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云沁屋子里看了看,将屋中的香炉香囊植物都检查了一边,并记了下来。
玉儿很快问厨房的大师傅要了配方,拿给大夫。
“不知王妃近日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大夫问,毕竟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头疼,近日王妃总喊头疼。”玉儿如实相告,却遭夜寒用如剑刃的目光扫视了全身,夜寒声若寒霜:“为何不早说?”
“王妃说只是累了,所以……”玉儿说到最后声音颤抖起来,她握紧了双手,有些害怕王爷发怒。
夜寒目光泛冷:“她胡闹,你也任着她胡闹吗!”
玉儿吓得腾地跪到地上,低声认错。
云沁缓缓转醒,皱起眉头:“你凶她作何?是我不让说的。”
夜寒见状连忙坐到她身边,关切道:“怎么样了?”
云沁摇头,大夫见她醒来,说自己先拿着配方回去研究研究,随后告退。
夜寒握住云沁的手,云沁皱起眉头,她方才好像听见大夫说她中毒了?严重一点小命休矣?
搂住夜寒,云沁哭诉道:“王爷,我不想死!”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她才刚刚成亲啊。
云沁抬起头,悲喜交织:“王爷,都说红颜薄命,都怪奴家生得太美。”
“你……”夜寒无言以对。玉儿在旁听了,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奴家难道不美吗?”云沁眨了眨眼,虚弱地倒进他怀里。
他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背,顺着她的意道:“美。”
云沁在心里叹了一声气,眼皮微凉,沉了下来。她呼了一口气,懒懒地解释:“我没有私会五皇子,是有人以你的名义约我到虞兰庭相见。昨天我也想回房睡的,本想等你来了再回,可是你生气一晚都没过来,这才害我感冒了,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感冒?夜寒对于她总是吐出这个奇怪的词汇已经习惯了,开口道:“是是,本王错了。”
云沁这才满意,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我困了。”
就这样,云沁这几日总是醒来又睡去,醒来又睡去。夜寒为此犯愁。
过了几日,大夫来回禀说有了新的发现。
夜寒让人请他进来,大夫弯腰拱手道:“王爷,老朽回去翻阅了医书,查到王妃所中之毒是混合中毒,这种毒可能是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才会产生中毒。玉晶蹄糕确实有问题,还有王妃妆台前的那株连理花。”
“花?”夜寒记得以前妆台前是没有这花的,玉儿站出来回道:“这是王妃的嫁妆之一,来人称一定要养在屋中,王妃也说此花好看,奴婢就将花放在了妆台上。”
“这花有什么问题?”夜寒看向大夫。
大夫道:“此花的确是西北地区的花,为罗莎国所有,生长在恶寒的环境中,此花无毒,但若配合着玉晶蹄糕里的连理花汁就会中毒。出现头疼嗜睡的症状,最后昏迷不醒。”
“既然已经知道中的什么毒,去研制解药吧。”夜寒沉声道,心下思量,是巧合吗?还是有人蓄意谋害他的沁儿?
大夫弓着身子,声音极低:“王爷,此毒的解药有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这……”
夜寒眉头一锁:“有什么珍贵的药材是我王府买不到的?”
“玉琼花。”大夫缓缓道,看夜寒一副未曾听闻的样子,解释道,“此花极其稀少,珍贵无比,世间难寻啊。这普通药铺是不会有这种药材的。”
夜寒脸色微沉,既然是稀少,就说明还是有的,无论如何他也会找到。
正要派人去找,就听大夫沉吟道:“王爷,若老朽没有记错的话,宫中就有一株。老朽听说,皇上为了五皇子的病,费心栽培了一株玉琼。”
经大夫这么一提醒,夜寒好像也想起来了。老五儿时体弱多病,瘦得跟兔崽似的,父皇就派人遍寻奇花为老五续命,老五用了一株,宫中还剩了一株。
夜寒起身,让人备马准备去皇宫。
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说夜寒火急火燎地赶来,他让人放他进来。抬眸看到他眼窝微青,下巴处还留有一些胡茬,这让从未见过他在御前如此失态的皇帝心中一惊:“寒儿,何事如此慌张?”
“父皇,宫中可是还有一株玉琼?儿臣的王妃中毒昏睡不醒,解药缺一味玉琼,儿臣特来求父皇赏赐。”这是夜寒第一次开口求他。
皇上闻言,露出了担忧的神态:“公主中毒了?”
他心下思忖:玉琼世间难得,群儿的病又不稳定,随时有再犯的可能。若为了救云沁,而将他的群儿置于危险之中,万万不可能。
看到夜寒一脸诚恳,皇帝点头,叹了一声气:“是,宫中先前是有一株玉琼,只是不巧,后来被盗了。”
皇宫是何等森严的地方?竟有人能盗走玉琼花?
夜寒脸色凝重,又听皇帝道:“宫中多的是稀有药材,你看能用其他的替代吗。”
夜寒行告退礼:“多谢父皇,儿臣另想办法。”说完,夜寒退出了宫殿。
皇帝眸光幽深,盯着夜寒离去的背影,唤刘总管:“叫人看好玉琼。”
“诺。”
没过多久,刘总管连滚带爬地回了御书房:“皇上,不好了,玉琼真的被盗了,看样子是昨晚被盗的。”
“什么,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擅闯皇宫?”皇帝气得脸色青白,匆忙地朝密室赶去,只见冰窖里空无一物,密室机关已经被人破掉。
而此时的摘月楼,司徒芫菀俨然心情很好,将手中的花一瓣一瓣地撕掉,她似乎看到了云沁的未来,笑意盈盈地对面前的男子道:“冯钰,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男子起身,声音略哑,“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
男子飞身跳上屋檐,只见他的动作如梁上燕一般轻盈,轻轻松松地沿着一棵粗大的榆树出了王府。
捂着手臂,摸到了一点黏湿的感觉,见指腹沾了血,冯钰起身,想到司徒芫菀的笑容不禁弯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