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阴云愈发厚重,乌云翻滚,自东荒东域之东的无尽汪洋而来,如同一道黑线瞬息千里。
风重走在一条荒野小路上,时不时御空飞行,向着他此行目的地进发。
一道闪电陡然亮起,轰然雷鸣,大雨倾盆落下。暴雨下的荒原,枯树飘摇,泥水乱流,冲刷出条条沟壑。
风重顶着暴雨疾行前奔,荒原尽处,有连绵群山横云断雨,险峰俏然而立,进入山谷之后,雨势渐小,但云层还没有要散去的趋势。
道路泥泞,陡峭处很是湿滑,风重凝神侧耳,唯恐周遭有土石突然坍塌。他细眯双眼,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前额,凝成一绺一绺的。
风重自火域不远万万里挪移至此,此地乃是东荒东域一隅,地势环山抱水,方圆千里的天地灵秀都在此汇聚,这里常年雨水不断,每一滴雨水都蕴含诡异的力道,修士的神力难以阻挡。
天璇地理志在此地着重做了标记,从天璇圣地出来的时候,风重与酒神王体徐崇约好在此地汇合,看看此地是否能得到一些造化。
世间相传,此地是太古时代一位至尊埋骨之地,故也称其为“水祖大冢”,风重对此半信半疑。
狂风呼号,好像要把风重连根拔起,风重顶风前进,仍然感觉有些吃力,
“如果这是一位至尊的墓寝,风雨是他的道则分解所导致的,自太古年间长存,至今还有如此威势,未免也太恐怖些。”
突然,眼前两座山峰蓦然崩坏,巨石翻滚而下,山洪奔涌,摧枯拉朽,山峰又塌了半截,一大股洪水如同万条黄龙肆虐,发狂似的奔腾泻出。
“风重兄弟!这!看这!”
“你可算来了,这雨势要到明天才会小点,快上来。”
酒神王体徐崇驾着一件银舟,撑船而来,在泥水横流之中纵声喊道。
徐崇早在三天前便已经到达此地,对于此地天象自觉有些心得,心态很是乐观。
夜色逐渐降临,山上一片漆黑,风重与徐崇在山洞内坐下,洞内还有其他修士。山洞内部十分宽敞,最高处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灼灼生光,洞里亮堂堂的。
“酒神兄,这山洞如此,没有坍塌之虞吗?”
风重眼见山洪爆发,仍心有戚戚,忍不住问道。
“风重兄弟放心,这洞内都是斩道修士,每人都用自己的修为将洞内空间祭炼一番,这山洞土石的材质,堪比一些神材了。”
酒神王笑着,取出一个黑皮葫芦,招呼风重上前。
“对了,为何不见天妖子?”
风重疑惑道:“莫不是还对你心中不满?”
酒神王老脸一红:“哪能啊,天妖子老父有恙,回南岭探看了。”
“对了风重兄弟,你可曾携带炊具,这山林内,水汽月华滋养出无数奇禽异兽,你来之前,我叉了几条紫龙鲫,炖汤最佳。只是我一身家当,就是一杆枪,一个葫芦,方才接你用的银舟,还是齐湛那个狗大户借我的。”
风重回忆自己手中的器具,边摇头边说道:“现成的没有,我给你捏一个吧。”
他取出一钵石粉玉粉,倒在地上堆成一堆,又起身接了半钵雨水一点点加入,搅成泥状。
徐崇目怔口呆:“不是,你就拿这玩楞糊弄我?你活尿泥呢?”说着他俯身向下,仔细端详。
“咦?”
一声轻呼,徐崇惊道:“这是圣灵?你屠了一头九窍石人!”
他缓缓回头,扫视洞内诸人,见到没人注意,才放下心,转头又问道:“没受伤吧?”
风重心中一暖,轻声道:“无损单杀,还得了一件圣玉王者神兵。”
徐崇面色僵硬,低声骂道:“夸擦,你也是个狗大户!”
风重手下动作不停,一尊三足两耳圆鼎渐渐在他的身下成型,色分玄黄,如石如玉,晶莹剔透。
“喂,一个炊具你按重器标准来铸造?不过也是,九窍石人铸器足以传世,理应如此。”
风重掌蕴道火,在石人玉鼎的内壁和外侧烙印下自己的大道痕迹皇天、后土、社稷、黎民、五谷、耕牛、犁锄一一浮现其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伏羲大道和天璇大道,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道。
以器载道,增删批改起来会更方便一些,不过鼎虽然在形式上是重器,但似乎并不能恰如其分的承载风重的道。
风重陆陆续续又将石人的臂膀、腿脚炼入其中,玉鼎三足鼎立,两耳分日月,愈发通灵,徐崇叫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