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就要喊,“大哥,救命!快过来救……”
咯嘣——
话音戛然而止。
“这么急着找死,只好成全你了。”何梅见无所谓地收回手,正要起身,又觉得不翻白不翻。
她先在之前那四个尸体身上翻找起来,可发现他们身上总共只有十个铜板。
“咦,真穷!”吐槽完,她还是将铜板收进空间。
然后在刚杀的壮汉身上翻找,“哗啦”的一声,他腰间被翻得轻微响动。
“哟,好东西不少。”她的手探向那口袋,手中出现两块玉佩和二十两的银锭。
又找了找,尸体怀里还有三张干饼。
统统收入空间。
何梅见很满意,冲着死去的壮汉笑了笑,“谢了哈,这些好东西我就笑纳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姑奶奶帮你一回。”
她伸手。
手掌落在尸体死前满是震惊的瞳孔上方,轻轻一抹,帮忙给合上了眼皮。
何梅见再不看这具新鲜尸体,离开了臭烘烘的猪圈。
她离开不久。
猪圈的篱笆门就被人打开了,几个汉子看到最中央的尸体,登时流下眼泪。
他们纷纷愤怒地大喊:“是谁,是谁杀了你?!”
何梅见听到声,勾了勾唇角,那些人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上来找死?
不过她现在没有杀人的心思,她得去黑市试试壮汉说的暗语。
进了那条火把照得通明的胡同,她停在了一处干饼摊。
“我要一张饼。”她说。
摊主抬起细长的三角眼,“蘑菇,你哪路?什么价?”
何梅见轻笑,“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摊主点头。
拿出一张干饼,“一张五个铜板。”
何梅见故意惊讶道:“这么贵?而且这饼这么小,以前都是一张大饼一个铜板的,能便宜点不?”
摊主冷哼。
又将干饼塞回摊位的竹篮里,“这里是空城,又是闹饥荒的时候,爱买不买,五个铜板,谢绝还价!”
何梅见拿出正好翻找到的十文钱,装作肉疼的样子,将钱掩在袖子下,在手心翻来覆去数了两遍。
“给我来两张饼。”
看她这穷鬼样,摊主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别的人来买饼,买最少的都是一次性十张。
他接过袖子底下的铜板,拿出两张饼递了出去。
当看到何梅见收了饼,立马塞进怀中,四下望了望,飞快走开,他就更瞧不上了。
而黑市其余的人,看到后都失笑,没想到新来的人这么穷。
殊不知,这正是何梅见想要他们看到的,她越穷,就越不会引人注意。
毕竟就连那些土匪汉子,死之前都不敢相信她这个老太能杀人,更遑论其他人。
她可以轻松杀人,但也怕麻烦,在这种地方还是低调为好。
她一路疾走,回忆着被扛走时所看到的路边景物,开始在巷子里穿梭起来。
不知周家如何了。
距离她离开周家村大部队,过去了两个时辰,这会儿约莫戌时正,天上月光皎洁。
“娘,你在哪儿……呜呜呜……”
人还未到,就听到了呜咽的哭声,声音很熟悉,何梅见一听,就分辨出来是小女儿周星月。
听着声音来源,她很快确定了周家村民们所在之处,是她在的这巷子外的街道。
没想到大家伙还没找到安顿的院落,是因为都在找自己吗?
她的身体隐在街角,离这处最近的老周家人只有三丈远,看所有村民们都坐在地上,似乎是走太久,累不行了。
周星月坐在周家人那一块,眼睛都哭肿了,喊了一句后就被冯秀竹扶到她怀中休息。
“娘,是儿子没用啊,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你,呜呜……”
这声音是周春平,何梅见没想到大儿子也哭了。
“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孝敬娘呢。”这是大儿媳妇冯秀竹。
老大夫妻俩都不错。
何梅见心里慰藉,想听老二会说什么,却只听到一阵撕书动静。
月光下,她悄悄看去,竟然看到周夏安在撕书,奇怪,这个二儿子不是最在乎读书吗?
“子欲养而亲不待,娘,你都没了,我考功名还有何用,娘……爹,你会保护娘的对不对?”
周夏安指着天上的月亮,又跪下来磕头,言行举止很是焦虑。
“喂,说你呢,别跑!”愤怒而清亮的声音是周冬祥,接着是跑动的声响。
他貌似在抓人。
何梅见伸出头,果然见小儿子神色凶狠,抓了一个男人在逼问。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妇人,身上穿着深蓝色布裙的?”
那男人本就因为饥饿,浑身虚弱,被抓住后瑟瑟发抖,“没,没有!”
“滚!”
何梅见叹气,小儿子还真是脾气火爆,他想要的媳妇,怕是不好找了。
“娘,儿子们不能没有你啊,你在哪儿啊……”这声是周秋吉,他的声音是四个儿子里最大的,还抑扬顿挫,饱含感情。
听着儿子们的声音,何梅见有些动容,她刚要出来,就听到了三儿媳妇的声音。
“周秋吉你别嚎了,把力气都耗没了,怎么给金贵找吃的去?”
周金贵仰起头,“娘,我饿了,我想吃奶给的吃食。”
他正要说草莓、巧克力、卤牛肉,想起奶说的不可以告诉爹娘,于是闭嘴。
“你奶都没了,哪来的吃食?”尤翠桃快言快语。
周秋吉低下头,“金贵乖,爹一定会找到你奶的。”
“爹,那你什么时候找到奶啊?”周金贵仰起小脸发问。
“这……再等等?”
周秋吉摸着儿子脑袋,一脸沮丧。
尤翠桃的脸垮了下来,“你忘了你娘说过的了?金贵只是小,不是笨!”
“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等劳什子等,给我去大伯娘那里要吃的去!”
老太婆是死了,少了一个管自己的婆婆,尤翠桃觉得心情也没变好,甚至觉得更差了。
因为现在他们二房板车的杂粮野菜都被大婆母张红荷管着。
“何老太婆找不回来了,我们这样在大街上不是办法,要不我们进一个空院子休息吧。”
刘老汉看着坐一地的大家伙,起身说道。
他心中暗喜,一直跟自己作对老太婆竟然没了,以后就没人抢他话语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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