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士？真难得。”夏凉靠着床沿坐下，“夏家宝出什么事了？”
“家宝……家宝他……得了尿毒症……”童光慧无助地哭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就看在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帮忙，至少留他一条命吧……”
“我现在不在海市。”夏凉很平静，“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求求你——”
夏凉直接挂了电话。
这可真是意外。
上辈子夏家宝卖了她之后可一直都是吃香喝辣，别说尿毒症，就连感冒都几乎没有。
“老板，下午请个假。”回程的航班上，夏凉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毛毯裹在身上，侧首对江夜澜说。
“有私事？”
“对。”夏凉点头。
江夜澜从公文中抬首，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算是默许。
夏凉将行李箱交给同事顺道带回公司，下了飞机直奔医院。大半年不见，童光慧看起来似乎老了二十岁，头发白了大半。
“夏凉……”童光慧搓着手，欲言又止。
“他情况怎么样？”病房里，夏凉随意坐下，将手包放在床头柜上。
“家宝现在是特殊情况，警方那边已经通融了，允许他提前出狱。”童光慧呐呐道，“可是尿毒症你是知道的，受罪啊……家里的房子之前就已经抵押出去了，我借遍了家里的亲戚，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夏家宝刚透析完，脸色难看得很。夏凉抱胸打量一眼，遗憾开口：“可我也没办法呀。我的工资确实不算低，但我是老板助理，总不能丢公司的脸。这工资每个月到手，除去必要的房租生活，剩下的还得花在打扮上。”
“那……我看新闻上你老板不是对你很好吗？你找找你老板啊！”童光慧急了，“而且，而且这不是年底了，你有年终奖的吧？那也是一笔钱呢！多少也算是个心意！”
“你这话可真好笑！”夏凉忍俊不禁，“什么叫多少是个心意？我欠你的？”
“你就是有再大的仇恨，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欠你什么了。”童光慧爱子心切，“我是对不起你，但你也别忘了，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我当初要直接把你扔了，你能有今天的出人头地？！”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这么冷血？”隔壁床的人看不下去了，开口指责，“你妈妈再是对不起你，那也给了你一条命，天下无不是父母，你怎么还记仇啊！”
“你弟弟这么可怜，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你穿得这么光鲜亮丽，得花不少钱吧？把这些开销节约起来，那不就有钱了嘛！”
“就是就是，衣服还能比人命重要？”
夏凉面对周围人的指责，笑出声：“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今天是真见识了。”
“你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说的难道不对？你就是白眼狼！”
“慷他人之慨可不好。”夏凉笑眯眯地道，“阿姨这么善良，不如捐点款出来？”
“你家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捐款！”
“那我家的事情，你凭什么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