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抬手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白发青,又掰开她的嘴看了眼,最后抓起她的手腕,只见她的指甲乌紫,他揉了揉鼻子:“这种毒我倒是第一次见,还有剩余吗?”
芙儿指了指地上细白的粉末,闻乐走过去蹲下,用手捻了一点起来。
“神医,我家小姐如何?你倒是说个话呀。”芙儿急声道。
“放心,死不了。”闻乐拍拍手起身,这种药虽毒,但少量服用要不了人命。
从药袋里掏出他的百宝丸,给她服了一颗,他道:“我已经解了她的毒,但体内残毒还需服药。走吧,我开副药方你拿去熬药。”
夜寒在病榻前坐着,过了一会儿,只见司徒芫菀突然起身吐了一口毒血,她捂着胸口,蹙着细眉,见夜寒坐在身边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虚弱地开口:“王爷,不要赶菀儿走,爹爹已经……已经丢下菀儿了,难道连你也不要菀儿了么?”
“你先好好养病。”夜寒将她的手放回被褥里,想起司徒大人的临终遗愿,看着司徒芫菀苍白憔悴的脸,缓了一会儿,道,“我答应你,不送你走。”
司徒芫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你好好养病,本王还有要事处理。”
……
夜寒回到听雪阁,让人准备了一些药材。
云沁听说司徒芫菀服毒自尽的事,心里惊讶,拉住夜寒,眨了眨眼:“她为什么突然想不开?莫不是良心发现?”
被夜寒用凉凉的眼神看了一眼,云沁松开手,干笑了两声:“你忙吧,你忙。”
夜寒负着手去了书房,云沁偷偷把罂粟唤了出来。
“罂粟,你知道司徒芫菀为什么服毒吗?”
“王爷今早说要送她回司徒府,之后就发生了这件事。”罂粟如实回道。
云沁点点头,让她走了,看来他昨晚不是帮着司徒芫菀说话。
她坐在桌旁,心里寻思着自己错怪了夜寒,想到他还是维护自己的,内心就忍不住窃喜。
“王妃,您在傻笑什么啊?”玉儿在一旁看不过去了。
“有吗?你看错了。”云沁摆手,看到桌上的东西,疑惑,“这是什么?”
玉儿走过去,打开雕花木盒看了眼:“是药材吧。”
云沁想起方才夜寒的吩咐,这药材是给司徒芫菀准备的,她起身,带着玉儿去了摘月楼。
芙儿守在榻前,一脸紧张地看着司徒芫菀:“小姐,您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我们还有后路不是吗?”
“我不是真的想死,我知道这药只要用量少不会危及性命的,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王爷改变心意。”司徒芫菀的声音响起,格外冷静。
闻乐让丫鬟端了药刚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心里“呵呵”一声,原来不是有意自杀,啧,没想到这姑娘看上去温柔小意,实则心机深沉啊。
可怜那个脾气暴躁的王爷,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自从和夜寒打了一架,闻乐对夜寒的印象就只停留在暴躁这方面。
“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做什么?”云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闻乐回头看见她,生怕司徒芫菀听不见似的,大声回:“啊,我刚来!”吩咐丫鬟道,“把药端进去。”
闻乐负着手没个正行地走了进去,云沁也跟着走了进去,把药放在桌上就准备出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为王妃,还是应该有王妃的样子。
她走过去,学着往日司徒芫菀假惺惺关心自己的模样,出声道:“听说你想不开,司徒姑娘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劳民又伤财。”
闻乐也在一旁附和的点头,笑道:“要死就痛快点,我这里有各种药,可供你选择。就是银子……嘿嘿嘿。”
云沁白了他一眼,他怎么和顾轻孟一样,做什么都想到钱。
司徒芫菀看到闻乐和云沁串成一气,心中不高兴,她眼里流露出一抹讥讽:“都是托王妃的福,若不是你,王爷也不会赶我出府!”
“我……”云沁嘴角抽了抽,怎么就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了呢,如果不是她心存歹念,能有今天吗。
闻乐掏了掏耳朵,两个女人一台戏啊,他让丫鬟把药放下,从药袋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点进去。
这个司徒芫菀,心思深嘴还毒。
他唤来芙儿,双手负着:“端去喂你家小姐喝了。”
“云沁,你和王爷才认识多久,我和王爷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你以为凭你就能破坏我们的关系?呵呵呵。”司徒芫菀声音还很虚弱,眼里泛着冷笑。
云沁觉得和这种人无法交流,转身出了房门。闻乐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我在她的药里多加了一点药,喝了以后会舌麻。”闻乐像个求夸赞的宝宝。
云沁不解:“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子看不惯女人家斗心眼。”闻乐说,奸笑了两声,对她挤眉弄眼,“还有则是因为……”
他一步步凑近,云沁吓得抱住双肩,玉儿挡在她的前面:“神医,你想做做做什么?”
“我不不不想做什么。”闻乐抬了抬手,示意玉儿让开。
云沁双手抱肩换为抱胸,用防备的眼神盯着他,见他笑得诡异,她后背一阵发凉:“什……什么?”
“昨天,老子围着王府跑了三圈,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个骰子怎么掷才能像你一样次次两个六?”闻乐搓了搓手,澄澈的瞳孔里冒着光。
云沁一听,咳了一声:“玉儿,告诉他。”
“是。”玉儿屈了屈膝,笑着解释道,“准备四个骰子,袖子里藏两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到自己的时候就把骰子调包,然后那两个骰子不论怎么摇都会是最大的。”
看着闻乐似在沉思什么,云沁嘿嘿一笑:“我还有事先溜了。”
“站住!”闻乐黑了脸,敢情他之前被骗了?
云沁撒腿就跑,闻乐很快追了过去,拎住她的衣襟,像拎个小鸡崽子似的,云沁气喘吁吁:“你,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跑这么快?”
“呸!老子还是个美少年,你瞎了哪只眼?”闻乐反应激烈。
云沁不由好奇:“那你的头发为何是白的?”
“你不觉得一头银发看上去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闻乐一脸得意,这可是他精心调制的药水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