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了她实际上是个孤魂野鬼他也不会伤害她的。
讲出这通话,实际上她并不理性。
可结果叫她非常惊喜。
她信了,轻轻点头。
感受到她全身冰凉,他二手放开她,沉声说:
“再生气也不能伤害自个,你背负的是两个人的使命,两个人的希望。”
庄小兰一怔。
两个人的使命,两个庄小兰的。
两个人的希望,两个爷的。
是呀,她冷笑。
“我会好端端的,多谢你。
今天晚上……我险些克制不住自个。”
他轻笑,说:“爷……把你教的非常好。”
要是一般女人,没有这样强的自制力。
妇人们大多沉不住气,就好像她方才说的,她如果任性,如今便在路上了,而不会坐着等他来。
庄小兰愣住了,因为明清朗讲的爷并不是庄大兴,而是另一个爷。
他把她抱进绵被中,脱去衣裳紧狠的把她抱着,叫自个的体温把她冰凉的身体慢慢悟热。
“因此,以后不要再叫自个冻着了,你能放一个火盆。”
她没好气说:
“气的我忘掉了冷。”
他霸道的说:
“不可以忘,你莫非想冷毒发作?”
“……”
“诶。”她叹说:
“可我还是的回一趟春萍镇,爷的坟头都长草,他对我那样好,我却一张纸钱都没给他烧过。
并且……一个受到惩罚,另一个还耀武扬威。”
“你!”明清朗没有任性回绝,说:
“好吧,我尽可能安排。”
……
明清朗是个行动派,在他消逝半个月后,他回来了,面上带笑。
“这几天安排一下就能走了。”
庄小兰欣喜的笑说:
“听闻你去了昆山,是你师傅搞定要?”
搞定?
明清朗怔了怔又笑说:
“是呀,要说这世间还可以对他有一些威胁的就是我师傅了。
就是他年事已高,好多事我们全都不想惊动他。”
“恩,谢谢呀清朗。”
庄小兰知道明清朗一直没有找个他的师傅帮忙,这次却为她的事去了,定是叫他为难。
他拍拍她的背,说: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快去安排。”
安排?庄小兰同样是个行动派,因她早知道在番禺也待不长久,因此早培养了接替她的人。
花莲聪明又好学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她的老旧思想根深蒂固,虽说在庄小兰的有意引导下已好了很多,却还有好多事不好叫她去办。
因此如今管着救世堂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花莲,另一个是第一次买进工人惟一识字的书僮方河。
而那个举止的体的大小姐管月心,则是叫她管理着工厂。
因为她那老旧思想比花莲还要根深蒂固,她竟然情愿作人家婢子也不乐意抛头露面。
属实无语。
3天后他们就出发了,就庄小兰和明清朗两个人。
明清朗为她预备了一两个大车,他自个做赶马的马夫。
他说:
“如今天凉,你受不的冻。”
庄小兰没有反诘,左右又不是逃命,早几天晚几天到都没关系。
花莲帮她把行礼都摆上了大车,她和救世堂一众人道别过后,爬上了大车。
大车外边一样,内里却是温馨又温暖。
有一张给她歇息的小床,地上也铺着厚厚的毯子,正当中还有个镂空的雕花火炉。
这巧妙的设计和优良的制作工艺,只叫她想到这样一句:万万不要小瞧了古代人的智商。
大车外,那师哥控的黑子昴几欲恸哭。
“师哥,真不叫我去呀?我给你当马夫也成呀!”
明清朗话语凉凉,目光却是温柔的。
“要叫我帮你回忆下你帮了多少倒忙么?还记的我们上次咋离开春萍镇的么?”
坐在大车中的庄小兰忍不住笑了。
这事明清朗对她讲过,如果不是给黑子昴这货给找到,蓝祖的人不会那样快找到他的。
上次把他打那样惨,也是基于他的表现给气的。
黑子昴特别委曲,可看见明清朗那样坚持,最终也不的不留下。
明清朗转头上了大车,坐在马夫位置。
黑子昴又不死了那条心的说:
“我能去看你们么?”
“不可以!”
这次明清朗凉凉得道。
“诶,不是师傅!”
