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朗一怔,旋即冷笑:
“是呀,我也要给拨出的对像。”
“清朗!”
看着他这样,庄小兰隐约不安。
他笑说: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上任太师他还没有扳倒,怎能来惹我?帝王之术中,最关键的一根是明白制衡跟利用,这一点,他做的炉火纯青。”
庄小兰吸气,开始脑补各种谋权之计。
看上去她之后的生活会非常有趣呀!
……
她的大火炉回来了,这一晚睡的特安稳。
春苗听见了响动,忙进房伺候着。
“表姑娘,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庄小兰身穿衣裳,唇角带笑,轻声说:
“蛮好的。”
表姑娘来了几天了,一直睡的不好,今天瞧她的气色跟心情仿佛的确都蛮好的,春苗可算安下心来。
一会子要去回老太太,表姑娘适应了缪府的大床,可以睡个好觉了。
老太太心情好了,再加上庄小兰的妙手回春,身子已大好。
洗簌好,庄小兰去给缪太君请安,顺带跟她们一块吃个早餐。
“今天没顶黑眼圈!”
老太太笑吟吟的看着庄小兰道。
缪太太瞧了老太太一眼,又对庄小兰笑说:
“小兰前几天才来,该是认床,这次好了,可以好睡一晚,以后每晚都可以睡的好。”
唯有庄小兰抿着唇,当心陪笑,心中无比窘迫。
他们不知道她是咋睡好的。
缪宛洲便坐在庄小兰旁边,抬臂捅了捅她,轻声说:
“一会子我带表姐出去玩,咋样?”
庄小兰听闻京师家的姑娘们大多养在深闺,出去趟可不易,她惊异的看着大表妹,好像在问:你真可以带我出去?
缪宛洲只嬉笑,把声音压的更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是我自然有法子。”
“恩?”
她咋有种不好的预感?
缪太太看在眼中,同样的,看见自个的闺女贼嘻嘻的神情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她搁下筷子,蹙眉说:
“大丫头鬟这是在和小兰悄悄说什么?你表姐才来京师,人生地不熟,可莫把她带坏了。”
缪宛洲娇嗔说:
“娘亲这是说什么,我怎能带坏表姐。”
老太太斜眼就向缪太太瞪去,说:
“大丫头鬟难的和表姐近,就是说句贴己话罢了,你这样慌张做甚?”
“娘!”
缪太太满脸的委曲,欲说什么,终究是忍下。
老太太呵一声,不瞧她,又望向缪宛洲跟庄小兰说:
“大丫头鬟,既然你表姐初来乍到的不熟悉,你今天就带她到外边走一走瞧,熟悉熟悉。”
缪宛洲属实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兴奋的站起,说:
“真真的么?我今天能带表姐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儿?”
“这咋行?先前就拉倒,可大丫头鬟如今都快15了,她如今在外抛头露面的,未来咋嫁人呀,娘亲,不可呀!”
老太太没有理会她,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只对缪宛洲说:
“不叫你光明正大去,你也要想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谢谢奶奶!”
缪宛洲激动的应下了。
“就是记的带上两个丫环,春苗和绿罗跟上。”
她讲完,又转头对自个的大丫头说:
“栌笋,去取一些钱来,小兰头一来,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你是我亲外孙女,可万万莫把自个当外人。”
庄小兰低眉顺眼的接了大丫头栌笋送来的钱,给老太太道了谢。
同时心头琢磨着,姥娘给自个大丫头起的名倒是蛮有意思的,春苗,栌笋?
还有姥娘和舅妈的关系,庄小兰看在眼中,差不多明白。
老太太不大满意她这儿媳呀,怪不得了。
后来一想,舅妈是京师里底蕴深厚的大户千金,而舅舅,即使有真才实学又咋样?在那一些底蕴深厚的家族眼中,说白就是个爆发户。
尤其是舅舅这娘亲,庄小兰的姥娘,她可是切切实实的庄户人家妇女,土包子。
儿子厉害了还能说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人家有能耐,可老太太完全就是母凭子贵,即使是一品诰命夫人又咋样?还不是土包子。
这样一对婆媳,要是可以睦平相处那才奇了怪了。
才到这缪家,庄小兰对什么全都不熟悉,左右装傻充愣充怔没差,大表妹带她上哪里就上哪里就是了。
因为她也是个庄户人家出的土包子,且在缪家中,还没人敢看不上庄户人家土包子,当心老太太头一个急。
庄小兰跟着缪宛洲出府了,不愧是京师,即使是天冻的人打抖,还有好多的人。
街上非常热闹,大表妹扯着她随处逛了逛,买了点女娃儿家的小东西,又买好一堆……诡异的东西,要两个丫环拿着,先拿家去。
春苗和绿罗左右瞧瞧,面露难色。
缪宛洲非常不客气的说:
“不回就拿着这一些东西跟着。”
庄小兰瞥了瞥那一蒸笼的包子,绿罗抱着都快哭了,这要是抱着蒸笼和她们一路,这二只胳膊只怕要废了。
庄小兰说:
“要不你先回吧,这蒸笼咋的搁下!”
