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宛洲笑说:“自然是算。
大公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在路过苏绣阁,在开张这天就亲自下了桩生意,那对杜大娘子说全都是天大的好事呀。”
见着桌面上的瓜果又没了,晋素云把指使着她的婢子翠竹再去下边拿点。
翠竹出去了,缪宛洲又把绿苗指使出。
她们这一些小姐们说旁人八卦终归是不好,且绿苗和翠竹这些心腹丫头不同,她是奶奶搁庄小兰身旁伺候的,没准庄小兰平常做偷摸作一些什么,全都要把她支开。
绿苗应了声是,就起身离开了。
左右房中唯有几位小姐,还有一条那样厉害的狗守着,小姐们出不了事。
见着丫环们全都走了,晋素云才开心的说:
“我好像看见了将来的段大老板,她会活的同我们全都不同。”
看见昨天和今天段缨红,好像两个娘子记起了自个的未来。
想到她们会在宅门中跟一帮女人争一个男人的场景,表情都黯淡下。
缪宛洲叹息,用胳膊支着头说:
“实际上我还蛮羡慕她的,要是叫我用5年的苦换一世自由太平,我也乐意。”
晋素云捅她,说:
“的了吧,咱两个未来会在什么地方你不是都知道的嘛。
除非皇权倒台,家族没落,不然咱今生即使是死在那宅门中,也不要想有自由。
我呀,早就想通了,因此我从不奢望嫁人后会有什么自由,我就乘着如今到处玩儿,玩个够本,等我父亲我哥把我嫁出,我就本本分分的待着,只想咋可以成为那女的堆中的第一人就可以了。”
缪宛洲好像记起了什么,愣忡的看着她,说:
“你可知道你最有可能指给谁?皇长子还是皇次子?”
“这我哪知道?”
晋素云二手一摊。
缪宛洲吞了口唾液,忽然觉的好窘迫的模样,轻声的说:
“那咱兴许……有可能……会嫁入同一府中。
素云,你要对府的女人下手,包含我么?”
晋素云也愣住了,怔怔的看着缪宛洲。
这的确是个问题,她居然从没想过这问题。
她和缪宛洲,有可能成为争宠的仇敌?
晋素云摇头,说:
“那咱两个还是争取别嫁入同一个笼中吧,我可不可以保准不和你争。”
“那咋才可以避免进同一笼?”
“你!”晋素云微眯眼,说:
“以你娘和皇贵妃的关系,你是多半要嫁你那皇长子表兄的,既然这样,诶呀,我的回和我父亲说一说,瞧他有没法子左右圣上的意思,给我指给皇次子。”
“皇次子呀!”
缪宛洲冷笑:
“皇次子和皇长子不睦,圣上又唯有他们二位皇子,将来的圣上也是他们二人之一。
我们如果分别入了二位皇子府邸,那之后又哪还可以做姊妹,只可以做仇敌了。”
这番话题过于伤感,讲完房中几人全都缄默了。
就是庄小兰缄默和她们谈话无关,她一直在想大公主的事,因此压根没留意她们说什么。
缪宛洲扯了下庄小兰的衣角,说:“表姐,你说我的命咋就这样苦哇……”
庄小兰收回心绪,轻声问:
“什么命苦?”
“就方才我们讲的呀!”
“你们说什么了?”
庄小兰有一些懵。
缪宛洲和晋素云待了呆,一块控诉。
“你在发呆呀?”
“咱们讲了半日你还没有搞清楚苦什么呀?”
额,原谅她真真的在发呆。
“我方才在看杨州城的街,比京师,番禺全都要热闹!”
庄小兰讪笑说。
收获两对幽怨的小眼色,竟然看戏比听她们的苦恼还有有意思?
庄小兰吐了吐舌头,说:
“好吧好吧,说一说,二位小姐全都有什么青春期的烦恼。”
缪宛洲说:
“我和素云在淡未来。”
“噢,你们还有未来?”
庄小兰打趣笑说。
讲完,两道幽怨的小眼色又射来,庄小兰讪笑几下,抓起仅剩不多的瓜子磕。
“你说你说,继续。”
“咱如果嫁到同一宫中,那未来日子咋过呀?”
“噢,不是二位皇子么?不够分呀?”
庄小兰不在乎的调笑说。
她面上非常安静,心头却在发抖。
这样两个花样年华的娘子会……兴许会比杜大娘子还惨。
“表姐!”
