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眉微皱,正要说话,突然一抹鹅黄色身影从殿外跑了进来,双手交叠放在额头,躬身给皇上皇后行了个礼,随后走到云沁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角:“王妃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好了陪芹儿去玉河边放花灯么,等你好久也不见你来。”
众人闻言惊讶,司徒芫菀脸色微变,怎么突然半路跑出一个程咬金来。
云沁也没想到七公主会突然跑进来,还自编自导了一出,她连忙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姐姐去了,只是没有看见你,让公主久等了。”
看向皇上,云沁道,“如今我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了吧。”
差点就误会了云沁,皇上缓和了声音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就散了吧。”
夜雅有些不相信,扑到七公主面前,抓住她的衣襟,瞪大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语气有些激烈,吓得七公主缩了缩肩膀,怯生生地点头。
夜雅松开手,瞪着云沁道:“我不相信,她,她已经倒在苏展怀里了,怎么可能是误会!”
“雅儿,还胡闹什么,芹儿年纪小小,难道还会说谎不成?”皇上拍了拍膝盖,示意她适可而止。
夜雅红着眼,哪里听得进去,大殿上她就撒泼地向云沁奔去,夜寒见状,微皱了眉头,只见云沁侧步闪开,让夜雅扑了个空。夜雅跌坐在地,只觉当众出了丑,瞪着云沁的眸里带着满满恨意。
“够了,雅儿,还嫌不够丢人?”皇上语气微严,只觉平时娇惯了她,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泼妇一样,侧头看了皇后一眼,示意她上去管管。
皇后给了苏展一个眼神,随后和苏展一起想把夜雅从地上拉起来,谁知夜雅抗拒,推开苏展的手道:“不要你碰我。”
皇上觉得面上无光,起身拂袖离去,夜雅见连皇上也不管自己了,唤了两声“父皇”,皇上头也不回地负着手离开了。
夜寒起身,夜雅眼睛一亮站了起来,以往她见着夜寒都是绕道走,因为心里畏惧,如今却大了胆子,大有一种什么都不顾的气势冲到夜寒面前,拦住夜寒问:“皇兄,你就这样放任不管么?”
云沁:“……”心里对司徒芫菀的怨念又多了两分。若不是司徒芫菀,夜雅不可能及时出现在玉河边,这场闹剧明显是她有意而为。
“住口。”夜寒只轻轻吐出两字,就吓得夜雅咬紧了嘴唇,她无力地握着拳头,没想到夜寒会坐视不理,她仰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没想到皇兄心胸会如此开阔!”
夜寒知道她话里所指,目光幽暗地看向一旁的皇后,语气虽轻却不容忽视:“母妃还是将夜雅带回去多加管教,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还如此没有规矩体统,传出去还以为是我天龙国的女儿都性格泼辣。”
这一番话从夜寒嘴里说出又别有意味了,皇后脸色微变,却不敢反驳,夜寒虽然出于恭敬唤她一声母妃,但谁又敢和他翻脸正面对上呢。
毕竟他手握重权,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
所以皇后只能把气往肚子咽。
夜寒略带警告地看了气得浑身颤抖的夜雅一眼,负着手离开。
出了金殿,玉儿连忙上前,拉住云沁关心地问:“王妃,没事吧?误会说清楚了吗?”
“没事。”云沁手指冻得微僵,捧着双手朝里吹了一口热气,看了眼司徒芫菀,道,“只怕有些人的心思落空了。”
夜寒道:“以后不要单独外出。”
云沁敷衍地点头,这事多亏了夜芹,如果没有她,她就算几张嘴也解释不清楚,毕竟这些宫里的人能把黑的说的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夜幕低垂,天上唯有一弯新月发着清辉,因着除夕,各宫的人都要守岁,所以哪怕是半夜也热热闹闹的,回了猗竹宫,孟姑姑从宫里迎了出来,笑着道:“王爷,王妃,老奴已将一切布置妥当。”
云沁许久没有看见孟姑姑,只觉得她比之前看上去又精神了不少。
夜寒先去了书房,云沁和司徒芫菀则进了正殿,孟姑姑笑着道:“老奴让人熬了小粥,这就去端来让娘娘们尝尝。”
云沁点头,一步步逼近司徒芫菀,她启齿道:“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知收敛。”
司徒芫菀脸上的伤才治好不久,听说遍寻名医才在除夕前治好了,她的脸细看之下还是有一些浅浅的伤疤,云沁道:“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妃妹妹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明白?”司徒芫菀装傻道。
云沁轻笑出声,她还真的从未见过如此难缠无耻的人。
“让人以我的名义请苏展去玉河边,再将妒忌心重的夜雅引到玉河边撞上这一幕,你不就是算准了,以夜雅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会闹到皇上那儿去么?”云沁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司徒芫菀勾唇,索性承认:“是,你说的不假,但那又如何?难道王爷会相信是我设计陷害你么?”
门口,孟姑姑端了粥正要进去就听到屋里传来的说话声,这种事她以前在宫里倒是见惯了,只是以云沁的性子,只怕她太过单纯遇到这样的主只会吃亏啊。
云沁道:“你精心算计,不也落空了?”
“那又如何,我想夜雅此时定恨得牙痒痒,她能就此罢休?”司徒芫菀柔声道,看上去温柔似水的脸上却带着让人难以相信的阴狠。
云沁忍住怒气,她真是没见过这种奇葩,只见司徒芫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柔,她道:“我跟了王爷多少年,你又才认识王爷多久,云沁,你以为王爷有多爱你?你瞧瞧,王爷如今对你还不如我呢。我有的是法子让王爷憎恶你!”
云沁扬眉,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只见司徒芫菀猛地朝桌角撞去,云沁微瞪了眼,又是苦肉计。
这时,孟姑姑走了进来,将小粥放到桌上。
只听司徒芫菀大喊:“妹妹,妹妹,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实话,你何故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