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饿......”
院子里,三岁半的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已经磨出了洞,袖子边缘都是磨损,一小节瘦兮兮的胳膊暴露在空气里。
衣服明显已经穿得太久而不合身了。
但是王雪梅是不可能给小丫丫买新衣服的。甚至别人穿剩下的都不会拿回家。
这只是个女娃,在她身上花的每一分粮食布料,都是在赔钱!
小丫丫额头都是汗,汗水顺着额头的碎发低在发干的嘴唇上,瞬间蒸腾不见。
此刻她举着比她还高的扫把,使出吃奶的劲儿扫地。
王雪梅丢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大盆:“去给我把这盆衣服洗了!洗完衣服回来喂鸡喂猪!”
小丫头大气也不敢喘,默默拖着盆去了大缸边,踮起脚舀缸里的水。
三岁的耀祖在堂屋的炕上大喊:“娘,我要起床尿尿!”
“哎!”王雪梅应了一声,忙不迭奔回堂屋,“耀祖啊,刚起床容易着凉了,让娘给帮你穿衣服!”
不多时,堂屋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王雪梅高兴的声音同时传出来。
“我家耀祖就是了不起,都会站着尿尿了!”
小丫头眼神落寞,低头坐在小凳子上,咬着唇搓了几下衣服,却将嘴唇咬的更加干裂了。
她拿出葫芦瓢舀了一点缸里的水,往嘴边送——
王雪梅彷佛在院子里按了双眼睛似的突然出现,一巴掌打在小丫头的脸上。
她力气很大,一巴掌下去,小丫头的脸上是清晰的手指印。
葫芦瓢被打翻在地,骨碌碌的打转。
“你个好吃懒做的赔钱货!不好好干活又搁着偷懒!”
小丫疼得直掉眼泪:“婶娘,我就是想喝口水,我没有想偷懒......”
王雪梅更生气了,转身抄起旁边的掸子狠狠抽在小丫头身上。
“养你这么大还学会顶嘴了?我真是瞎了眼了养了你这么个东西!还不如卖了。换个牲畜都比你有用!”
呜呜呜......好痛......
“不要卖了我,婶娘,我会好好干活的,我没有偷懒,我真的有在洗衣服......”
小丫头被打的头发都散开了,本就磨损严重的衣服甚至被抽得开了线。
王雪梅扭头看了一眼盆底下的衣服,更加怒不可遏:“你怎么给我洗的衣服?衣服上都开线了!”
王雪梅越来越凶神恶煞,三白眼里都是憎恶,仿佛淬了毒一眼。
她伸出手去拧小丫头的肉,专门挑不能暴露的地方拧。
恨不能揪下肉来给她的耀祖添碗菜。
“婶娘!婶娘!别打了!疼!啊啊啊啊!”
小丫头疼得捂着被拧的地方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哭喊着。
炕上的赵老三被吵得睡不着觉,出了堂屋:“行了,再让邻居们看了笑话。你要真想打起码也捂着她嘴。”
“呸!谁敢笑话我!”王雪梅啐了一口,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拧了,“我现在有儿子了,看谁还能笑话得了我!”
赵老三咳嗽了一下:“多个闺女也没啥,帮你干活。”
“要不是嫌弃我不能生,非要抱来这个死丫头,咱家至于浪费那么多粮食吗?”
说到这个话,王雪梅就来劲。
她看着小丫头,就好像看到屈辱的刚嫁过来的那段日子。
她嫁进门的头几年,肚皮一直没有动静。
婆婆觉得她不能生,差点把她休回家。
还是后来赵老三听了别人的话,不知道从哪抱了个孩子来,说是什么,家里有个孩子就能引来小娃投胎来。
果然,捡来这个小丫头没多久,王雪梅肚子就怀了。
左邻右舍都说是这个小丫头带来的福气。
去他娘的吧!
怀胎明明是她王雪梅的功劳,干这个小女娃什么事儿!
别人说她不下蛋,她就要把怒气都发泄在这死丫头身上!
赵老三心虚,立刻不吭声了。
王雪梅还不解恨,但不想吵到她的耀祖,到底还是不嚷嚷了。
她一手拎着小丫头的后衣领子,像拎着只小鸡仔,一把把小丫头拎到院门口:“衣服都不好好洗,你就别进家门了!”
说完,王雪梅轮足了力气一巴掌拍在小丫头脸上,拍的小丫头又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地面有个突起的石块。小丫头躲闪不及,头直直撞上去。
她一个闷哼,再没了声音。
“死丫头!又装可怜!”王雪梅又狠狠踢了一脚,这才愤愤关了院门。
……
院子里静悄悄的。
没人发现小丫头已经人事不知了。
小丫头的额头还在泊泊流血。
地上是已经流的好一大片血迹。
她的额头好痛,感觉头上湿漉漉的,整个人也都是晕乎乎。
精神越来越差,意识越来越迷离。
好想睡觉,睡着了就不用起来干活了。
这就是,要死了吗?
这时候,一群蝴蝶飞了过来,环绕在小丫头的身边,拼命煽动着翅膀着。
小丫头只觉得耳边响起一群小小的声音。
好像好多人围在她身边,小声又吵闹地唤她:
【云宝!我们来了!】
【不得了了!云宝失血太多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云宝!不要睡呀!你不能倒下的!】
【再不管云宝,她就真的要死了!】
【妹妹们!我们去找人来救云宝!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与此同时。
距离村子几里路的大柳树下。
一个个豪华的房车停在附近。
最豪华的那辆房车里,长相俊美气质出众的男人紧紧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帆影啊,咱们都在房车里待了半天了,也该下车跟导演打个招呼了。”经纪人高奇凑过来,小心翼翼地。
“打招呼?那我是不是还要笑的特别开心啊?”黎帆影脸上仿佛结了层冰霜,“我妹妹的孩子生死未卜,你还要我笑着去录节目?”
高奇嘴里发苦:“这都快四年了,你也不能四年都不露脸啊,媒体都开始造谣你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