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无趣了吧!”任丽说。
范筠萱说:“生活是可以调剂的,出去旅旅游,度度假,时不时地还可以给你家那个榆木疙瘩来点小惊喜、小浪漫什么的。”
一提到孙浩文,王佳怡就来气了,“你都知道他是榆木疙瘩,能惊喜起来吗?能浪漫起来吗?只有惊吓和浪费。”
范筠萱说:“我一猜,你就是跟他闹别扭了。结婚纪念日,不跟老公在一起,把我们这两个垃圾桶找来,一定是有不少苦水要往外吐。”
任丽点头,“闺蜜是什么?闺蜜就是垃圾桶,想吐就赶紧吐,我们边喝咖啡边接着。”说着,她冲服务员招手,“上三个垃圾桶,啊不,三杯卡布基诺。”
服务员应了一声去取咖啡。
范筠萱淡然一笑,“卡布基诺倒挺像被吐过的。”
边喝咖啡,王佳怡边大倒苦水:“结婚纪念日是什么?结婚纪念日是表达爱和忠诚的日子。就算他再忙,也应该陪在我身边是不是?”
任丽说:“佳怡,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光陪着就完了。他不仅要陪着,还应该制造各种浪漫的小惊喜。结婚纪念日最基本的,就是浪漫。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绞尽脑汁让你开心。”
范筠萱说:“没错,结婚纪念日就是浪漫的日子,是要让两个人拥有特殊记忆的日子。在这一天,再碌碌无为的男人,也要想方设法变成女人眼里的白马王子;再庸俗的女人,也应该变成男人眼里的白雪公主。何况,咱们佳怡,本来就是白雪公主,他怎么能忍心弃你于不顾?”
任丽说:“就是。平时,可以活得跟蚂蚁一样平凡渺小,但结婚纪念日这天不一样啊,再平凡的两口子,在这天也应该变成爱情城堡里最尊贵的王子和公主。让自己的爱人开心,是责任,是义务,是必须要履行的。”
范筠萱说:“什么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儿?就是让自己的爱人开心!在结婚纪念日这天哄老婆开心,不仅仅是责任和义务,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事儿!”
任丽说:“对,没有什么比这更有价值了!他居然跑了,真是不知好歹!”
王佳怡叹了口气说:“是啊,如果今天,我都得不到他的重视,那么,这个男人,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这个婚姻,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范筠萱和任丽看出了王佳怡脸上的悲怆之色。
范筠萱说:“确实太不像话了,咱们必须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让他的良心备受谴责。”
任丽说:“没错,敢让我们佳怡受委屈,反了他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咱们娘家没人呢!明天,我和筠萱都去你家,非得好好□□□□他不可。”
范筠萱点头说:“像他那种榆木脑袋,不好好敲打敲打,有些道理,他一辈子都悟不出来。”
王佳怡说:“没用的。他从来就没为我改变过什么。他的娘、他的工作、他的孩子,都比我重要。以前,我一直傻乎乎地以为,我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现在才知道,我其实是最没分量的那一个。”
范筠萱说:“孙浩文这个人,责任感挺强的,只是他把这种责任感更多的是用在了工作上。要说平时,他工作忙,可以理解,但今天是什么日子?结婚纪念日!他居然放你鸽子!确实太不地道了。”
任丽说:“所以,他需要改造,我和筠萱明天就去你家,我们要让他明白什么是老公的使命。他要是不识抬举,咱们就狠狠□□他,把他批得泪流满面,不向你做深刻检讨、负荆请罪、跪地求饶,绝不收兵!”
范筠萱和王佳怡都被她的话逗乐了。
范筠萱开玩笑说:“就怕他一时承受不了,畏罪自杀,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可怎么办?”
任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要跳楼了,他老娘谁养?我们的目的不是逼他跳楼,我们是要让他明白,佳怡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佳怡让他去东,他就不许去西,佳怡让他打狗,他就不许骂鸡。我们必须帮佳怡夺回主导权。”
范筠萱说:“我们要像炸里脊一样,把他炸得外焦里嫩,符合佳怡的胃口。”
任丽说:“没错,明天,我们就成立一个‘爱情法庭’,对情感犯罪嫌疑人孙浩文进行庄严、肃穆的三堂会审!”
