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处座。”
蒋琬立正敬礼，总算明白处座为什么先说之前那句话。 处座让他去做这么重要的事，很显然对他非常的信任，刚出了林培伦这样的事，处座便给了他如此之重的任务，让他很是感动。 他却不知道，徐老鬼选择他来执行任务，是因为他平时与林培伦多有不和。 若是他和林培伦非常融洽，现在恐怕是撤职查办，而不是去执行任务。 蒋琬离开，党务调查处的烂摊子并没有变好。 徐老鬼快刀斩乱麻，将情报科林培伦的心腹全部清理了出去，不管是不是红党，一律不用，又在行动科和其他科室提拔了一批人来到情报科。 这一番动作，倒是让他先稳住了阵脚。 两天后，饭岛直总算招供。 他提供了一大批重要名单，包括上海，南京，苏州等地，陈树马上派人去抓，可惜全部落空。 这些人早两天便撤离了。 还有那些鼹鼠，同样没了踪影。 处座安排的任务，清查上海站内奸的任务，陈树算是完成了，找到了鼹鼠，可惜这名鼹鼠跑了。 鼹鼠的身份并不高，只是安保组的一名小队长，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提供了不少重要情报给日本人。 没抓到人，气的陈树摔了杯子。 这把火是烧了起来，却没有烧到最大，若是饭岛直早点开口，他把这些人全部抓到，将是一份泼天大功。 这份功劳，绝对不次于行动科立下的所有功劳。 事实上就算饭岛直招供，陈树也不可能全功。 北川鸣的反应很快，怀疑饭岛直出事之后便做出了布置，陈树动作再快，一部分人也能逃掉，他能抓到的有限。 不过上海站那名内奸，肯定逃不掉。 麻生弘树通知的时候，是由大到小，由重到轻，通知到那些鼹鼠已是第二天。 “给总部发报，我站抓获日本特高课情报组长饭岛直，根据饭岛直招供，捣毁日谍组织七处，极大的震慑了日谍，现将南京日谍情报小组详细情况上报……” 陈树大声下令，冯群则愣了愣。 明明一个人没抓到，全部跑了，到了站长这里变成了捣毁日谍组织？ 跑了和捣毁，绝对是两个概念。 但不能说站长是在说谎，虽然敌人跑了，可这些组织确实不复存在，而且是因为他们被摧毁，算是他们的功劳。 “是。”
冯群跑去发报，没多久齐秘书便拿着上海站的电文来到处座办公室。 “陈树干的不错，竟然抓到了这么重要的日谍，还捣毁了七处日谍组织。”
看完电文，处座非常高兴，把陈树派往上海算是对了，没想到陈树在上海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 内奸也找到了，虽说让内奸跑了，但内奸的危害毕竟排除。 知道了内奸的身份，随时可以将其制裁。 “陈树是个有能力的人。”
齐秘书微笑点头，没多久，又收到了上海站发来了长电文，详述抓捕饭岛直的过程。 “白元该杀。”
看完报告，处座冷哼了声，吴远台抢功，手下的行动组长跟着一起瞒报，情报组长如今又投敌，之前的上海站真的是不成样子。 幸好早点处置了吴远台，否则不知道要给他捅多少个篓子。 至于陈树用白元做诱饵，吸引日本人上当，处座丝毫没有在意。 陈树说的很清楚，四个组长当初全被他撤了，只有白元接受了日本人的金钱，沦为日本人走狗。 之前的总务科长钟沅江，不仅没收钱，还想着抓人，这样的表现就很不错。 陈树这招不仅试出了上海站之前成员的忠诚度，清理掉隐患，还找出了钟沅江这样真正的忠诚勇士。 干的确实不错。 “去把贺年喊来。”
处座吩咐了声，齐秘书出去打电话，没一会贺年便来到处座办公室。 “贺年，陈树抓到了饭岛直，饭岛直交代了南京还有三个情报小组，不过人可能不在了，你去查一下吧。”
