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辞深在浴室洗澡,阮星晚刚喝了牛奶准备睡觉时,听到门铃声响起。
她走过去开门,见沈子西站在门口,不免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沈子西道:“周辞深呢。”
“在洗澡,你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路过上来看看你们。”
阮星晚:“……”
她笑了笑,侧身道:“先进来吧。”
阮星晚走到饭厅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沈子西坐在沙发里,左右看了看,见这里没什么小孩子的东西,便问道:“你儿子呢。”
“在隔壁,已经睡了。”
沈子西“哦”了一声。
阮星晚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额角的创可贴,问道:“你脑袋怎么了?”
沈子西抬手摸了摸:“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这时候,周辞深从浴室从来,瞥了眼沈子西,迈着长腿走近:“你来做什么。”
阮星晚浅浅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她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先睡了。”
周辞深嗓音低低的:“好。”
等阮星晚回卧室后,沈子西立即开口:“你到底怎么想的,抓怀辛才派两个人?”
周辞深坐在他对面,双腿交叠:“所以?”
沈子西皱着眉:“怀辛已经对路清清出过一次手了,说明他盯上她不是一两天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既然你这么担心她出事,还来找我做什么,不应该陪在她身边?”
沈子西瞬间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来。
周辞深起身:“要我送你?”
沈子西:“……”
他跟着起身道:“两个人真的不够,你也知道怀辛是多么凶险的人物,万一路清清真的出了什么事……”
周辞深淡淡一眼扫了过来,沈子西立刻闭嘴。
回到卧室,见阮星晚还坐在床头,周辞深道:“还没睡?”
阮星晚放下手里的草稿本:“沈子西走了?”
“走了。”
“他是为了清清来的吧。”
周辞深坐在她旁边,不置可否。
阮星晚笑了下:“所以,你没跟他说实话。”
既然要抓怀辛,又怎么可能只派两个人。
那两个,只是明面上保护她安全的而已。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江晏已经带着人,安插在了路清清经常会去的地方。
周辞深捏了捏她的鼻子:“挺聪明。”
阮星晚道:“好了,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去医院换药呢。”
躺在床上,周辞深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声道:“什么时候能感觉到。”
“还有一段时间呢,四五个月吧,晚点五六个月也有可能。”
“快了。”
阮星晚手轻轻握住他的,是啊,也就一两个月的事了。
这个冬天一过,等到春天,甚至还不用入夏,孩子就能生下来了。
隔了一会儿,周辞深的声音传来:“想好叫什么名字了么。”
阮星晚摇头:“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等生下来再说。”
顿了顿,阮星晚又道:“不然你想吧,你想的肯定比我好听。”
周辞深无声笑道:“这么谦虚?”
“我这是给你面子,你不想算了,我自己慢慢想。”
周辞深把她拉进了怀里,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叫什么都好,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永远待在我身边。”
阮星晚道:“这个不大可能。”
周辞深:“?”
阮星晚小声:“孩子们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生活,迟早会离开我们,所以能永远待在你身边的,只有我。”八壹中文網
闻言,周辞深眉梢扬了扬,搂紧了她:“有你就够了。”
……
沈子西回到家后,直接进了书房,他整理今天案件的资料时,发现有些细节地方,和之前打过的几场官司有些相近,便去了书架上找资料。
这正面书架上,全是放的他这些年所经手过的案子。
就在他一个一个对着名字找想要的资料时,手指却突然顿住。
路衡。
他把这个档案抽了出来。
即便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对于这个案子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路衡这个名字,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沈子西坐在书桌前,翻着路衡的档案,犹如大开了一扇记忆的大门。
路衡是一个公司的财务,老实本分,对待谁都和和气气,笑脸相迎。
可谁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一天却被人指控,和公司老板的妻子有染,并利用职位之便,吞了上千万的公款。
这个消息一出来,便是墙倒众人推,大多数同事和邻居,都戳着他们一家人的脊梁骨骂,说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披着羊皮的狼,伪善又可恶。
事发后,路衡到处求人,可谓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但他无权无势,就连他找的所有律师,都是在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收到了公司老板的就一大笔钱。
那时候的路衡走投无路,等待他的,除了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的巨额欠债,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牢狱之灾。
他一度产生了轻生,以死明志的想法。
而沈子西就是他准备自杀时,遇见他的。
那会儿的沈子西,刚刚大学毕业,接了几个案子都打的很漂亮,年少轻狂,意气风发,饱含热血。
他在了解路衡的情况后,不顾律所前辈的劝阻,接下了这个案子。
事实证明,沈子西的选择是正确的,路衡无辜,指控他的,就是公司老板的妻子,是因为公司老板挪用公款,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找人顶罪。
老实又没有靠山的路衡,便成了首选。
沈子西记得,路衡好像有一个女儿,好像年龄不大,在他调查取证时,穿着校服,总是远远看着他,眼神充满敌意和警惕。
她觉得,他像是和之前那些收了钱的律师一样,会把收集到的证据消除。
后来,官司打赢,这个小姑娘,站在了他面前,收起了眼里的敌意和警惕,满是感激。
她说:“谢谢你,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沈子西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到了饭点:“饿不饿,哥哥请你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