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转身去看夜寒,只见他身上绛紫色的锦袍已被划破了几处,手臂处往外渗着鲜血。
“你没事吧?”云沁看着他的手臂,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夜寒见她一脸,佯作出一副胸口疼的样子,捂住自己的胸口。
云沁疑惑,明明胸口没有流血,难道是受了内伤?
她伸手想要检查一番,手却被夜寒捉住,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你在担心我?”
云沁明了,知道他是装的,抽出自己的手冷哼一声,顺着他的意思道:“是啊,好担心,
还没过门就成了寡妇。”
夜寒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放心吧,不会的。”
她面色一凝,不去看他。
突然想起一事,她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山贼捉了他们,却只是把他们丢在柴房不闻不问,并没有杀了他们的打算。
若是夜逸的吩咐,他们早该没命了才是啊。
思着,云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些山贼把我们关在这里,却没有杀了我们的打算,你不觉得奇怪吗?”
夜寒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这一点他两天前便想到了。
此事的确不似夜逸的作风。
夜寒看着门外站在的四个山贼,算着时辰,救兵也快上来了:“你躲远一点。”
留下这么一句提醒,夜寒起身朝门外冲去。
趁山贼们不注意,夜寒一个手刀劈向山贼的后脖颈。
只听一声哀嚎,山贼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将夜寒围在中间。
外面打斗起来,云沁听着门外的刀剑声,放心不下,手肘撑着地,忍着疼朝门口爬去。
只见一个山贼从身后举着刀要偷袭夜寒,云沁的心一紧,还不待开口提醒,只听一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爷小心。”
一把剑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直直穿透山贼的身体,顿时,鲜血四溅。
云沁趴在柴房的门槛上,看着救兵的到来,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看到夜寒险些被刺的一幕,她的心揪疼?
夜寒来到云沁身边,拦腰一把将她抱起,惹得云沁不禁苦脸:“你轻一点啊!”
这时,一道如清风般温煦的声音响起:“皇兄,让您受苦了。”
云沁听到这么悦耳的声音,偏着头看到来人,呼吸都跟着一凝。
只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少年手握宝剑,恭恭敬敬地站在夜寒面前。
他的眼里似有如珠玉般温和的光芒。
云沁躲在夜寒怀里,转着眸子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叫夜寒皇兄,这么说来,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可为何从没见过。
云沁不禁悄声问:“这般俊俏的少年,我为何在宫中未曾见过?”
听到云沁毫不掩饰的夸赞,夜寒眼里射出一道冷光,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云沁被夜寒盯得背脊发凉,倒是夜群开口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氛围:“这位,便是罗莎国的公主吧?”
突然被美男提及,云沁心情大好,对夜群眨了眨眼:“好眼力。我叫云沁,不知美男怎么称呼?”
“夜群。”夜群看着云沁,唇角上扬。
这个公主倒是亲和可爱,不似他的那些皇妹们,整日高高在上,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噢,我也常住宫中,为何没见过你?”云沁接着和美男搭话。
“我因从小体弱,被父皇安置在宫外养病。”夜群温声解释。
云沁了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手臂被捏得生疼,她没好气地瞪了青着脸的夜寒一眼。
夜寒无视,转头吩咐罂粟:“去城中寻个医术了得的女大夫来。”
几人一同下山,在城中找了家客栈落脚。
大夫看过云沁后,给了她一瓶药膏,要她每夜按时涂抹。
趴着睡了几夜,云沁的伤势渐渐好转,可以下床走路了。
夜里,不见夜寒,云沁出门,听见对面传来的谈话声,贴着薄薄的窗户纸一看,夜群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云沁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却不料门只是虚掩着,手上一不小心推开了门。
夜寒和夜群同时朝门口看来,云沁摆了摆手,干笑道:“你们聊,你们聊!”
“过来。”夜寒叫住她,刚准备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云沁走到夜寒身边,同时看清楚了夜群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金色令牌。
这,不是皇上的御赐令牌吗?
他怎么会有?
很快,云沁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小儿子刚刚回来,皇上是想让他历练一翻,所以说,这次治水掌握主动权的实则是夜群?
心中想着,又听夜寒略带责备道:“不是让你在房中好好待着吗?”
云沁在原地转了两圈,生龙活虎地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回府。”夜寒道,原本打算带着云沁去江州,但她这次受了伤,江都天气多变,不利于伤势恢复。
云沁不愿,埋怨他堂堂王爷说话不算数。
见夜寒心意已决,似是蓄谋已久,云沁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间。
夜寒跟着云沁出去,推门而入,在方凳上落座,倒了一杯茶缓缓品了起来。
云沁时不时抬眼睨他,见他悠然自得的喝茶不说话,心里又气又急。
她起身走到夜寒身旁,双手撑在桌面上,不死心地道:“没得商量?”
“你觉得呢?”他勾了勾唇,反问。
云沁握拳,“啪”地拍响桌子,被夜寒冷冷一凝,色厉内荏地道:“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夜寒置若罔闻,长臂一揽将她拉进了怀里,蜻蜓点水般在云沁额头上吻了一下。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
这和之前夜寒吻她的感觉不太一样。
她手都麻了,轻轻握着,突然不想推开他,哼了一声说:“流氓。”
“本王不过是提前行使自己作为夫君的权利。”夜寒理直气壮。
翌日,天蒙蒙亮,云沁便被夜寒从榻上拎了起来,丢进马车。
临走前,夜寒吩咐罂粟:“看紧她。”
翻身上马,和夜群一行人朝着江州一带出发。
云沁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上了马车,小声嘟囔了一句:“该死的夜寒扰我美梦……”困意太浓,她懒得睁眼和他们道别,倒头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