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院中吃饭的白羽自是听到了外面是安国公与杜仲舒来了。
当听见安国公言语带着怒气,白羽放下手中空碗,坐在树下并未起身迎接,而是平静的看着安国公气冲冲走了进来。
“国公,大清早火气这样大,要不要晚辈给国公诊脉开两副去火方子?”
待安国公神色不善走到树下,白羽才微笑开口。
“少来这套,说,你对韶清做了什么?”安国公满脸怒色对白羽质问。
他就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心头肉,是他的掌上明珠,别看表面上极力撮合女儿和白羽,但作为父亲的通病,都接受不了婚前,女儿被欺负,尤其是那方面,此时,安国公就是在往那方面想,单纯想,就让他的心在痛,而怒火也是发自内心,并不是装出来。
莺儿被安国公气势吓的紧忙低头。
“昨夜,韶清摔倒,摔伤了膝盖,我只是帮她活血,身为她未婚夫,我有这个义务,况且作为男人岂会让寻常大夫与未婚妻有肌肤接触,国公,您这火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若是国公认为我轻薄了韶清,那我就剁了右手谢罪,当然,我与韶清婚约也退了吧。”
白羽保持面色平静,但言语间却是针锋相对。
“没有别的事?”安国公眼神盯着白羽追问。
“还能有什么事?国公是认为未成亲前,我会对韶清做什么?拜托,韶清是武将出身,就我这小身板,国公觉得我能对韶清做什么?”
白羽满脸无语的回道。
“也对,凭你还近不了韶清的身,行了,是我想多了。”
安国公想想也是,以为自己女儿马上马下功夫,白羽想乱来,也是毫无机会。
“国公,大早上的来找我,难道就为了让我对韶清敬而远之吗?如果国公认为我配不上韶清,可以说出来,我与母亲说,趁着今日阳光明媚便退了这桩婚事,若国公是为了其他事,恕我不能奉陪,我还要聆听杜老教导,耽搁了我在春闱上发挥,届时陛下怪罪,我只好用国公做挡箭牌了。”
“臭小子,少与我说这些,身为你岳父,我就不能教训你两句了?”
自知理亏的安国公面上虽尴尬,但还是保持长辈风度骂了句,就厚着脸坐在了白羽对面,开口直接说明了来意。
“小子,之前你与我出主意,让陛下对外封赏些爵位,陛下同意了,但陛下让你写出具体封赏流程,总不能陛下为了充国库,就胡乱的外放一堆爵位是吧?”
白羽抬手给安国公倒了茶水,神色淡然对身边莺儿吩咐。
“莺儿去我屋中,将书案上左边放着的一份书信拿来。”莺儿点头转身跑去了屋中取来,在白羽授意下交给了安国公。
“国公,这里面就是我的详细步骤,陛下能否接受与我无关,我不过一介书生,对于这类事,只能提出自己拙劣建议,具体还需朝中大臣们为陛下出谋划策。”
白羽对安国公说了两句,便让莺儿收拾,然后准备开始聆听杜仲舒教导。
安国公深深看了眼白羽,他岂会听不出白羽言语间透露出的丝丝怨气。
“好,我回去交于陛下,你要用心听杜老教导,再有些时日便是春闱,你要争取拿到功名,另外,陛下打算让你随我在刑部历练,被我拒绝,你不必担心。”
白羽微点头算是回应,安国公收回目光,带着方案起身走了。
白羽并未起身相送,方才他的确是有意在安国公面前露出怨念,也是以此试探,在自己和明武帝之间,安国公心里最在意的是哪一方。
前世遭暗算身陨,至今白羽内心都还有着阴影。
他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错误,所以对身边每个人,除了母亲外,包括莺儿在内,他都是有着提防。
“小子,恃才傲物可以,但你不该对陛下有怨念,身为臣子,你要时刻谨记皇恩,方才幸好是我与国公,换做旁人,必然会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这可不是行事风格,千万不要让自己一步错而葬送了大好前途。”杜仲舒身为当世大儒,自不是愚笨之人,他也是在善意的提醒白羽不要触雷。
“杜老多虑了,方才我说的也是实话,你想,陛下对我越看重,我压力就越大,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又不是全能,自然是有出错时,不提前给自己做好铺垫,将来待陛下认为无所不能时,我也就死到临头了不是吗?”
白羽苦笑解释了两句,便让杜仲舒开始教导今日的读书。
“杜老,我们开始吧,下午,晚辈还有许多事要做。”
同时白羽心中冷笑。
“明武帝,希望你是真爱才,可千万不要让我对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