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心思没有女人家那样细致,想的没那样多,因此直肠子的很,直接便对皇贵妃说:
“皇贵妃,臣家中最年长的未出阁女儿现在才年方13,再过二年才可以谈及婚姻大事。”
要说覃家的闺女,左右外人全都知道覃家的儿子就一个,女儿一大堆。
可是全都是没什么见过世面的好女儿,因为有个如男人般剽悍的主母压着,那一些庶生的姑娘们实际上和丫环差不多,全都是用来伺候家中母夜叉的。
因此普通人家全都不会去覃家求娶小姐,反而是希望把自家的闺女嫁到覃家去。
覃家就一个嫡出的少爷,人长的不错,本身也如他爹爹那样是个战场上的好男儿,又没人争家财,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这求娶覃家女儿的,竟然是皇贵妃?
覃家如今再风光,众人觉的覃家那一些没什么教养的庶生小姐也配不起洛阳王,作妾全都不配。
“不,你有个未出阁的闺女18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皇贵妃却是笑着说。
洛阳王放下酒杯望向覃元帅,他显的有一些激动。
而皇贵妃此话,却讲的覃元帅毛骨悚然。
他覃家是有个18岁了还没有出嫁的闺女,可这闺女不是在几年前就死了么?
记起这闺女,覃元帅更的毛骨悚然。
那对母女的所作所为的确叫他一个上过战场的大老爷们感受到骇惧怕。
真真应了那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女人在他身旁那样多年,曾经他以为那个女人是他因此女人中最明白分寸一个。
因为家中的母夜叉对全部的姬妾都像仇敌一样,惟独对她另眼相看。
要不是她确有过人之处,咋可以做到?
原来,她真有过人之处,处心积虑的在他们家中隐匿了那样多年,
毒医以后,他当机立断杀掉她们,却也是怕那毒医以后的事泻露出。
当初的毒医给判的可是满门抄斩。
“覃元帅,好端端的闺女咋还藏着掖着,莫非覃元帅舍不的?”
皇贵妃似笑非笑的对他说。
他旁边坐着的覃太太已变了面色,她看着皇贵妃,却是猜测到上次给自个透露消息的人。
既然皇贵妃讲出这样一通话来,那是不是表明……就是皇贵妃把那个消息透露给她的?
皇贵妃到底想做甚?
私查大臣家中的事?
“这女儿家再舍不的,可也不能总留着呀,18岁还不出嫁,再过二年就难嫁。”
皇贵妃就行像是没有看得出覃元帅和覃太太的窘迫,只自顾着自个说。
一时,场面有一些诡谲。
圣上端着酒杯,半眯眼望向这诡谲的一幕。
大殿中的众为臣工们,显的有一些无所适从。
皇贵妃这是要做甚?
皇贵妃既然点着了自个的名,覃元帅也不能一直不讲话,他正想着说一些什么,他身旁的覃太太却是一把扯住了他,自个站起。
覃太太向皇贵妃行礼后,说:
“皇贵妃,咱们覃家的确有一名未出阁18岁女儿,就是她早年因为些许事,已和我们覃家断绝关系了,她如今不是覃家的闺女,她的婚事,咱们覃家也做不的主。
皇贵妃,你要是有意为洛阳王纳了她为妾氏,这事却是和我们讲不着。”
覃太太直接和美杜莎脱离了关系,她还真不想去趟那一些浑水。
先前透露给自个,那个女人是庄小兰哪里,隐姓埋名的活的好着,如今又要给洛阳王说亲,哪知道皇贵妃此举想干什么?
那扫帚星。
总之,不管皇贵妃想做甚,顶好把这事和覃家撇干净,这准是没差的。
洛阳王听见了这番话有一些心疼。
他喜欢的女人原是覃元帅家的姑娘,虽说是庶生,却是比庄小兰那个村姑身份高的多。
他觉的自个娶家去不吃亏,比明清朗来,还挣大了。
就是这覃家是咋回事?
咋把美杜莎撵出家门,还断绝关系?
想到先前听的八卦,覃太太怎样剽悍云云,他觉的美杜莎定是给当家主母覃太太给欺了。
这男人婆,真够讨厌的。
“覃太太,敢问覃姑娘做错了何事,给你们覃家撵出家门?”
