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雨珍嫁给柳志泽一年后,便怀了身孕。中秋节那天,夫妻二人在北海公园边泛舟边赏月。灯笼的红光照映着澄澈的湖水,在秋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清波。有了绿树红墙和白塔的陪衬,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我很喜欢月亮。”
千雨珍边捧着大肚子,边用轻柔的嗓音说道。“你喜欢月亮的哪些特点?”
柳志泽搂着千雨珍,在她耳边低声地问。“月代表着一种思念,也寄托着人世间无数的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千雨珍答道。“我也喜欢月亮,”柳志泽说,“月虽有阴晴圆缺,但实际的形状和体积却从未改变。像极了人的一生,即便有诸多不好的事情发生,却都只是表面现象,看似不圆满的人生其实一直都是圆满的。只要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就总有一天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一天能迎来一轮满月。”
这时,千雨珍的肚子疼了起来。他们意识到,这是快生了。于是柳志泽赶忙将千雨珍送到医院。经过千雨珍和医护人员的努力,孩子顺利产出,是个女孩。由于这天刚好是中秋节,夫妻二人又都对月亮情有独钟,便给这个女儿起名叫柳千月。再说王战霖,他和妻子共同经营武馆。王战霖认为,习武之人当有一身正气,于是将武馆命名为“正武堂”。几年间,正武堂的学生已经发展到了几十个,可王战霖却没有正式收过任何一个徒弟,也只是教给学生一些用来强身健体的武术套路,从未教过真功夫。因为王战霖不想让学生跟自己当初一样,年轻气盛,冲动地用武,结果惹出事端。柳志泽的公司蒸蒸日上,存款越来越多。于是热爱武术的他也和王战霖一样,在经营公司的同时开了一家武馆。一开始想不出武馆的名字,女儿的出生给他提供了灵感。干脆就也以“月”为名,叫做“月武苑”。很快,正武堂和月武苑达成了长期合作。王战霖和柳志泽也还像从前一样,有空就聚在一起研习武艺。也就在这个时候,柳志泽学习了武当武术,练成了太极、形意两种拳法,并与之前所修拳法相结合,形成了自己的拳术风格。又过了一年多,柳志泽和千雨珍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柳志泽希望他刚强坚毅,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为他起名叫柳千毅。在柳志泽和千雨珍的细心呵护下,两个孩子茁壮成长。柳千月五岁那年的一天夜里,她的哭声吵醒了熟睡的父母。“怎么了宝贝?”
千雨珍慈祥地问道。“妈妈,我梦见了我长大以后的事!”
“哇,快跟妈妈说说!”
“我梦见你和爸爸都离开了家,我和弟弟成了孤儿。后来我还遇到了危险,好像是一个男孩子救了我……再往后就记不清了……总之我好害怕!”
千雨珍听后笑了笑说:“傻孩子,没什么可怕的。噩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你看,我和你爸爸都好好的,又都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
“是啊,乖女儿安心睡吧!”
柳志泽说。但事与愿违,那个梦竟成了真。一个月后,千雨珍乘坐的飞机失事,坠入了大海。悲痛欲绝的柳志泽盯着爱妻的死亡证明,茶饭不思,坐了一整天。他没有落泪,因为极度悲伤的人向来哭不出来。更何况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还来不及接受。当柳志泽反应过来妻子确实已经与自己永别,他一心只想去陪伴妻子。于是他二话不说,抓起一把水果刀,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柳千月赶忙上前抓住父亲的手,哭着劝他冷静。可那时的柳志泽已经丧失了理智,他用力一挥手臂,将柳千月甩飞出去,手中的刀在柳千月细小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柳千月坐在地上,用手捂着伤口。血从指缝中不断地流出,她哭得更伤心了。这时有人敲响了门。原来是王战霖听说千雨珍离世的消息后,前来看望柳志泽。柳千月忍痛打开了门。王战霖看到她浑身的血,吓了一跳,赶忙叫了救护车。随后王战霖来到厨房,正巧碰见想自刎的柳志泽,便冲上前去把刀夺了下来。“志泽你别冲动啊!雨珍走了可你还有我这个兄弟呢!你还有一儿一女呢!你忘了吗!”
王战霖用双手扶着柳志泽的肩膀,嚷道。这时,柳志泽逐渐恢复了理智。他终于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王战霖。一个坚强了三十多年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一个孩子。这天发生的事给柳千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她越来越憎恨父亲。由于伤心过度,柳志泽的身体每况愈下。后来他患了癌症,而且一查出来就是晚期。柳志泽住院的日子里,他的父母和王战霖每天都来看望他。王战霖怕柳志泽的父母也因为过度伤心影响了健康,晚上便请他们回家去,自己留在病房里陪床。而柳千月和柳千毅却一直没来看望父亲。一个月的时间里,柳志泽就消瘦了很多,头发也掉了很多。他趁自己还能说话,跟王战霖嘱咐了很多事情。“战霖,我走后,你别难过。千月和千毅两个孩子交给我爸妈就行,不用你费心。我的公司就让那些手下来打理,至于月武苑,你先帮我看着。等千月十岁了,就让她学着自己经营武馆。另外,我现在有一千万的存款,给你二百万,其他的留给我爸妈和两个孩子。”
“这怎么行!二百万我可绝对不能收!”
“战霖呐,你就收着吧,咱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现在中国武术逐渐没落了,实战能力越来越差。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把正宗的武术传承下去,守住咱们国术的香火。这样,我也就没有遗憾啦!”
终于,柳志泽也离世了。柳志泽的父母、儿女以及王战霖和其他一众友人目送着他的遗体被抬上车。随后他们坐上另外三辆车,跟随着柳志泽的遗体,一同前往殡仪馆。谁料,到殡仪馆又出了事。一个浑身挂着炸弹的男子冲了过来,劫持了装载柳志泽遗体的车。原来,这人是当年被王、柳二人打伤的那个强盗的哥哥。他弟弟也是个习武之人,虽武艺不精,却也是块好材料。被柳志泽踢断肋骨后,锋锐的断骨刺伤了肺部,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但此后,便再不能练武,不久前也因为肺部的旧伤去世了。所以,这强盗的哥哥怀恨在心,一心想为弟弟报仇。他费尽心思查出柳志泽的下落,发现柳志泽已经死了。但他仍不甘心,非要让柳志泽死无全尸。因此,他带着炸弹过来劫持了柳志泽的遗体。见到此情此景,王战霖和在场的其他亲友无不焦急万分。可为了确保众人的安全,他们不得不放那男子带着柳志泽的遗体离开。那天晚上,警察在一个偏僻的山路上发现了那男子的尸体,他已经被炸得粉碎。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发现柳志泽的身体组织。事有蹊跷,由于事发地没有监控录像,警察就投入了更多精力追查这件事,可最后依然搜寻无果。柳志泽的家人和朋友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并为他立了碑。本不想收徒的王战霖为了完成柳志泽的遗愿———延续传统武术的香火,就也开始收徒。他前后收了七个徒弟,使得原本只以盈利为目的的正武堂逐渐发展成了一个门派。而王战霖的弟子们也都不是平凡之人,每个人都有些特别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