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弘毅脸上纯真的不似作伪的笑容。
一时之间，萧弈也是感觉心头有些触动。
自己最初当上杂役弟子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
对未来的一切都抱有希望。
当即也是淡淡一笑，“不用叫我仙人。我并非仙人，不过是稍微强大一点的修士罢了。”
“你悟性不错，若是机缘足够，日后也有概率达到我如今这一境界。”
这话倒也并非是客气，而是发自肺腑。
修行一道，想要成为巨擘，正常而言，天赋与悟性缺一不可。
但若是只能二者选一。
那无疑，还是悟性更加重要。
天赋好只代表修炼的速度很快，轻易便能跳过基础的境界。
但悟性高，却是决定能够达到的上限。
越是往后，悟性的重要性便是越发重要。
诸如真意感悟、大道感悟之类的。
你境界堆积得再快，没有这些感悟，照样没法突破。
所以，悟性高的人比天赋好的人更有可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只不过修炼前期会遭受更多的磨难、吃更多的苦、付出更多的努力，道路也不会走得顺风顺水罢了。
谁知，少年听到萧弈的话语却是眼前一亮。
“那你可以收我为徒吗？仙......大人。”
萧弈瞥了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一眼，对方倒是会打蛇上棍。
自己不过是夸了这么一句，就敢直接拜师了。
“你这小鬼，我几时说了要收徒了？”
“话本里都这么说的。”弘毅紧张兮兮地说道，“主角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修为通天彻地的盖世人物，天赋被对方看中，从而收为弟子，此后走上大道。”
萧弈看着这个有趣的小子，笑着摇了摇头。
“第一，你的天赋并不算好。至少，跟我见识过的天骄相比，差之甚远。只有悟性是不够的。”
“第二，你也不是主角，没有这个命。”
早在先前发觉少年悟性时，萧弈便用命运之眼查探过了，对方平平无奇的气运，明显不会有出头之日。
如今命运之眼升级过后，可以随时动用，也几乎不会存在看走眼的可能。
“而且。”萧弈继续开口，“你连我是善是恶都不知道，就敢贸然拜师？万一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呢？”
弘毅闻言，恭声道，“回大人的话，在下一介幼年，无依无靠，修为不高，天资较差。整日只能靠着坑蒙拐骗换取一些修炼资源。”
“修为也是增长的越来越缓慢，还有着随时丢掉性命的危险。”
“对于小子来说，大人便是千年难遇的机缘，只要跟了大人，不说飞黄腾达，至少也会成为人上之人，不用再过如今这种心惊胆战的生活。”
“至于大人的善恶与否，无关紧要。大人若是为善，小子便修庙搭桥；大人若是为恶，小子便化作屠刀。”
不得不说，一个仅仅十来岁的少年说出这些话来，萧弈还是有些触动。
双眼微眯，“跟着我，可是会有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这点微末的实力，依然有着随时丧命的可能，你想清楚了？”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身处高空的弘毅早已发觉自己被萧弈施加了术法，不会轻易掉下去。
如今见对方口风一松，当即也是不管不顾，纳头便拜。
“我可没答应收你为徒，你如今还远远不够资格。先跟着我一段时间，日后再说吧。”萧弈挥了挥手，将弘毅扶起。
而后一指点出，一门功法便是注入了对方的脑海中。
那是一部以吞噬灵物辅助修炼的魔功，倒是与自己的系统回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效率跟系统比不了，但也算是一脉相承了吧。
萧弈默默地想着。
对方虽然自己悟出了筑基期的修炼功法，但毕竟十分粗浅，跟自己偶尔获得的这些天阶功法中的精品自然比不了。
至于为何要给对方魔功，自然是因为弘毅本人的天赋也不行，修炼正道功法还是太坎坷了。
弘毅默默地接受着脑海中的功法，片刻过后，便是一脸兴奋之色。
这门功法，太强了。
自己有感觉，按照这门功法修炼，自己一定能达到功法中提到的什么化神期。
若是让萧弈知道对方的想法，怕是会嗤之以鼻。
这小子，见识太少了，连目标都如此唯唯诺诺的。
此时，萧弈轻咳一声，唤醒了有些沉浸其中的弘毅。
“你日后慢慢参悟，不急于一时。我且问你，你知道铁山宗的所在不？”
弘毅回过神来，恭敬地开口，“那是自然，铁山宗臭名昭著，弟子自然知道。”
萧弈点了点头，臭名昭著，看来这铁山宗名声着实不咋样。
“带路。”取出飞舟，带着弘毅落于甲板之上，萧弈便是令弘毅指明方向。
弘毅愣了片刻，缓缓收起眼底的震惊，便是小手一指，指出了铁山宗所在。
路上，萧弈也是向着弘毅询问了一番，大概也是心头有数了。
这铁山宗仗着自己是寒铁要塞中最强大的势力之一，平日里欺男霸女，几乎是无恶不作。
最近这段时间，铁山宗上上下下更是倾巢而出。
到要塞之外的各大部落去抓捕豆蔻年华的少女回来。
这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运送少女的车辆往着铁山宗而去，而送去的少女，却是再也没有出来。
不过铁山宗只对荒漠中的人动手，加上其势力强大，要塞之主都不管这些闲事，各大势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普通人自然只能敢怒不敢言。
萧弈默默地听着，心头已经明白，这铁山宗，上上下下都已经烂透了，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此时，铁山宗宏伟的山门已经遥遥在望了。
弘毅自告奋勇，“师尊，我去让他们通禀？”
如今乘坐飞舟而来，少年心性的弘毅无时无刻不想对外炫耀一番，打算惊艳守门弟子。
萧弈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此时，萧弈的神识已经探查到了铁山宗深处。
一座血潭之中，一位精瘦的老者浸泡其中，周围布满了少女干瘪的尸体和皑皑白骨，俨然是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
显然，一切都是对方的杰作。
其修炼了靠着少女精血修炼的魔功。
萧弈感知到这一番景象，当即轻叹一声。
随即，萧弈便是屈指一弹。
一道劲气自指尖射出，向着铁山宗飞速射去。
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等到了地面之上，已然化作了山岳大小。
而后，便是朝着铁山宗的方向，一路横冲直撞而去。
先是山门炸裂开来，而后，整座铁山宗所在的山峰更是轰然倒塌。
无数的房屋化作废墟，无数的修士被碾过，直接化作虚无，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
一些修士想要腾空而起，却是感知到一股可怕的威压压制着全场，根本无法逃离。
正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山岳一般的气劲来回碾压，铁山宗死伤一片，就没看见一个活口了。
弘毅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弹指灭宗？
师尊，你还说自己不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