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愧是宴王爷,抱着我走了这么久也不带喘的。”她调侃道。
夜寒勾唇,方才连说话都打颤,这会儿倒有心情打趣他了,他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还了回去:“自然。还是娘子的喘好听。”
云沁瞪他一眼,干脆不回话。又走了几步后,她看了眼前方高低不平的地势,戳了戳他的胸膛:“要不放我下来吧,我看这里似乎安全了。”
“心疼了?”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将她抱得更紧了,不等她回答,柔声道,“这点路程,还累不倒本王。”
“嗯~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一点奇怪?”云沁问,“哪有一座山这么多蛇的,难道真是蛇山?反正我是不相信的,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嗯,还算聪明了一回。”夜寒轻声回。这一路上来遇见的蛇都是一种类型的,浑身黑红,头顶红瘤,这种蛇他在沧州一带曾见过,名叫红阎子。
此蛇懒散,带有剧毒,一般人见了这种蛇便会主动退而远之,不过人不主动招惹,它亦懒得攻击人,且因懒得爬行,这蛇一般只生活在沧州一带。
至于江州地界,为何会有这么多红阎子?答案可想而知。
云沁听夜寒这云淡风轻并不惊奇的语气,微挑了一下眉:“这么说,你早有怀疑?”
“方才我们遇到的蛇名叫红阎子,此蛇虽有毒,却……”他开口解释。
云沁听后微讶,想起那一地死蛇,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还杀它们……”
夜寒给了她一个眼神。
醒悟过来,她眨了眨眼。
快到山顶时,云沁示意夜寒放她下来,听了他的解释知道红阎子不主动攻击人后,她又渐渐放宽了心态,想到什么,云沁拍掌:“这座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夜寒看她一副看破机密的兴奋模样,好整以暇等她的解释。
“你刚不是说了么,这种蛇很懒,方才我们上山的时候,只有山下才有很多,这更像是有人故意放在山下唬人的了,不然为何山上没有呢?”云沁道,脚下步子也不由迈大。
很快,到了山顶,云沁和夜寒绕到山的背面,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罂粟花,红的、粉的、白的、黄的。
“天啊!”云沁不禁感叹,这么多罂粟,若是被卖出那还得了!
夜寒敛着眉,静默地看着大片毒花,耳边传来仓促脚步声,他转头,只见一个人影极快地跑过。
夜寒腾地而起,右脚借力蹬了一下旁边的树,便飞了出去,他身轻如燕,逃跑的人却似乎不会武功,脚步声很快就出卖了他,夜寒追上逃跑的人,捉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了回来。
“你是什么人?”他沉声问,将那人转了半圈,面朝自己。
只见那人村民打扮,个子矮小,脸上长了半边黑色的胎记,单眼皮细而长,一身黑衣,腰上挂了个不大不小的篓子,周身透着几分诡异。
“我我我……”那人吓得结巴。
听到“嘶嘶”的声音,夜寒的目光落到他腰间的篓子上,他目光微沉:“那些蛇,是你放的?”
“是是是我又如何。”他大着胆子回了一句,不等夜寒说话,又理直气壮地质声,“你们这些人,无故闯上山来,还杀我多条蛇,你们究竟怀的什么心思!”
云沁也追了过来,看到那人,疑惑地问:“养蛇人?”
细细打量他一眼,云沁觉得他绝不只是养蛇人那么简单,否则,怎么会看不见这一大片的花田。可他看上去又不像是种花人,能种罂粟花,必然非富即贵,而非如此寒酸。
“你究竟是谁?”云沁质问。
养蛇人梗着脖子道:“看……看不见吗!养蛇的,你们杀了老子那么多条蛇,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那你跑什么跑?”云沁扬眉,见他眸光躲闪,必然是心里有鬼,她又道,“那片花田是你种的?”
养蛇人眸子转了转,挺起胸膛接话:“是我种的又如何?”
“那就跟我们回去见官。”云沁说着,作势要带他走。
养蛇人反抗:“凭什么!你们是哪儿来的人,竟然胡搅蛮缠!”
“这是什么花,你应该知道。”云沁看着他的眼睛道。
“什……什么花,我不知道。”他说着,一只手摸上腰间的篓子,打开,扔出一条蛇。
云沁吓得连连后退,养蛇人见状转身就跑,夜寒上前将云沁拉到身边,而后追了出去,他冷着脸,一掌劈向那人后背,那人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云沁看了眼那蛇,见它动也不动,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从旁边绕过它,跑了过去。
夜寒一脚踩在养蛇人背上,语气带着威胁:“说,谁派你到这儿来放蛇的?”
“我家祖祖辈辈就是养蛇的!”那人苦兮兮地回道,知道不是二人的对手,他求饶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就放过我吧,大不了我不在这儿放了还不行吗!”
“不行。你知不知道,这些罂粟花一旦卖出去,会祸害多少人?难道那些人就没有孩子老母吗?”云沁问,见他胆子小,软硬兼施道,“你这会儿从实招来,我们就放了你,要是不说,就送你去见官,你应该知道季大人的脾性,他最讨厌那些知法犯法作恶多端的人了。”
“我不知道。”养蛇人道,“我真的不知道。”
夜寒的目光落到他腰间的篓子里,他伸手取下,,打开篓子看了眼,还有两条蛇在里面。
“知道还是不知道?”他轻声问,将篓子放到他面前,语气温柔似春风,他的手放在篓子的盖子上,仿佛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打开盖子。
哪怕是长期和这些蛇朝夕相处的养蛇人也不禁冷汗连连,苦不迭地求饶道:“我说,我说,公子饶命啊!”
待夜寒拿开篓子,他才松了一口气,提心吊胆地道:“一年前,有人买下这块地,就让我在这里放毒蛇,还给了我不少钱,只要我答应替他们守着,他们就会给我钱,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云沁挑眉。
“我哪敢骗你们啊。”
“你若说一句假话,我就让他放蛇,在你手上咬几个洞。”云沁道。
“不敢不敢!”他额头直冒冷汗。
云沁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这片地的主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