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府内一派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千里之外的京城却炸了锅。
永欢帝一大早就摔了好几套茶盏。
小宫男们个个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楚嬷嬷看着永欢帝终于砸累了,做了下来。
这才上前叹气安慰道:“陛下消消气,莫要辜负了青阳王的一片孝心。”
“对,朕可不能认输,云心那本书上说的对,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子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永欢帝接过楚嬷嬷递来的温茶,一口气喝完又道:“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手伸进御书房来。青阳王的折子昨晚就到了,居然今天早上才送到朕的面前。”
楚嬷嬷一边替她抚平心口,一边冲外面道:“来人,还不快去。”
“遵命!”外面传来两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晏卿回京多日了吧?怎么最近没见着她?”
“回禀陛下,晏尚书得了青阳王的图纸,整天埋首工部研究那个风谷机呢,底下又催了好多架水车,想来尚书大人也是实在太忙了。”
“嗯,你去和她说说,事情不是一天做完的,不要总是光做不说,也得抽个时间来陪朕说说话,这么大个人了,这种事还要人教。”
“陛下说的是!”楚嬷嬷低头笑道。
永欢帝又拿起桌上的信道:“这个云心看着倒和晏卿颇有几分相似,都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主,你看看她,居然跟朕说要去和安南军的将军打个招呼,让人家好好照顾她的夫君,她就不怕朕怪罪她勾结边关将领吗?”
“哈哈哈。”楚嬷嬷闻言再也忍不住道:“陛下这话说的,青阳王若是有那份心,可就不会这样说了,老奴猜啊,她就是心直口快,想到啥说到啥了。”
“也是,倒不是朕瞧不起她,她整日里那么多奇思妙想,再心机深沉,恐怕她也忙不过来。”永欢帝说完拿起笔,“朕给她回个信。”
楚嬷嬷低笑着给永欢帝磨墨。
陛下现在最喜欢的是青阳王,绝对不止是因为云心上献了水车等物。
更多的是因为云心真的在关心陛下。
青阳王每封信,她都能看到。
每封信的最后几句,一定是嘱咐皇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生病。
这些讳莫如深的话,没人敢对皇帝这般说,只有她无所顾忌。
一开始她也以为青阳王不懂规矩,现在她才懂,最纯粹简单的感情,最动人。
恐怕满天下所有云家人,只有云心是真心希望陛下龙体安康的。
楚嬷嬷正胡思乱想着,却见皇帝写着写着笑了起来。
低头一看,原来皇帝把昨日遇见两只野猫打架的事,都写了上去。
一般来说,陛下政务繁忙,哪怕是批奏折,都是惜字如金的。
可是每次给青阳王回信,都会洋洋洒洒写一大堆。
今日更是夸张,陛下写了三张纸了!
楚嬷嬷趁着收拾已经写好的信,瞄了一眼内容。
顿时心头大震。
陛下尽然把镇北军打败仗的事,也写上去了,居然还问云心有何看法。
楚嬷嬷内心微微动了动,看来,她要和晏尚书多多走动了。
毕竟晏尚书的侄儿是青阳王的正君。
而陛下如此喜欢云心……
她内心不禁失笑,京城里那些人,跳了这么久,还不如人家青阳王几封信。
从一开始皇帝担心云心安危,不让她来京城谢恩,她就已经猜到,此女不简单了。
如今看来,恐怕她还是保守了。
有趣,反正她只忠心陛下一人,将来的事,陛下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楚家和陛下,共存亡!
“写好了,楚嬷嬷,帮朕送去吧。越快越好,可不敢让青阳王久等。”
永欢帝眉开眼笑的开着玩笑,楚嬷嬷也是微笑接过,内心对云心更是多了几分看重。
正当楚嬷嬷出了御书房,门外禁军统领求见。
原来她们查出了昨晚上整理奏折的小宫男。
严刑逼供下,得知了此事和诚王殿下有关。
永欢帝听得回报,久久的沉默不语。
“下去吧,此事莫要声张,另外,吩咐下去,政事堂该整治一番了。”
“遵命!”
永欢帝挥了挥手,随手又拿起云心的信,看了起来。
要是所有人,都如云心这般,该多好?
她也不用去平衡了,她们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她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哎……
终究是她想的太美好,帝王大忌啊。
整日里勾心斗角,她真的好累。
何时才能找到继承人,替她承担起这份责任,她也好去畅游一番这天地,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
陪一陪,自己想陪的人……
“陛下,凤君殿下请您过去,殿下还让您带上青阳王的笑话大全。”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小宫男声音。
永欢帝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去告诉你家凤君,朕稍后就到。”
“遵命!”
*
定亲王府。
精致的花厅里。
云绮恭顺柔静的给她母亲捏着肩,听着她母亲对青阳王的点评。
当听到陛下只是因为迟了一夜收到云心的奏折,就整改了整个政事堂时,不禁失神手下失了分寸,赶紧惊慌道:“母王,对不住,女儿不小心失手了,您疼不疼?”
定亲王拉过女儿的手,拍了拍:“你呀,我是你亲娘,难不成还会怪你?整天胡思乱想。”
“谢谢母王,人家就是听你夸青阳王多好多好,自行惭愧嘛,女儿不如她优秀,不然也能为母王争光了。”
“傻丫头,你也不必和她比,你也有你的好,在娘的心里,你自然是比她好千百倍的。好了,快去歇着吧,家里有仆人,你不用总是为我布菜捏肩,没事多读读书。”
“是……那女儿先回去了。”
“去吧。”
定亲王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独女,不禁也是心满意足。
她女儿什么都好,长得好,性子好。
也足够孝顺,就连陛下都夸赞过。
可奈何这婚事上却不太平顺,自从先前的那个正君过世后,绮儿便再也没续弦了。
哎……
每次提及续弦,绮儿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好在她身边也有人陪,她便成全了女儿这份长情吧。
定亲王府偏院内。
此刻正疾风骤雨,人间炼狱。
云绮卸下伪装,挥动着鞭子,抽打着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长得眉清目秀,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
通身血淋淋。
哪知道云绮还不满意:“废物,来人,让管家过来!”
过完,继续挥动着长鞭。
“陛下在乎你是吧?”
“你怎么那么难杀?”
“阴谋阳谋都弄不死你?”
“贱人!该死的贱人!”
“我讨好了陛下那么多年,不如你的一个月,该死的贱人!”
“……”
地上年轻男子一声不敢吭,此刻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云绮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把他拖下去,没用的废物,管家来了没?”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心此刻打了好几个喷嚏。
石淮和晏斐不约而同问道:“心儿/王上怎么了?”
云心揉了揉鼻子,笑道:“一骂二想三念叨,估计是我娘她们在议论我呢。”
石淮晏斐闻言不禁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