春苗却是看明白缪宛洲的意思,扯了下绿罗的胳膊,说:
“咱们先回吧,跑快去,还可以跟上。”
绿萝不的已,只可以回了。
两丫环一走,缪宛洲直奔向一家酒馆。
观察这京师的人文风貌的同时,庄小兰可发现一件事。
这大表妹东看西看买东西什么的,仿佛全都不非常上心,就好像是随意的掩匿着什么,而其真正的目地,才是这间酒馆。
怪不得了要把两丫头打发走,就是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儿。
老板见着缪宛洲热情的很,一张脸面上堆满了笑,
“唷,缪大姑妈娘,还是老地方么?”
缪宛洲却问:
“他们可是老地方?”
老板笑说:
“自然是,因此你的老地方小的专门留着的。”
“呵,那好,给你介绍下,这是我表姐。”
表姐:这妮子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这家酒馆在京师里都算非常高档的,三楼的单间茶社中,庄小兰看见一件玻璃制品作为装饰,一只罐。
噢不,这时该是叫琉璃,和21世纪的玻璃还有一些区别的。
庄小兰好奇的拿起来瞧,做的粗粝,却好看。
缪宛洲看来,一笑说:
“表姐,你没见过这种罐?这叫琉璃,可好看了,也非常珍贵。
就这间酒馆中,统共就三只。
咱这儿一只,还有二只在对边那二间房中。”
讲完,她没再看管庄小兰,而是坐在桌边把目光挪向对边的屋子中。
庄小兰垂头瞧她一眼,放回琉璃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对边屋子的纱窗中,影影绰绰的印着两个身影正在淡笑风声,听声音是年青的男人。
这屋子的隔音效用不错,以庄小兰的耳力,也只可以听见一些声音罢了,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庄小兰惊异的望向缪宛洲,惊说:
“你认识?”
实际上她是好奇这15岁的小娘子看人家年青男人做甚?她可真是,该不会把自个拉出陪她会情郎。
缪宛洲只哀怨的叹说:
“是呀,自然是认识的,可如今也只可以是认识哇!”
“……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庄小兰觉的怨妇一般神情出现于15岁的表妹脸面上显的尤其的诡异。
她却轻声说:
“圣上要为他的两个儿子选妃,14到18岁的官家小姐们均要去参选,我也在列。”
“因此?”
“我娘先前对我说的,要和我外祖家亲上加亲,早给我定要相公是我大表兄,可如今……我父亲说甭肖想着我大表兄了,就凭我是缪家嫡女的身份,皇室媳妇儿必中。”
庄小兰:
“那表妹你实际上是看上的你大表兄了?”
“看上?”
缪宛洲眨巴着眼,又叹说:
“这样多年来我一直拿他当我将来的相公瞧,可圣旨送至了家中,我就只可以拿他当大表兄瞧了,究竟是看上了,还是不习惯?”
庄小兰瞧了眼对边,又笑说:
“没看上你还跑来干什么?莫非先前你们就是这样见面的?”
“自然不是,我先前都直接去外祖家,就是如今我父亲不叫我去了。”
这孩子,这样大一些,实际上对情意什么的压根看不明白。
“那你干什么拉上我呀?”
庄小兰又问。
“自然是为你呀!”
缪宛洲接下来,却险些吓死庄小兰。
“我大表兄多好呀,郡公府三房的嫡出长子,长的也一表人才。
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没时机嫁给他了,你能嫁呀!我今天来,就是要把你介绍给他。”
庄小兰抚了抚额,赶紧说:
“不必不用,这……诶,不还有缪晚烟妹妹么?你把你大表兄介绍给小表妹不就可以了。”
“她?”
缪宛洲却嫌恶的哧了口,说:
“她一个姬妾生的庶生,咋配的上我表兄?诶呀,表姐,我方才不是讲了嘛,我表兄是郡公府嫡出长子,咋可能娶一个庶生的闺女嘛,又不是公主。”
庄小兰:
“……”古时间人这诡异的门庭之见,嫡出的大多看不上庶生的,也正常。
就是……“我可是村姑。”
缪宛洲却不以为意的说:
“这有什么?我们奶奶也是村姑,如今奶奶不照样一品诰命夫人,谁敢看不上她?”
“这且倒且是!”
诶不,关键不在这儿好。
“呀,出了!”
庄小兰才想说一些什么,却见缪宛洲已两眼放光的冲出去了。
庄小兰抚额高声叫:“大表妹,你不要……”
“大表兄,好巧呀,你也在这儿呀!”
庄小兰急哄哄的追出,那厢大表妹已和大表兄巧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