处座把电文交给贺年，贺年则瞪大了眼睛，他们刚从上海回来没多久，陈树竟然在这短短几天做了这么大的事？ 饭岛直，上海特高课的情报组长，中佐军官，多么重要的人物，竟然被他给抓了？ 虽然饭岛直招供的晚了点，人可能跑了，可抓到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大功，是军事情报处前所未有的大功。 陈树这家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处座。”
贺年回到办公室，马上喊来一二三组的组长，人跑了的可能性很大，没必要交给楚凌云。 况且行动四组立功太多，他作为科长，总要想着给其他三组分润点功劳。 温继涛，刘万年，朱青三人，很快到了贺年办公室。 “这是日谍在南京的三个小组，你们每人一个，马上去查。”
“三个，科长，您哪来这么重要的情报？”
一组组长温继涛惊喜问道，这可是完整的日谍情报小组，行动科只有四组破获过完整小组，而且不止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过。 科长够意思，竟然给了他们这样一份大礼。 贺年瞪了瞪眼，哪会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别高兴太早，这份情报获得的有些晚，人可能跑了，不过就算跑了，你们也要好好的查查，看看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跑了？”
温继涛呆住了，刘万年，朱青同样愣在了那，跑的人怎么去抓？ 本以为是大功，结果是个坑。 “怎么，跑了就不能查了，楚凌云又不是没有查过离开的人，他连死人都能查出线索，你们就不行？”
贺年呵斥道，三人有点不情愿，贺年却没给他们拒绝任务的机会。 等他们到地方，三个情报小组的人果然全部消失，一个都没了。 人家撤退的干干净净，根本无从去查，只能回来复命，结果又被贺年骂了一顿。 不能查也要查，哪怕抓不到人，也要查出他们平时和哪些人交往密切，找出那些通日的人。 三天之后，军事情报处大礼堂。 处座难得的穿了军装，今天是嘉奖大会，陈树特意带着冯群等有功之臣从上海来到南京。 这次上海站同样立功不小，若是论抓到人的价值，上海站这次立功更大。 上海站集体立功，陈树收获三等云麾勋章一枚，他已是站长，升无可升，在勋章上给予他奖励。 除了陈树，其余人等各有嘉奖。 陈树有点遗憾，他借助这次功劳，向处座提出上海站扩展为区的要求，可惜处座没有同意，不过也没反对，说要考虑后再说。 没有反对，陈树便还有机会。 上海站的奖励结束后，接下来便是情报科和行动科。 情报科许义带回了林培伦，有奖，但奖励寥寥，只有一千法币的现金奖赏，这点奖励对许义来说算不了什么。 谁让这次虽然是他的任务，可却是行动科抓的人，他根本没做什么事。 情报科之后便是行动科，行动科抓到了林培伦，又成功制裁了唐次长，立下了大功，贺年同样获得三等云麾勋章一枚。 接下来则是楚凌云，等楚凌云站出来后，处座再次走了出来。 陈树、贺年的勋章，全是处座亲自颁发。 泥鳅和沈汉文在下面坐着，这会很是兴奋，他们的组长又要被授勋了，这已经是第几次授勋？ 特别是沈汉文，他提前知道，这次他的军衔将会晋升上尉。 可惜晋升比泥鳅晚了一步，泥鳅占住了副组长的位置，若是他先晋升的话，副组长肯定是他的。 处座开始宣读嘉奖令，前面是楚凌云立下的功劳，这次把之前几次功劳全讲了出来。 这份嘉奖令还没读完，很多人便察觉到了不对。 楚凌云立下的功劳是不少，无法给予实质性奖励的话，这些功劳便会给他存着，等以后晋升的时候再用。 这次却讲了出来，难道楚凌云又要晋升？ 很快，处座读到了最后“经委员长指示，特批楚凌云少校晋升为中校，以资鼓励。”
晋升了，真的晋升了？ 很多人瞪大了眼睛，而且晋升的是军衔，晋升少校才多久，这么快就晋升为了中校？ 校官的晋升可比尉官难多了，每一级都是一个坎，没有机遇，没有功劳，七八年原地踏步的人不在少数。楚凌云不到一年的时间，确切说是半年多点，从一个少尉晋升到了中校，这步子迈的太大了点。 “中校了。”
