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品茶舍”里,苏应桐好奇的左看看右摸摸,一边啧啧称叹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别看这大叔一脸猥琐样,但确实是有钱人啊!看看这茶舍的铺面,精致高雅不说,还够宽敞,最重要的是,在京都这样的特级城市的市中心,能拥有如此规模的产业,简直就是了!
“大叔,果然深藏不露啊!”苏应桐真心的翘起大拇指。
只是不知道这开茶舍的资本是不是他“神偷”的功劳?要真是这样那大叔还真是偷盗界的佼佼者了,或许这茶舍里还有密室什么的藏着各类珍宝呢……
“哪里哪里,”大叔意思意思的谦虚一下,让人把银票拿上来,“小兄弟,这是两千两银票,你数数。”
“大叔哪儿的话,就大叔这样的有钱人,难道还怕你骗我不成?”话虽如此,苏应桐接过银票后,倒是仔仔细细的确认了一遍,来到这里后,关于银子方面的她倒是了解得很清楚,知道银票长啥样,也知道怎样区分真伪,所以也不怕被人骗了去。
大叔看着前一句还万分信任自己的苏应桐,转瞬就如此专业的鉴定起银票来,只觉一阵胃抽筋。
这小兄弟,倒是挺有趣!
“怎样?我一品楼主没骗你吧?”
“一品楼主?好名字!”苏应桐有点汗颜,边收好银票边扯开了话题,“那么楼主大叔,这个图纸就是你的了,好好利用吧,拜拜!”
“你去哪里?”
“有钱了当然是要去享受生活呀这还要问?”苏应桐回答得随意。
“就这样出去?你确定你的银票能安全到家?”
“你想怎样?”苏应桐警惕的护住钱袋,猥琐大叔不是想耍诈强行抢了她的钱吧?他奶奶的,这么阴险?“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哦,要做什么想想清楚才好。”
“什么什么黑带?”猥琐大叔疑惑了,“我只是想问要不要找个人送你回去?”
哈?她误会了?
苏应桐尴尬的笑笑,连声说不用了,就想走人。
“小兄弟,你刚刚说的……跆拳道,就是你用的武功招式?”
“……大概吧。”看在他刚帮衬了自己大好的生意,苏应桐也尽量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跟你定个协议如何?”大叔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以后有这样的图纸尽管拿来,价钱不是问题,条件嘛,就是你得和我切磋一下武功。”
想偷师?苏应桐挑眉想了想,也没什么风险,只要留几手后备防身就行。
“好啊,没问题。”
“好!”大叔豪气的一拍桌面,茶杯也有弹性似的震了几震,看得苏应桐一愣一愣的,“看在和小兄弟你这么投缘的份上,我一品楼主今天就做东了!留着吃完饭再走如何?”
“还是不了吧,那什么……要想了解一个地方的饮食文化,得先从街边摊吃起,山珍海味我也吃不少了,现在得留着肚子吃街边小吃去。”
“……”
于是演变到最后,就看见了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俩男的一个肥猥琐一个瘦猥琐在毫无顾忌十分狼狈的吃着烤串儿,满嘴漏油不说,就那左手烤串右手炸鸡的德行就够让人鄙视的了,难得的是二人还十分自得其乐。
京都丢脸二人组啊!
路过的捕快同志都恨不得把这影响市容的两人押回去好好教育一番,可惜西灵国还没有“不准在京都大街做不雅行径以免影响都形象”的条文,只得作罢。
苏应桐伸手抹了一把嘴巴,看着大叔居然还给拿出手帕在擦嘴,顺便遮了遮面孔,就很是不爽,“我说大叔,我刚才可是没要求你跟来的,怎么,觉得丢脸了?又不是娘们装什么斯文啊!”
大叔:“……”
这小子是打哪来的怎能庸俗如此?!这严重伤到了他强大的自尊心!
不过说实话,丢脸的事他干了不少,就是没试过这样乞丐似的蹲在街边啃东西,恶心得如此引人注目,这不必要的丢脸本就可以避免呀,他哪里不正常了居然跟这混小子疯丢人现眼?
“嗯嗯,这烤串不错,就是不够辣,”苏应桐一口把烤串横扫进嘴里,满意的咂咂嘴,“大叔,这附近有没有臭豆腐什么的?”
