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非一个没有威胁的女娃儿,要是可以安分,皇贵妃这样做大事的女人,虽说不至于对她多好,可也不会闲着去找她的麻烦。
庄小兰忽然庆幸当初孩子给人换掉了,要是不换掉明清朗,没准今天的明清朗跟着她差不多,一个二世主一样,即使圣上把帝位交到他的手中,他也坐不稳。
“莫宁,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瞧瞧她,全都给你宠成什么模样了。”
皇太后忽然觉的自个也没法子了,不的不求助圣上。
圣上怔了怔,把目光从那块玉坠上挪开,握紧了手,紧狠的把他捏在手心。
他对上皇太后,沉声说:
“母后讲的是,是儿臣的不是,把她宠坏了。
大公主顶撞皇太后是为大不敬,来了呀,把她关入宗人府,好好反省。”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这是咋回事?
大公主顶撞皇太后又不是一两回,比这更严重时全都有,圣上最多就是说她几句,啥时间关过她?
明娉婷近乎不敢相住自个的耳朵。
咋可能?不,不会是真真的。
父皇居然要关她进宗人府?
“父皇,我是娉婷呀,你这是咋了?”
莫非是父皇遇见了什么事,心情不大好,因此才会这样对她?
圣上并不瞧她,只看着皇太后淡淡的说:
“母后讲的极对,娉婷已不算小了,却依然任性妄为,目无尊长,不可再当她是孩子由着她。
既然寡人教不好,百里琪也教不好,不如就送去宗人府好好学下规矩,什么明候明白,学好了,就啥时间出。”
皇贵妃一怔后,笑逐渐的浮现腮颊。
她早看得出圣上孝敬,皇太后愈老,圣上就愈孝敬。
没当着圣上的面就不讲了,当着圣上的面还敢这样顶撞皇太后,也该她倒霉。
自然,和自个之前叫人撕了她的衣裳激怒了她有关,合该。
就是送宗人府,仿佛罚的重了点。
而明娉婷已给吓懵了。
她唯有的依仗就是圣上毫无下限的宠爱,圣上如今要关她进宗人府,她还可以依仗谁?
其他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就是皇太后也觉的过了点,宗人府那可是皇室的牢房,大公主给关宗人府,皇室的脸面也不好看呀。
皇太后又对圣上说:
“莫宁,本尊看要不宗人府就算了吧,我这老婆子给她顶撞几句倒是没什么,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就是把她关进宗人府中,那皇室的脸面多难看?要不这样吧,叫人送她回杨州城去,带上几个宫中的姑姑,勒叫她在家中学,啥时间学好了,啥时间准她出。”
“父皇!”
明娉婷如今是满脸的惧意,期盼的看着圣上。
宗人府,要是她给关了宗人府,先不说是否会在里边遭罪,就是这一关,真真是里子脸面都丢光了。
圣上依然面无神情,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晰。
“还愣着做甚?带走。”
圣上身旁的大太监孚总管还是非常了解圣上的,见此情势场景,圣上是真真的恼了,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是真真要把大公主关进宗人府。
他叹息,向前搀抚起明娉婷,说:
“大公主,圣上这次是真生气了,走。”
“不,我不走。
父皇,你是咋了,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她指着皇贵妃,高声说:
“是你,你这贱种对我父皇做了什么?”
“放肆,属实要反了,带走,龙贤义,马上把她带走。”
皇贵妃气的跺脚。
“我不走,你们放开,你们敢对本尊动手,是想死了么?”
“把她嘴给我堵上。”
皇贵妃气急败坏得道。
“明雯姬,你不的好死……唔唔……”
世间可算安静了。
“懿妃到!”
不知谁把这事传到懿妃耳中,她今天也仓促的赶来,进入蘅芜殿中,就看见那一片狼藉的场面。
大公主明娉婷,正给两个太监押着,口中还堵着块白布,一个劲的冲她唔唔着。
懿妃瞧了她一眼,欲拨掉她口中的白布,又缩回手。
她提着裙裾快步来到圣上边前跪下,说:
“圣上,娉婷这是咋了?咋引得圣上这样生气?”
圣上低下头淡淡的看着她,说:
“是时间了。”
听见此话,懿妃马上就不讲话了。
那方的孚总管给那两个太监便了个眼色,他们立马就架着明娉婷去宗人府。
圣上和懿妃这是打的什么哑谜?令皇贵妃觉的心头不安。
明娉婷这德性可不是圣上一个人宠出的,管如媚这贱种把那小贱种当祖宗供起人,圣上今天谴了明娉婷,管如媚不该是这样平淡才对,她该是泪眼涟涟的哭求。
先前全都是这样干的。
明娉婷给带去宗人府,她身旁的宫婢姑姑宦官们全都没逃的掉,统统罚了仗责,一块关入了掖庭宫作劳役。
现下看起来,明娉婷的事算是料理了,众人这才把目光落到了站在边角里无所适从的庄小兰身上了。
要说今天这事,还是她引起的。
皇太后叹息,说:
“小兰今天是遭了委曲了,娉婷那脾性蛮横,这件衣裳是杭绣阁出品,价值不菲,随后本尊叫人赔了钱给你。”
庄小兰惊了一惊,忙说:
“皇太后娘娘,不必了。
妾女也是杭绣阁幕后老板之一,这衣裳只算成本也不贵,再作一件就是。”
皇贵妃也笑起,说:
“要的要的,你是商人,总不可以叫你吃亏。
今天这宫中的事叫你遭了委曲,还叫你瞧了一出笑话,这可真真是……呀,哦对了,那块玉坠虽说是你花钱买来的,可这东西……你拿着还真真是不适合。
小兰呀,不如本尊作主给你千金,买了你这块玉坠怎样?”