泥鳅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组长竟然再次提升了军衔，中校啊，绝对是军事情报处的高层了。 他们当初在武汉的时候，副站长王跃民不过也是中校军衔，后来连续立功才提升到了上校。 组长这么年轻便是中校，以后前程一片光明。 他们跟在组长的身边，更是前途无量。 “多谢处座栽培。”
楚凌云也没想到会给他晋升军衔，之前他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党国栽培。”
处座满意点头，亲手帮他换上新军衔，楚凌云成为军事情报处最年轻的中校军官。 众人响起了掌声，朱青和刘万年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楚凌云刚来的时候只是个上尉，勉强做的组长，这才几个月，人家就成中校了，他们却还是少校。 军衔上，楚凌云已经高过了他们。 神情最复杂的是袁守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奔波，他盯上了装备科科长的位置，上次装备科出了内奸，让处座很不满意。 装备科科长不是处座的人，而是情报科科长许义的人，他很有希望将其挤下，占据装备科科长的位置。 虽说权利不大，但油水足啊。 袁守旺不是有多大野心的人，他在行动科本就可有可无，若是能去装备科做科长，他非常满意。 还没运作好，楚凌云军衔便升到了中校。 这给了他更大的危机感，楚凌云军衔已和他相同，随时可能会将他挤掉，他必须抓紧时间，早点离开行动科。 否则被挤掉后，没有合适位置的他只能被边缘化安排，到时候再想谋取装备科科长的位置，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楚凌云之后，是沈汉文泥鳅等人，泥鳅立功不大，奖励有限。 沈汉文提升了军衔，如愿以偿提升到了上尉。 行动四组不少人再次晋升，这次晋升少尉的就有十五人，还有两人晋升到了中尉。 楚原虽然不在，但楚凌云还是帮他请了功，这次楚原没有提升军衔，不过他小队中有好几个人晋升少尉。 行动四组，所有小队皆有收获。 嘉奖大会后，行动四组举行庆功宴，由于上次处座亲临，这次楚凌云特意向处座发出了邀请。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处座同意了。 不过这次处座不是只去行动四组的庆功宴，上海站的陈树一样举办了庆功宴，处座干脆让他们把庆功宴全放在了金陵饭店，这样他不用两个地方跑。 金陵饭店，主桌上，贺年没坐在首位，处座既然答应要来，首座肯定要留给他。 处座先去了陈树那边，论级别陈树是站长，论功劳，这次陈树立下的功劳一样不小。 陈树非常高兴，向处座连敬了三杯酒。 处座先来他这边，说明更看重他，可随着庆功宴的进行，陈树很快笑不出来了。 先来他们这边的处座，并没有停留多久，随后便去了行动科。 处座去行动科那边后，竟然坐到了最后散场，不仅与贺年碰了三杯，还和楚凌云碰了三杯酒，这待遇明显比他们这边要高。 “利民啊。”
庆功宴结束后，处座有点醉醺醺的，今天他喝了不少。 “处座，您说。”
坐在副驾驶的齐秘书回过头。
“你对今天袁守旺的请求怎么看？”处座问道，今天庆功宴的时候，袁守旺借助敬酒的机会，主动请求离开行动科，给楚凌云让位。 “他想多了，目前楚凌云不适合晋升到副科长。”
齐秘书微微一笑，对处座的心理他把握的最好，别看今天楚凌云晋升到了中校，但提升他的实际职务，处座暂时没有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