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回过身:“不卖不卖。”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从中年男子腰间的玉佩坠子掠过,再细看了一眼,只见坠子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且雕花精美,一看就是块上好的宝玉。
微迟疑了一下,她手中的项圈三千七百两,但此人腰间的玉佩只怕不止这区区三千七百两,若是和他换一换,她还能赚不少银子,至于这项圈,到时让顾轻孟找人再给她打造一对不就好了?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看在你真心想要这块玉的份上,这样吧,用你腰间的坠子和我换如何?”云沁的目光落到那坠子上。
男子闻言,拿起腰间的坠子,有些无可奈何:“姑娘,这是拙荆送给我的第一个信物,这……这换不得啊!”
项圈固然是好,但腰间的坠子更为重要,毕竟这坠子是他娘子送的,他佩戴在身边已经好多年。
“既然如此,我也不夺人所爱。”云沁道,毕竟是人家的定情信物,她就算和他换了心里也难安。
男子思忖了一会儿,开口:“我客栈里还有一块玉,是路经抚州时买下的,也是一块好玉,我将它送你,再将项圈的银子也一并付你,你看这样可行?”
云沁见他是真心想要这项圈,且他穿着打扮也不凡,想来那玉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去,白得一块玉还能将三千七百两拿回来,细细思索倒也不错。
“姑娘,如何?”男子看着她的眼睛真挚地问。
云沁点头:“行吧。”
男子闻言一喜,拱手道:“多谢姑娘。”
“不客气。”云沁弯唇,眸里溢出盈盈笑意,反正她稳赚不赔。
“那就请两位姑娘多走一段路,随我回客栈拿银两?”男子轻声询问。云沁见不远处有辆马车,问男子道:“你的客栈离这儿远吗?”
“有段路程。”男子回。
“那坐马车去吧,雇车的银子我付。”云沁爽快地道,毕竟人家那么大方,她也不能太过吝啬。
三人上了车,云沁习惯性地掀开车窗帘子看外面,眼里映入一抹熟悉身影,不待她开口,青遥已经出声:“这不是月辛么,她不会又想杀人吧?”
云沁的目光落到月辛旁边的女子身上,见她们在看胭脂,她道:“应该不是。”
“这个月辛,实在是手段毒辣,已经害死这么多男人还不够,万一她再作案如何是好?”青遥愤愤地道,目光从月辛身上收了过来。
“前几日才作了案,近来她应该不会那么猖狂。”云沁出声道。
中年男子听得好奇:“姑娘,你们在说什么杀人案?”
“大哥,你是外地来的吧?”云沁见他一脸疑惑,似乎没有听过此事,好意提醒,“江州有个杀人魔,专杀长得不错的男人,依我看,你可得小心点。”
“杀人魔?”男子脸上的疑惑更重。
云沁点头。
“不知姑娘可否和我细说一番?”男子追问道。
云沁见他好奇,又思着马车上无聊,索性就当故事讲给他听了。
“约莫半个月前,江州河边开始陆续死人,且死的都是男子,凶手作案手法相同,所以这应该是一出连环杀人案。不久前,我和我的姐妹发现,有一女子极为可疑………”云沁絮絮说了起来,见男子一脸认真地听着,又道,“就在前不久又死了两个。”
中年男子听完,浓眉微抬:“这儿的地方知府呢?没有派人追查?”
“那个狗官,别提了。”青遥出声道,眉头轻蹙着,一提起那个狗官她就来气,他明显有意包庇,还想将她们关进牢里。
“狗官?姑娘,你这……”男子眼眸微眯,语气有些难以理解。
“这蒋大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青遥气呼呼道,“不久前,我们为了帮官府破案,答应将死者伤口的武器画出来,谁知道那狗官因为和青楼的老鸨有染,不愿抓风月楼的人,还满口胡言地说我是凶手。”
“此事当真?但你们如何知晓那风月楼的花魁就是杀人凶手?”男子提出疑问。
青遥分析:“一是死者都是前不久去过青楼和她有接触的,二则是死者的致命伤在脖子处,且是辫子勒出的伤痕,我儿时和我师兄追逐打闹,就曾用辫子差点要了他的命,杀人凶手必须要有腰以下的长发才能做到,这个月辛就常扎辫子。”她说着,顿了顿,“三则是她手上的银镯,上面的花纹和每个死者胸膛的花纹都吻合,但奇怪的事,到了公堂上,她手上的镯子竟变了样,她否认说自己没有那样的镯子,但我们的人确实看到她有那样的镯子。”八壹中文網
“未曾亲眼见过,只凭三言两语官府是无法立案的。”男子沉声道,眸里神色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有那狗官,实在可恶。”青遥继续道,“我们去官府作证,将画出来的图纸交了上去,我想试试月辛是否会武功,就试了试她的身手,结果狗官以扰乱公堂的罪名将我们打入大牢。捕快还告诉我们,风月楼和他家大人有点交情,事情不好办。”
“事不关你们,为何你们会管这闲事?”男子不解,老百姓平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压根懒得管这些事,哪里像这两位姑娘,都被打入大牢过了,还不肯罢休。
“能救一两个人也是好的啊。”云沁道,“莫非你觉得我们多管闲事了?”
男子摇头,眼里有几分欣赏之意:“现如今,吾国缺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子民啊!不过既然你们说蒋大人有意包庇,那他定然不会秉公处理此事,你们打算如何做呢?”
“他不管自然有人管,听说巡抚大人蒲盛公正廉明,想必他如果知道了此事,定不会置于一旁不顾。”云沁回答道。
男子闻言开怀大笑:“哈哈哈,这姑娘!算你们运气好,实不相瞒,本人就是蒲盛。”
没想到百姓心中是如此评价他的!不枉这些年他认真治理江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