讲属实的,对皇太后对皇贵妃,庄小兰忽然有一些感动。
虽说拿不准圣上心头的想法,可皇太后和皇贵妃的作法确实是给足了脸面。
莫说坏了件衣裳丢了块玉坠,这皇室的事,哪又有理可言的?
就要硬抢了你的,再摁上个偷盗的罪状全都是有可能的。
她们一个说要赔她衣裳,一个说要花千金买她的玉坠,属实是叫她不知说什么好。
自然,庄小兰心头也非常清楚,皇太后这样做是因为感念着庄小兰昔日治过她的腿。
皇贵妃这样做,也算打了明娉婷的脸。
她给关了宗人府,庄小兰却给皇太后和皇贵妃这样对待,这意思不就是她大公主还不如一个妾女么?
庄小兰发抖,说:
“不必了吧,这玉坠也不贵,我就花费10两……”
“究竟哪来的?”
庄小兰话音未落,那好长时间不曾讲话的圣上却在这时讲话了。
且不是方才那样声音轻轻,而是忽然爆呵一声,把这房中的人,全都震慑的不敢动。
庄小兰便知道圣上没那样好唬弄,却没料想到圣上会这样大火气。
她觉的事有一些不妙。
“妾女不明白圣上什么意思,玉坠的确是妾女花费了10两个钱从舟翁处买来的。”
“嘴硬?”
圣上轻轻一笑,庄小兰看的有一些倥偬。
他这样笑的模样,和明清朗真真的非常像。
圣上看着眼前这不卑不亢沉着对付的女人,轻轻抬起了手。
后边的龙贤义瞧了,马上轻声和身旁的小宦官吩咐了声。
那小宦官点头,低头快步的出去了。
庄小兰心头凉了凉,她是听清了孚总管讲的是什么话。
皇太后如今好像明白什么,庄小兰惹上的麻烦并不是明娉婷看上了她的衣裳,还有……圣上手头的那块玉坠。
这到底是什么玉坠?
“圣上,那玉坠……”
圣上对皇太后非常恭顺,轻声说:
“母后,这玉坠是寡人当初送给阿蕤的青翟玉坠。”
皇太后倒抽了口凉气。
原是呀一块呀?
她虽说没有见过,却是听闻过的。
可是这块玉坠为什么会落到庄小兰手心?
方才庄小兰也讲过了,是从舟翁哪买来的,可看圣上这样子,他是不信?
皇贵妃看着圣上手心的玉坠,又瞧了瞧庄小兰,心头也是非常担忧。
庄小兰可以进宫,可谓是因为她的关系。
且庄小兰算是缪家的人,缪家是她的人,她自然不期盼自个的人出些什么事。
百里蕤当初给追杀,逃到过番禺,非常有可能这玉坠就是在哪个时间流落到舟翁手头的。
这事是个不可以讲的秘密,她心头清楚,圣上想来也清楚,可她却不可以把这事取出讲。
她要是讲了,不就承认自个当初有追查百里蕤的行踪?
可不说,又怎样帮庄小兰辩解?
皇贵妃想了半日,轻声的对圣上说:
“圣上,庄大夫说这玉坠是买来的,料来这玉坠流落到民间,无意间给庄大夫买到的。
百里姐姐已过世了20多年,那时小兰还没出生。”
她只可以这样提醒圣上,撇清庄小兰和百里蕤当中的关系。
至于庄小兰可不可以过了圣上这一关,就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圣上对皇贵妃的话恍若未闻,只看着庄小兰。
庄小兰低头不去瞧他们,脑海中转的快速。
究竟要咋保住自个,又不把明清朗牵涉出?
又抑或说,索性便把明清朗的事讲出,正好推动一下明清朗认亲的事。
可阴阳宗如今出事,看明清朗那意思,丝豪没有要认亲的计划。
如果阴阳宗的事料理的好,可以办了那一些他要办的事,没准先前的计划又要变了,他就不计划认亲了?
再看那骄纵的明娉婷,要是圣上知道自个宠爱多年的闺女实际上是个假的,又作何感想?
不等庄小兰想清楚,几个护卫打扮的男人已跟着个太监来了。
这就是圣上交待孚总管办的事。
她并不是宫内的女人,因此要对她动刑,不必宫中的宦官,而是找的外男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