洛阳王开始护短了,这要某一些大臣们心头不大爽快。
自个的闺女嫁到洛阳王府中,半个孩子都没看见,这次他又打起了覃元帅家的闺女的主意儿。
敢情儿觉的覃元帅发达,就不拿他们当回事了么?
并且这些事,既然皇贵妃开口,你一晚辈来问成何体统?人家咋把人撵出,那是人家的家事,用的着和你说么?这八字没一撇的事。
覃太太迎上洛阳王不快的目光,说:
“这是覃家的家事,洛阳王殿下,臣妇无可奉告。”
美杜莎母女是覃太太一生的疼,如果不是涉及到她们母女的事,要覃太太记起了那一些叫人忿怒的难过事,她也不至余当着朝臣的面和洛阳王顶撞。
洛阳王气急,觉的这男人婆可恶之及。
欺庶女,也敢当着这样多人的面下他的脸面?
“大胆,孤王早听闻你这恶妇蛮横霸道,欺压庶女……”
“萧然,住口。”
不等洛阳王讲完,就给皇贵妃呵斥住。
眼瞧他愈闹愈离谱了,皇贵妃气的面色发青。
场面越发诡谲,众人左瞧一眼,右瞧一眼,最终都把目光挪到一直没吱声的圣上身上。
可这时,从不在这些场合上多讲话的皇长子忽然站起,对圣上行礼说:
“父皇,儿臣觉的,这一等小事不宜放到这大喜的日子上提。”
讲完,他就坐回,而后该吃吃,该吃吃,仿佛剩下的事都和他无关了。
圣上眼色一暗,又轻轻点头,说:
“不错,无非是萧然纳妾罢了,岂可不分场合的在这些时间来讲?皇贵妃,寡人看你也累了,回歇息。”
懿妃在这时贴心的帮着圣上夹了菜,放入他的碗中,不时的,还抬首瞧了眼坐在邻桌面上的皇贵妃,那笑对皇贵妃来讲分明就是挑畔。
皇贵妃一张脸气的紫青,艰难的挤出笑,向圣上轻轻颔首。
“那臣妾就退下了,圣上,你请慢用。”
她瞄了眼懿妃,又平和的笑说:
“懿妹妹,好端端的伺候圣上。”
总有一日,她要把这女人踩踩在脚底儿,叫她生不如死。
为他的儿子可以有子嗣,她忍了。
这多年,为儿子,她太可以忍。
本该是由她坐在圣上身旁,接受众臣的朝拜,可每回这些宴会,全都是那个女人在他旁边,而她则是孤独的另起一桌。
她就好像存心的一样,还挑畔她。
还有明清朗,一句便把她要讲的事统统堵回,她本想乘着这时机,先讲了洛阳王纳妾的事,再提为明清朗娶二位侧室妃,几房贵姬。
可他一句,叫她那一些话一句都没讲出口。
皇贵妃凉凉一笑,防的了一时,瞧你可不可以防的了一世。
躲过了这次,她还有的是时机往你府上塞人。
……
明清朗回之后,第一时就把今天这事告诉了庄小兰。
庄小兰惊异无比,她知道洛阳王是看上美杜莎了,可后来不是没响动儿了么?她原以为洛阳王只是一时的精虫上脑,如今咋又说上了?
庄小兰眯眯眼,同时,也猜测到是皇贵妃把美杜莎的事告诉覃太太。
想来,美杜莎的老底都给皇贵妃查光了?
就是还好,鬼医家的人全都死绝了,又过了那样多年,即使她知道美杜莎是鬼医家的后人也没有证据,反而是不怕她因为美杜莎的身份为难和她。
如今麻烦的是皇贵妃要为美杜莎和洛阳王指婚。
她一个皇贵妃,要是铁了心要令美杜莎给洛阳王做妾氏,只怕圣上也不好驳她的脸面。
庄小兰面色一沉,说:
“那覃家咋说?”
