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云沁离开了太后的房间,走得远了,莫姊七才站定,提醒道:“得罪了母后,以后回了宫中也不好过。你且小心些。”
“是,多谢皇后娘娘。”云沁发自内心地道,若说之前她还有几分怀疑皇后,怀疑是她到太后面前拨弄是非,才让她被唤了去。
毕竟同为女人,她自作聪明地想自己或许能理解皇后。只是没想到是她狭隘了,竟用普通女子的眼光去看皇后。
莫姊七以为她是谢她的提醒,弯唇道:“不必客气。快回房吧,这会日头正盛,当心晒坏了身子。”
她的话说完不到不一会儿,碧儿从船的另一头跑来,扶着她离开了。
云沁看着莫姊七离去的背影,揉了揉一阵一阵痛着的胸,忍不住骂道:“死老婆子,下手忒狠了。”
她刚准备下到船的下一层,突然,手腕被人握住,云沁回头,见夜群双目灼热布满担心,她浑身如同被滚烫的火星子灼了一般,着急地想要抽回手,奈何手腕被握得太紧,她只得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快放开。被外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夜群道:“朕可以松开,不过你要答应随朕回房。”
云沁“啊”了一声,做贼般看了眼四周,又担心被人看见徒生误会,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夜群这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她,示意她跟上自己。
一路到了夜群的房间,云沁到了外间后,便不肯再进了,磨磨蹭蹭着道:“皇上让我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你啊,非得和朕如此疏离吗?”夜群语气颇为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吩咐宫人端上来一个精致的小瓶。
云沁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是一个银质的小瓶,瓶身圆而瓶颈长,小而精致,外面镂花,瓶塞是颗珠光莹润的玉珠,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琼浆玉液呢。
夜群一边摇着小银瓶,一边出言道:“朕答应了替皇兄好好照顾你,绝不让你受伤,如今他才离开不到三日你就出了事,让朕如何向他交代?”
“你不必自责。小伤,再说,还有闻唔……”云沁本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着,突然被夜群用瓶嘴堵住了嘴,她反应迟钝地咽了咽,尝到一丝清甜,忍不住又吸吮了两口,问,“这是什么啊?好喝。”
夜群弯唇:“万兽国进贡的百年玉露,专治各种内伤。”
云沁一听到“百年”二字,微瞪了眼,敢情这药比她的年生还久?思着,她又多嘬了两口,嘿嘿一笑:“好喝,不过头怎么晕晕的……”
她的意识渐渐沉重,摇了摇头,踉跄着跌进夜群怀里,耳边传来夜群的轻笑声:“是药三分毒,你趁朕不备,一下子喝了这么多,怎会不晕。”
他扶着云沁到软榻上坐下,云沁胡乱挥了挥手,意识模糊:“不和你说,我先睡会儿。”
说完,便真的睡了过去。
夜群嘴角不自觉上扬,见她喝完药后脸颊透出淡淡的粉,似微醺一般,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抬手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沁儿啊沁儿,如何你才肯接纳朕呢?”
缓缓将药收起,夜群任由云沁趴在自己腿上,他一眼未眨地盯着她看,仿佛在欣赏稀世珍宝。
“咚咚,咚——”门外传来两短一长的敲门声,夜群微蹙了一下眉,应声道:“进来。”
“皇上,通州失陷了,句苇大人宁死不屈,自刎身亡了。”孟拿站在外间禀道,透过黄色的纱幔隐约可以看到他家主子腿上睡着一个女人,他微微讶异,纱幔飘飞时看清女子的脸,随即又将头低下。
“传旨下去,句苇以身殉职,朕深感痛心,追封其为忠恩公,安抚好其家人。”夜群眸色微深,动作轻柔地替云沁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算起来,夜寒最快还要五六日才能赶回京都调兵,赶到通州还要数日路程。这个穆喀剌果然不容小觑,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陷通州。
……
太后房中,瓷器落地的声音“啪”地响起,太后眯了眯眼眸,一旁的姑姑上前一巴掌甩到小宫女脸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快收拾了东西滚下去。”
小宫女浑身颤抖着连连点头。
姑姑道:“太后,要不要奴婢再去查查那名调香师的身份?”
“不用查了。能让皇上这么紧张的人,除了她不会有别人。阿云,呵。”太后冷笑两声,又道,“这个女人迟早毁了他!”
“不如奴婢去解决了她?”
“罢了。”太后摆手,有皇上护着,要对云沁下手,没那么容易,就暂且留着她一条贱命。她阖上眼眸,想起云沁说她已有家室一事,眸色一凛,又想起皇上封了个绝尘大将军一事,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除非……夜寒还活着!
“哀家糊涂了。你去查一查,她可是一个人上的船。”
“是。”
云沁睁眼醒来已是下午,她撑着软榻起身,抬头看见夜群这才意识到自己睡在他腿上,她囧红了脸,连忙收回手,从他身上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皇,皇上,我先回去了。”
夜群张嘴欲说点什么,还不待他开口,云沁便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腿酸疼难受,他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轻触了一下她睡过的地方,眼眸微微亮起。
云沁退出房门,正要轻轻将房门掩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嘿”,她吓得腿一软,回头一看,只见闻乐一脸得逞的坏笑,她攥起拳头:“找打?”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要你管。”云沁给了他一拳,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闻乐“嘁”了一声,敲门:“皇上,该针灸了。”
云沁“呼”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房里,不见光光,云沁又将门合上,移步准备去青遥房中,突然,听到闻京墨的尖叫声,她转身,见闻京墨傻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门外,她快步跑过去,担心地道:“墨墨,怎么了?”
这时,青遥也赶到了。
“怎么了?嚷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