缪宛洲咬着唇,幽怨的看着她。
“你可不可以认真点呀。”
“我非常认真,你说。”
庄小兰丢下瓜子,坐直身体。
她是个思想前卫的穿越者,可那又咋样?实则她能耐有限,自个兴许都救赎不了,更淡不上救赎旁人。
圣上的圣旨,即使晋府和缪府也唯有受的份。
现实就是这样残忍。
缪宛洲说:
“咱们说若嫁到同一座王府,弄不好便会成为下一个段缨红和杜星绿。要是不在同一座王府,势必会各为其主成为仇敌。表姐,你不管朝廷之事便有所不知,那皇长子和皇次子早就已势同水火,他们中必要有一名是皇权争斗的胜利者,另一名失败者。想一下当初三殿下的下场吧,身为失败者那可是就唯有个死字!”
庄小兰表明赞成,点头。
“你们想这样多干什么?记起了,你们又有做甚?可以料理眼下的困局么?还是说,估计着哪位皇子的胜算大些,就向哪一名皇子靠拢?”
庄小兰一语惊醒梦境中人,她的话一出,两个人全都缄默下。
是呀,想这样多干什么?她们这种姑娘,出生愈高,自由就愈小。
要嫁谁自来全都不是她们所可以决定的,即使次日那人就见了阎王,还不是该陪葬的陪葬,该守寡的守寡。
庄小兰想的却比她们更多,明清朗未来如果窜出和圣上相认,那就是3位皇子争夺皇位,那才好玩。
如果失败,实际上她也一样。
因此可以争取的,尽力去争取。
而明知不可为的,又何必浪费时间。
庄小兰叹息,说:
“要是你们谁敢于逃婚,放弃自个的身份地位逃离京师,我头一个赞成并全力帮助。
可是你们身后的家庭,你们的荣辱,早就已跟家族融为一体。
我知道你两个全都不会选择逃离这一条路。”
房中氛围有一些僵,小庄早就已吃完他的午餐,收拾干净自个的爪子高雅的从屏风后边走出。
庄小兰拍拍他的头,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
小庄的毛真好看。
他长这样大了,不知道还是否会像先前那样扑蝴蝶。
缪宛洲咬着唇颓然的坐在木凳上,轻声说:
“真羡慕杜大娘子。
虽说遭了点苦,却可以完整的脱身。”
庄小兰叹说:
“你呀,奶奶把你脾性养成这样,本是希望你可以快乐些,却不想,你这种脾性适宜生活在那无拘无束的原野中,却并不适宜京师的高宅大院。
还有素云,你母亲去的早,又经常和宛洲在一块玩耍,你们两的脾性全都不像京师中别的闺中小姐,你们的心比她们更自由,可身子却只可以和她们一般无二。要记住一条,活着比什么全都要紧。”
就快到大选的日子了,她们也已及笄,等大选后随时都可能入皇子府邸。
即使如今为她们作一些什么,也做不了。
要是之后,要是明清朗赢了,那时她的心还现在日这种话,兴许能争取下。
晋素云吸气,拍拍缪宛洲的肩头笑说:
“我没事,我早想通了,大不了就是跟一帮女人斗嘛,仿佛作一个像缪太太抑或是杜姨太那种宠妾也不错。
如今呀,想不通的是宛洲。”
讲完,她拍袖上的瓜子皮,站起来走向那窗子旁边。
杨州城的街道果真真是京师不一样,杨州城中,处处透露着繁荣兴盛。
庄小兰也冲缪宛洲笑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丫头,你难的偷摸跑出一回,走,瞧瞧风景去。”
她们来的算早,这时间杜大娘子的客人们差不多也来齐了,依照这儿的习惯,放了鞭炮就可以开席了。
犹豫她们3个是京师里来的官家小姐,因这是不会去楼下和众人一块开席的,好快,就有婢子进为她们单独在楼上摆上一桌。
杜大娘子上楼来,端着酒杯敬酒,不好意思的说:
“忙了一上午,也没有顾及你们,是我怠慢了!”
晋素云说:
“不是否会,看见你如今的模样我就可以安心的回禀父亲了,父亲最怕你离开家中过的不好。”
“晋员外费神了。”杜大娘子低头说。
杜大娘子又倒上一杯,对庄小兰说:
“大恩不言谢,庄大夫,我单独敬你一杯。”
庄小兰没有推辞,以茶代酒吃了一杯。
晋素云叹息,记起那孤自一从站在边角中,苦守杜大娘子一上午的二哥就愁的很。
她无视他,又岂可真真的无视他,他对杜大娘子做的事是可恨了点,可他到底是把自个带大的二哥。
一想,她还是把想问的话问出。
“杜姐姐,我二哥知道了先前他冤枉了你,近来因为当初的那一些事内疚的很。
要是,我是说要是呀,他知道错了,给你赔不是,你还会原谅他么?还可以……再做我的嫂嫂么?”
这妮子!
几人听见她此话同时怔住。
缪宛洲好像也好奇杜大娘子的答案,同晋素云一样期许的看着杜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