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云沁忍俊不禁,见孙姑姑瞪向自己,她连忙捂住嘴。
只见她浑身是水,发髻凌乱,那模样实在狼狈。周围的小宫女们都用力憋着笑。
君怿倒是镇定,不紧不慢地躬身:“失误,失误。让太后受惊了。”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太后轻拍了拍胸口,看向君怿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究竟是失误还是有意而为之?
孙姑姑胡乱摸了一下脸上的水,语含怒意:“什么化冰的大师。太后,依奴婢看,他不过是个半吊子。说不定是和调香师一伙的!”
“我看这位姑姑是被水淋傻了吧。”君怿眯了眯眼眸。
“哎,孙姑姑,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换身衣服吧,这大庭广众之下浑身湿透像什么样子。”云沁善意地提醒道,屈了屈膝,“太后,这表演也看了,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罢,她拉着君怿便要离开。
“站住。”太后凝眸,眼里射出凛冽寒光,戏耍了她们一番,还想全身而退?这个云沁,真以为她是好唬弄的!
“太后,还有什么事吗?”云沁眨眼,心里暗骂:这个老巫婆,总爱没事找事。方才她不叫住自己,不看什么表演,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哀家突感身子不适,你随哀家回宫,替哀家按按太阳穴。”太后吩咐。
云沁呵呵一笑:“太后,您说笑呢。瞧瞧您旁边有多少看上去就比民女心灵手巧的宫女。民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说着,她对君怿使了使眼色,低着头转身要快步离开。
这时,从后面追上来一群宫女奴才,云沁咳了一声,见君怿抱着看戏的态度,她瞪了瞪他:“都怪你。”
“怕什么。看看前面谁来了?”君怿负着手,低声道。
云沁闻言看去,只见夜群正朝这边走来,她跳起来招了招手:“皇上!皇上!”
夜群听到云沁的声音,一脸欣喜地望过去,只见一群人站在清寒池边,瞥见太后的人后,他脸上的笑意敛去,快步走了过去。
“皇上真有闲情逸致。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清寒池来做什么?”太后语气微冷,脸色也颇难看。
“母后,您这大张旗鼓的,是在作何?”夜群不答反问,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回皇上的话,太后突感头疼,体恤奴婢方才淋了水,便想让她来按按头。”孙姑姑替太后回话道。
夜群看了云沁一眼,解围道:“她只是个调香师,哪里懂这些。既然母后身体不适,儿臣召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说罢,他抬了抬手,欲吩咐人去叫太医,太后出声阻止:“不必了。哀家身子不适,先回宫了。”
“太后,臣妾在宫外时学过一些推拿的手法,不如让臣妾随您一道回宫替您推拿一番。”齐太妃上前两步温声道。
太后点头,不再看夜群,由一众宫人簇拥着离开了。
夜群唤来孟拿:“去,请个太医给太后瞧瞧。”他转身看向云沁,正欲说话,看到一旁的君怿,敛了敛神色,三言两句打发他离开。
君怿拱手退下,心中突然升出一个带云沁离宫好法子。
待君怿走了,夜寒才担心地道,“沁儿,母后可有为难你?”
“没有。”云沁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有这样的娘亲,真是惨啊,好在夜群小时候都是在外面过的,若是生活在深宫之中,还不知被他这个母后教成什么样子呢。
心里感慨着,她面上神色依旧,好奇地道:“皇上怎么到这儿来了?”
“朕……朕随便走走。”夜群道,他提出送云沁回猗竹宫,云沁思着要和他打好关系让他放松警惕到时候才好逃跑,索性点点头同意了。
她心里叹气,方才和君怿还有些话没说,被夜群这么一搅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见面了,她心里嘀咕着,忽听夜群问道:“光光走了,你可是不习惯?”
“是啊,也不知他在宫外怎么样。”云沁道。
“不如朕让人今日将光光接进宫,用了晚膳再送他回去如何?”
“皇上,不必麻烦了。这一来二去也够折腾。”云沁拒绝道,最后二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了猗竹宫门口。
云沁心中思道:他们走得太近,本就惹人闲话了,如今光光又不在宫中,若让夜群进去,只怕更让人误会,传到太后皇后耳朵里都不好,索性在宫门口站定,屈了屈膝道:“皇上您慢走。”
夜群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也不愿让她为难:“好。”
云沁挥了挥手,转身进了猗竹宫。
回到房中坐着,颇觉无聊,又起身将放在枕边的兵书拿出来翻阅,一晃便到了夜里。
云沁正在房中坐着,灯突然就熄灭了,她还来不及反应,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旋即烛火被重新点亮。
看到君怿带着玩味的脸,云沁瞪了他一眼,拍拍胸脯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自然是救你出宫的。”君怿在方凳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沁也跟着坐下:“你有办法了?什么时候走?现在吗?”
“莫急,莫慌。先听我说,七公主明日会进宫,你呢,就混在马车中出去。”
“七公主?你怎么知道七公主肯帮我?”
“你教她刺绣,她对你心怀感激,常待在丝衣阁里说要替你将丝衣阁的生意做红做大,这些事能瞒过我,还能瞒过我赖皮帮帮众吗?”君怿胸有成竹,事情他今日出宫已办妥了。
“可是,她又不认识,怎么肯相信你?”云沁疑惑重重。
“我托人找的你的好朋友,让她去做的。”君怿耐心地解释道,“另外你也不用担心皇上会因此责罚你,后路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云沁眨眨眼,又听他道:“到时我易容成太后的宫女来接你。太后不是一直想害你吗?你若消失,皇上第一个要找的自然是她,而不会想到念母心切进宫来探望齐太妃的七公主。”
云沁拍手,眼里满是欣喜,赞道:“没想到啊,帮主还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