“臭豆腐?”大叔立马掩住鼻子,“你想干嘛!”
苏应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不是说了吗,为了我们协议关系的和谐愿意当导游一天以增进彼此的友好关系,那么现在,导游大叔,请你带我去找臭豆腐吧!”
“……真的要去?”
“不去也行,臭豆腐那么有名,就是没人带路我也能嗅着找出来!”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好吧,去,去,行了吧?那个跆拳道嘛……”
“啊,有马车要过来了,还不快走?”苏应桐把吃完烤串的小竹签随手一扔,就跑了开去。
这小子……!!!
当苏应桐吃饱喝足后,已经日落西山了。
“已经这么晚了?”苏应桐从钱庄里走出来,踮脚看了看夕阳,妈呀现在是几点了?她是不是玩过了头?
“我要回去了,大叔,今天谢谢埋单了哈,走先,拜拜!”
苏应桐风骚的朝大叔摇了摇手表示再见,就风一样卷进了旁边的小巷子,消失无踪也。
走了?大叔一运气,正想跟过去,想了想,还能去哪里?还不是湘原王府?
那小子……大叔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一提气,消失在暮色里。
京都,依旧在平静中迎来夜市,人群熙熙攘攘,各自安然忙碌,成为古城繁荣昌盛的小符号。
苏应桐就是在这样的安谧下,偷偷摸摸的找到了湘原王府的矮墙,虽然很不想回来,可无奈她的钱庄账户还是经费不足,没有把握的事她可不干,在这个世界生存需要的金钱和权力,粘住宫镜域就能事半功倍了。
一翻身,她上了矮墙,仔细的探了一下地形,便纵身一跳,安全着6!
苏应桐缩着身子,静静的在夜色中缓步移动,四周太安静了,她无端的有点害怕,这百年古宅,不知住了几代人,那么多的人在历史中沉睡消失,宫氏家族长盛不衰,这代代更替的灵魂,又岂能是不留痕迹的?
苏应桐甩甩头,压下脑海里播放的活跃惊悚片,专心脚下的路。
每每独自在古宅里穿行,她才会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她穿越了,在隔着不知几千年的异时空。
可是她想回家。
夜色,铺天盖地而来。
苏应桐在房间里算着小账时,宁儿敲门进来说,负责教导宫中礼仪的宫人来了。
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苏应桐把炭笔一扔,唤幸儿进来帮她梳妆。这些天她都要烦死了,光是学宫中礼仪就占用了她不少时间,害她都没时间好好的做寻玉计划。
难道她穿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宫镜域那厮打工做群众演员的?
又想起自己的小账,现在她的身家还三千两不到,虽然三千两不是小数目了,可是对于周游异时空寻找一块烂玉来说,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她还不会乐观到以为能走一步算一步,身上没钱,总是没有安全感。唉!活了两辈子,都是为钱愁,真是穷苦命啊!
让幸儿收好她的账本,苏应桐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这学礼仪可不是轻松活,分分钟跟军训有得一拼,站姿﹑坐姿﹑各种称呼﹑各种问候﹑各种见面仪式……额滴老天!
怪不得小家子气的宫镜域愿意出一千两让她演戏,当初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呢!现在看来还是亏大了!
这种高三魔鬼训练般的日子,她早过怕了!
“哎哟!”苏应桐踩在鹅卵石上,脚一崴,顺势倒在旁边松软的草地上,“哎呀我的脚好痛呀!”
叫声凄婉痛苦,脸色如纸,眉毛紧皱,表情甚是到位。
成功的吓着了青竹青梅。
她们惊呼一声,忙上前把她们小姐拉起来,这路走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跌倒了呢?
“小姐,您怎么样了?”
“没大碍,可应该没办法继续练习礼仪了……”苏应桐貌似非常惋惜,一边又积极的让她们把自己背回屋里。
呼!前几天怎么就没想到呢,早该这样了!
“宫……咳,王爷那边我会去说的,真的不舒服是么,你们就去跟嬷嬷说一声吧,啊?”
打了她们,苏应桐休闲的躺在床上“物理治疗”,从枕边翻出《京都人文》乐滋滋的看了起来,想来还是她聪明啊,这样享受一下个人时光比学那劳什子礼仪好太多了!