晚上,孙浩文回来得很晚。他看到王佳怡已经睡去,女儿在王佳怡床边的婴儿床里也睡得很香。他慈爱地看了看女儿,便悄无声息地脱衣上床了。劳累了一天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王佳怡并没有睡着,她睁开眼,孙浩文对她没有任何解释,她内心的悲凉又增加了几分。
第二天早晨,孙浩文醒来后要跟王佳怡做些解释,但王佳怡冰冷着脸告诉他,赶快洗漱吃早餐,一会儿,筠萱和任丽要来。孙浩文赶紧洗簌,蓬头垢面的被客人看到可不好。王佳怡把婆婆支了出去,让她去超市多买点好菜,中午要请两个闺蜜吃饭。浩文妈出去买菜了。
孙浩文洗漱过后,着急忙慌地把早餐快速吃完。刚把碗筷收拾下去,门铃就响了。王佳怡开门,把范筠萱和任丽迎了进来。二人先去看孩子,孩子刚吃完奶,在熟睡。
任丽看着孩子,一脸欢喜地说:“要不是怕把她弄醒了,我真想亲亲她。”
王佳怡说:“觉得好玩,就自己生一个。”
“才不。”任丽急忙否定她的提议。
孙浩文盛情地让她们吃水果。
范筠萱坐在沙发的正中,任丽坐在她旁边。范筠萱说:“你们俩都别忙活了,赶紧搬椅子坐下。”
王佳怡搬了两把椅子放在茶几的两边。孙浩文不明就里地看着她们,说:“你们闺蜜之间聊天,我就不参与了。”
任丽说:“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必须参与。”
孙浩文大感意外,“冲我来的?”
王佳怡坐了下来。
任丽说:“你也坐。”
孙浩文看了看她们,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怎么弄得跟法庭似的。”边说,孙浩文边讪笑着坐了下来。
任丽说:“没错,就是法庭,‘爱情法庭’!你是被告,佳怡是原告。筠萱是主审法官,我是陪审员。”
孙浩文愣怔着看着她们,搞不清楚她们要干什么。
范筠萱说:“原告控诉你的罪名是:对爱情漫不经心。”
孙浩文笑着说:“合着你们真是冲着我来的?”
任丽说:“被告要保持严肃。根据原告的供述,案发经过如下:原告本要与被告共同度过一个浪漫的、温馨的、富有纪念意义的,值得一生回味的结婚纪念日,不想,被告却不辞而别,致使原告在精神上遭受严重创伤。请问被告,原告所述是否属实?”
孙浩文说:“我也很想过一个浪漫的、温馨的、富有纪念意义的,值得一生回味的结婚纪念日,不是事发突然,我肯定不会走的。”
范筠萱说:“被告爱原告吗?”
孙浩文说:“什么被告原告的,怎么这么别扭?”
范筠萱一脸严肃地说:“请认真严肃回答本‘法官’的问题,你到底爱不爱原告?”
孙浩文说:“爱,当然爱。”
范筠萱继续问:“她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孙浩文说:“我娘、我的贝贝、佳怡,三个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范筠萱说:“你的工作跟这三个人比,工作重要,还是人重要?”
孙浩文说:“当然是人重要啊!”
范筠萱继续追问:“可是你却为了工作,弃被告于不顾,这怎么解释?”
孙浩文说:“事发突然,事出紧急。”
王佳怡“哼”了一声说:“没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孙浩文说:“没了我,地球照样转,但那台设备可就没法正常运转了。”
王佳怡说:“比你学历高、牌子硬的工程师有的是,还真把自己当不可或缺的大人物了!”
任丽说:“肃静,听法官继续提问。”
范筠萱说:“原告,你努力工作的目的是什么?”
孙浩文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为了这个家。”
范筠萱说:“可是,家人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幸福,你怎么解释?”
孙浩文说:“要是不好好工作,那就更谈不上幸福了。”
范筠萱说:“原告的诉求并不是让你不好好工作,而是要让你更多的兼顾原告的感受。在你的内心里,原告究竟占有多大分量?”
孙浩文说:“多大分量?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范筠萱说:“那就请你现在好好考虑考虑,并诚实回答。”
孙浩文说:“至少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呢?”范筠萱继续逼问。
“当然是娘和孩子啊!”孙浩文说。
“也就是说,工作在你的内心里,并不占比重,是吗?”范筠萱问。
孙浩文说:“工作当然也很重要,但这是两回事。工作是为了挣钱。”
“挣钱是为了什么?”范筠萱问。
“挣钱当然是为了让孩子有好的生活条件。”孙浩文说。
王佳怡揶揄道:“是啊,有孩子了,我这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也就没什么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