本质上,美杜莎是覃家的姑娘。
自古子女的婚姻大事是爹娘之命媒妁之言,要是覃家答应了,那就真完了。
明清朗说:
“覃太太不承认美杜莎是覃家的人,一口咬定美杜莎和覃家脱离了关系。”
庄小兰放了口气,得亏覃太太的答复够机智。
自然,覃太太是纯粹的不想和美杜莎扯上关系,就是也无形的帮了美杜莎。
“这就好,只须覃家没答应,那样这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庄小兰看着明清朗,说:
“那我们就赶在皇贵妃的懿旨下来先前,把美杜莎嫁出。”
明清朗点头,说: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这事的你和她说。
这女的脾性诡怪,也就你的话可以听进去几句。”
庄小兰笑说:
“我知道了,美杜莎脾性是诡怪些,我知道这府中的人全都不大喜欢她,那一些丫环护卫们,乃至怕她,就是她人还不错,脑筋用对了地方就非常聪明。”
庄小兰起先留下她,要确是存惜才的心思。
想处的长了,就越发对她满意。
她义气,也确实帮了庄小兰好多忙。
洛阳王那个人,美杜莎那种脾性压根瞧不上他,要真把美杜莎搞入了洛阳王府中,洛阳王才真真的要断子绝孙。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高尚品德,庄小兰决心把这事给好好办了。
她在马棚里找到美杜莎,这会工夫天已不早了,她倒是和那马建立了深厚情意。
“美杜莎,近来研究马研究的咋样了?”
庄小兰撑在一根木柱上打趣道。
美杜莎淡淡的瞧了眼庄小兰的肚皮,说:
“天全都要黑了,你挺着个大肚皮来马棚做甚?”
庄小兰笑说:
“的了个内部消息,急切着来给你报喜呀。”
“报喜?”
美杜莎纳闷的看着庄小兰,看庄小兰的样子,她觉的准没好事。
这时,谷洪鸣从一匹高壮的骏马后走出,手中还拿着只篮子,笑问说:
“皇长子妃,美杜莎有什么喜事?”
庄小兰看两个人全都在了,才慢慢说:
“今天皇贵妃在庆功宴上提起你了,美杜莎,她向你父亲提媒了,叫你给洛阳王作妾氏,你的终身大事,你说是不是喜事?”
美杜莎听了这消息没喷出一口老血。
谷洪鸣听见这消息吓的面色惨白,手头的篮子吭哧掉在地上,而后慌张的望向庄小兰。
美杜莎怔了半日,只回一句:
“她有病。”
庄小兰二手一摊,笑说:
“事就是这样,你咋看?”
美杜莎讥诮说:
“我咋看?有病医病呗,我倒不介怀送她一贴药。”
庄小兰见她这样又要往极端方面想,她只好和她摊牌。
“这事说大不大,小讲不算小,你父亲没答应,覃太太说你和覃家早没关系了,也没有答应。
也就是说,你如今还是单身的。
就是皇贵妃要是铁了心要叫你作洛阳王的妾氏,等皇贵妃的懿旨下,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
如今就这样个状况,我,给你分析了下,你有三条路能走。”
“哪三条路?”
谷洪鸣看上去比美杜莎还要着急。
庄小兰说:
“第一,你本本分分嫁了,洛阳王好歹是个王,后台也够硬,你到洛阳王府中吃穿不愁,除去是要伺候洛阳王,以你的能耐也没人欺的了你,跟随在我这儿的日子实际上也是没差的,你觉的?”
“说第二第三吧。”
美杜莎没好气道。
庄小兰一笑,说:
“第二,你不乐意,那你乘着懿旨没下来前远走高飞,左右你就一个人,和覃家又没关系了,想到哪里去是你的自由,没人可以把你咋样。”
这且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美杜莎瞧了瞧这大寒天的,她为什么要跑?待在庄小兰身旁吃香吃辣不是蛮好的?
“还有个法子?”
她问。
庄小兰说:
“还有个法子嘛,就是你马上嫁人。
皇贵妃再可以,总不可以叫你休了夫君重嫁吧,你好歹是我救世堂的大夫,她有这想法,我还不一样意了。”
“嫁人?”
美杜莎瞧了眼谷洪鸣。
谷洪鸣见她看来,面色一红。
有一些期许,又有一些慌张。
庄小兰觉的差不多了,抚着自个的肚皮说:
“话就给你说到这儿了呀,给你一晚上的琢磨时间,明日早晨必定要给我答复。”
庄小兰走之后,美杜莎和谷洪鸣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