舒服的在被褥里伸了个懒腰,苏应桐望着屋顶的横梁,不知怎的眼前居然浮起宫镜域那张冰山脸来,不由打了个冷噤,就宫镜域那厮,不好对付呐。
为求保险,苏应桐还是让人拿来了笔墨纸张,大笔一挥,一张请假条横空出世,“拿去给宫镜域,让他签字。”
“签字?”青竹已经习惯了她们小姐如此随意直呼王爷的名讳,可是,什么是签字?
“你拿给他,他看了就明白了。”
“是。”
青竹应声退下,出到外面,看了看纸张,沉思了会,还是向王爷的院子走去。只是在路过清池时,不由顿足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伸手拨弄了下前额的乱,对着水中倒影娇媚一笑,觉得满意了,才小步离去。
滕联书院。
“王爷,王妃身边的青竹来禀。”
“什么事?”
宫镜域从公文中抬起头来。
“回王爷,这是王妃让青竹带过来的。”叶倚天大步进来,双手奉上一张纸条。
宫镜域拿过来,轻扫一眼,便坐正了身躯,看着桌面上的纸条沉思,嘴角微扬,食指有意无意轻敲着檀木桌面,出清脆的响声。
“敬湘原王:
昨夜天气突变,西风甚急,吾不幸受凉!病毒入肌体,痛苦万分!可习礼仪为吾一生之追求也,又怎可小小病痛便荒辍学仪呼!遂巍然前往,但行至半途,冷风袭人,行走不稳,伤及其脚,痛苦更甚!已至生不如死之境!不得已,返之!
由此,为吾告假之缘由。此举,乃吾迫不得已而为。习礼,非不为也,而不能也。吾亦懂,失吾此佳徒,为授课者一大遗憾矣,吾不能前往,亦心生不安,万分自责焉!
可,病痛不饶人,敬请谅之!吾敬请病假半月!宫中礼仪,习之**,想来宫中之行无碍矣,大可放心!
此致
敬礼!
美女苏应桐
启元廿十年癸卯月丙午日”
看着不三不四的纸张,宫镜域好一阵才缓过来,也没看叶倚天,问道:“那青竹是怎么说的?”
“她说这是请假条,王妃让王爷在这上面签字。”
请假条?宫镜域看着纸张夸张至极的言辞,言恳意切又痛心无奈,像是有人逼着她告假似的。
把“请假条”随手丢在一边,宫镜域冷然开口道:“你去回话,她可以不学,但会的都必须得会,到时候,不要弄咂了。”
“是!”
叶倚天拱手行礼,退出书房走到外院,对青竹说道:“青竹姑娘,王爷说了,准假,但要学的礼仪王妃必须得学会。”
“……请假条呢?”
“不必拿回了,你就这样给王妃回话即可。”
“哦,好的。”
青竹又伸头看了看书房大门,连湘原王的衣角也没见着,有点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黯然回了叶侍卫一句,才低头离开。
叶倚天未觉有异,看了看时辰,回到书房内:“王爷,时候到了。”
“安排好了?”
“是的,除了点突状况,”叶倚天躬身道,“王妃见过的那个一品楼主,他也在。”
动作倒是挺快的。宫镜域卷好手上的制作图,站了起来,“不需要在意那个人,这个麻烦,苏志晖会等不及出手的。”
说着便走到书架前,繁复的拧动旁边毫不起眼的花瓶,再把暗格摸到的熟悉按钮左右旋转一下,如墙一般高的书架豁然从中间拉开,露出一个入口来。
这入口黑漆如夜,里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通向哪里,无人知晓。
“这几天,王府一切如常,”宫镜域说了一句,刚走进去,又回头,“苏应柔那边,不需要管束。”她的事,还不能影响王府丝毫。
“是!”
叶倚天领命,看着主子没入黑暗之中,书柜缓缓合上,才出了书房,在外院拦住路过的厨房家丁叮嘱道:“王爷说了,晚膳改为清淡的,做好由我送去。”
“是,叶侍卫。”
家丁应声退下,去厨房转告主厨王爷的晚膳有改。厨房的人听了,又再忙碌起来。
王府,确实一切如常。
除了雪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