如果到最后也没找到治疗的方法，那她受的这些苦又有什么意义？
“江夜澜！！”归海情怒吼，“你才不懂！我是她双胞胎姐姐！我和她有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她受苦的时候，饿肚子的时候，被人绑架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心灵感应？”江夜澜说，“你不过也是把她当做一个新型的研究品，想要在她身上做实验而已。”
“你——”归海情扬起手。
江夜澜一把握住：“归海情，别把我当你的下属，以为谁都会听你的话。看来你这些年在实验室确实用光了脑子。”
他甩开归海情的手，转身进了病房。
夏凉已经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江夜澜弯腰将她抱起来：“小乖，我们出院。”
“出院？”
“嗯，我们回家。”
夏凉就笑起来：“你骗我，我才没有家。”
江夜澜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往外走：“你记错了，你现在有家的，我们已经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