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看着坚定的女儿,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又怕吓着怀里孩子,只好压抑着,任眼泪肆意流淌。
云心轻轻拍着娘亲的后背。
她知道,她娘这是高兴的。
没一会儿,小宝宝喝完了半瓶奶,才急促的喘气,懂事的他仿佛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不敢哭出声。
云心看得难受,心里酸的不行,她想到了前世。
小小的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保护,受委屈了也不敢说出来,深怕给老师给亲戚添麻烦,深怕自己被讨厌......
幸好外面石淮大声告诉她大夫来了,她才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云心赶紧把舅舅和小宝宝带出空间,放在外面整理干净的草堆上。
然后才去打开门,迎了大夫进来。
......
“肋骨该是伤了,幸好你们没有乱动,且此次生产,他伤了元气,往次的就没好清,这次若是再不好好调养,恐怕......”大夫看着环境,大概猜到了什么。
云心和云玉闻言,皆是愤恨地看着窗外地上那几人。
云心也才了解这里生孩子的过程,之前因为记忆里没有这种事,她便没关注过。
东宣律法规定:女子从怀孕开始,孩子亲父就要喝生产药,一月一次,喝到女子生产。
生产那日取男子心头血给产妇喝,产妇便不会疼痛。
但这时,所有疼痛都会转移到男子身上,由男子承受所有生产之痛。
所以,生产完后,女子一般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而男子却要坐月子调理身体,修养心头血。
云心倒是觉得这个律法很公平,让女性少受了很多苦,也让男性分担了生产之痛。
毕竟女性来一辈子的大姨妈,还要揣十个月的球在身上,实在是劳累得很,而生崽这事上,男人除了那么一哆嗦,其他什么都不用付出,也实在太不公平了,所以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律法真的很好,很公平。
可是现在据大夫所说,恐怕之前生三个弟弟时,她舅舅根本就没做过月子,也没修养过,所以才会这么虚弱......
云心见她娘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心思一动对那个大夫道:“劳烦您再看看我这个小表弟,给他们爷俩都开个方子,不要省钱,务必用最好最有用的药材。”
等大夫接过小宝宝,云心才带着她娘出了柴房门。
“娘,有仇就要当场报,您受点累,亲自打她们为舅舅报仇!”
云玉本不是惹是生非,得理不饶人的人,但是刚刚听大夫说,弟弟往次生产都没调养好,此刻心里不禁也暗恨起程家。
她们家好歹也是皇室后裔,容不得她们欺负。
怪不得。
怪不得,弟弟嫁人后,除了回门那次,便没有回过家,然后她就被赶出本家,整天为了生计奔波,根本无法再和弟弟相见。
她不知道,原来弟弟过得居然是这样的日子,这十多年来,恐怕苦活累活都是她弟弟做的。如今生不出女儿来,居然动了杀人的心思,简直可恶至极!
“有仇当场报?心儿说的对!”
云玉不再多想,上去就一脚狠狠踹向地上的老女人,还有老女人的两个夫郎:“就是你们打我弟弟?嗯?”
说着又是公平的一人一脚,顿时三人鼻青脸肿了起来,嘴角都带了血。
老女人大叫:“住手!你敢打我,有本事一辈子待在我家,不然等你走了,我打死你弟弟!”
云玉也没下死手,但是都是挑着脸打的,听到这话,也不气恼,只是下手更狠了。
“哦?是吗?你看你还有没有机会打他!你们打我弟弟的时候,想没想过今天?嗯?”
云心知道,她娘就是要让她们丢人,所以专门往脸上招呼。
云玉鞋子都踹飞了,还不停。
云心怕她娘伤到脚,赶紧拿起柴房里被劈得细长的木头,不出意料的话,这些柴火都是她舅舅劈的吧?
那现在用来给他报仇倒再合适不过了,云心还细心地用一块布裹着手拿的地方,递给云玉。
“娘,别打了,脚疼,换这个吧。”
原本惊喜的以为云心喊停的挨打三人,彻底绝望了,纷纷抱着头,妄图缩到云玉看不见的地方,几人看上去真挺可怜的呢。
可是想想躺在柴房地上还昏迷不醒的弟弟,还有那个脐带都没剪的小侄儿,云玉笑着接过,云心赶紧后退。
不用她命令,石淮已经使眼色,同苍离和祁元明死死按住三人,好让云玉好下手。
他们是男子,不能动手打女人,那他们不打就是了。
一时间几人又鬼哭狼嚎起来。
程家院门没关,不时有去田里农忙的村人路过,看到了也是赶紧离开了,都不想惹麻烦上身。
原本还叫嚣着的四人,此刻真慌了,纷纷朝门外大喊:“程三叔救命啊,张大娘救命,快帮我报官啊,村长呢,快叫村长来啊,要打死人啦。”
石淮见状抓了一把院子里随处可见的沙土,直接塞进四人口中。
四人被噎得直翻白眼,但也终于不再聒噪。
云玉这次连那个刚刚生完孩子的程兰也没放过,直接朝她的腿上抽去,边抽边骂:“当年你怎么说的?嗯?”
再重重一下:“你说好好对我弟弟,你可是当着我娘的面亲口发誓的!”
又是一下:“你这个畜生,我让你欺负我弟弟,该死,你居然差点把他的心头血放干,你这是故意要杀了他!”
一下接一下,程兰那个母亲,见云玉打自己女儿终于不打她了,赶紧往墙角躲。
云心不齿地看着这一切,还真是蛇鼠一窝,她舅舅和表弟们绝对不能再待在这个家里了。
突然,石淮转身进了屋子。
没一会儿,拧出两个瘦弱的小男孩。
云玉赶紧停下动作看去,一时间抖动着双唇,话都说不出来。
云心看着和舅舅眉目间极其相似的两个小男孩,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是她另外两个表弟。
“你们......你们是砚儿和书儿?”云玉颤抖着问。
稍大点的小男孩紧紧抱着弟弟,把他护在怀里,一脸的紧张和害怕。
他们不想再被打了。
云心猜到,他们估计是看到她娘打人,才害怕的。
此时地上四人正在哎呦哎呦地喊疼,看到两个小孩嘴里还呜呜咽咽骂着什么,幸好有布堵着,可见平时也不待见两个孩子。
云心扯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这才蹲下身,摸了摸大的小男孩头:“你是清砚吗?我是你姐姐,她是你姑姑,我们是你爹爹的家人。”
小清砚看了看云心,又看了看柴房半掩着的门内,一个大夫正在救治他的父亲和弟弟,已经十三岁的他,瞬间什么都懂了。
哪怕素未谋面,可是亲情和血缘这个东西却玄乎得很。
小清砚愣在原地,眼中呈现出希望和激动的光芒,他怀中的小清书却已经挣脱哥哥瘦弱的怀抱,一头扎进云心的怀里。
大声哭起来:“你是姐姐吗?爹爹说的那个姐姐?大哥说你和姑姑会来救我们,那我爹是不是不会死了?呜呜呜”
云心一手抱着大哭的小清书,一手拉过有点害羞却依旧激动的小清砚:“对,姑姑和姐姐来接你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