“师爹爹自说情也不可以。”
好吧,他完全不敢了。
大概是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道上并没遇见糟心的事,一路畅通无阻到春萍镇。
“先前我们租的那屋子早就到期了,先去救世堂中落脚。”
庄小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明清朗该交待的也早就交待清楚了,他们的土坯茅草屋子给梁子跟二妮住了。
徐兆香带二妮三小子给撵出庄家以后,就住入了他们先前的土坯茅草屋子。
后来徐兆香自尽了,就只剩下二妮三小子两个人。
父亲入狱娘自尽并没叫他们的苦难结束,没多长又传出梁子家要悔婚的事。
庄小娟也绝看过,也曾想过自尽,可看见年纪尚小的弟弟终究是忍下。
梁子家要悔婚,梁子本人又坚定不愿,最终他还是娶了二妮,如今他们一块住在那土坯茅草屋中。
庄小兰感叹梁子是个重情义的人。
大车停在了救世堂门边,庄小兰和明清朗从大车上下。
这儿的人好长时间没见着了,见着庄小兰,戴小昭丢下笔,脱白大褂,摘口罩就冲出。
“诶呀,明大哥,小兰姐,真真是你们呀?你们要来,咋也没有提早给我来个信。”
庄小兰说:“给你惊喜呀!”
“?”
她说:“谢谢你呀戴小昭,这一年多照料了梁子他们。”
“嘻嘻!”
他讪笑着望向明清朗,说:
“这是明大哥叫我这样做的。”
明清朗曾问过是否会觉的他的安排不妥,她回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二妮三小子也是受害者。
他们虽说是庄小叔的子女,同时也是庄小兰的弟弟,庄大兴爷的亲孙子亲孙女。
爷在世,也定不会把他们姐弟两个逼成那样。
庄小兰起先留下的辣子还有那一些中草药材救下了他们,本想着他们过的蛮惨的,可因为那一些辣子值钱,他们日子过的并不是想像中那样苦。
在救世堂中过了一晚,隔天,庄小兰便和明清朗去了一趟衙门。
在回兰花村前,她‘特别’想去见一见那据说判了个终生监禁的庄永贵。
作为苦主,庄小兰去衙门边敲了鼓。
她的爹娘死了,衙门只判凶手终生监禁,她这作女儿的自然不服,击鼓鸣冤非常正常。
一会子后衙门中有人出,冲庄小兰叽咕:
“大早晨的敲什么敲呀?”
“妾女有冤!”
她道。“等着!”
那衙差没好气道。
没冤谁来敲这鼓嘛,他自然知道。
可是他没醒来。
衙差崩的一声合上门,庄小兰蹙眉说:
“这破衙门!”
明清朗说:
“小地方就是这样,散漫惯了,要是京师那种地方不会这样。”
庄小兰挑了下眉,说:“你去过京师?”
转念,明清朗怎能没去过京师。
明清朗说:“是呀,在来兰花村前就去过京师。”
过一阵,那朱红的正门从新打开,庄小兰和明清朗这才入内。
堂上的官太爷睡眼朦脓,看上去他们真真是来的太早了。
他拿着块长木啪的拍了下,说:
“何人叫冤,为什么不跪?”
庄小兰一怔,望向明清朗。
讲属实的,她这才记起不管你是有什么冤情的平头百姓,来到这些地方都要跪。
可是跪呀,今生庄小兰除去跪死人,活人还真没跪过。
明清朗也蹙眉,只一刹那工夫,已就两个不耐心烦的衙役拿着板来,欲把他们拍跪下。
却便在这时,明清朗取出一块牌子来给那官太爷看。
上边坐着的官太爷无非一个县官,瞧了那牌子外马上变了面色,从上边下,躬身说:
“下官眼拙,请……”
“知道就行!”
明清朗没叫他继续讲下,出声阻挡。
“那二位这是……”县官恭顺的问寻。
庄小兰说:“一年多前你们这儿收入一个犯人,杀掉自个兄嫂嫂的,却又没判死刑的。”
县官蹙眉想了下,他后边的师爷马上说:
“老爷,是有个,叫庄永贵的。”
“噢,对对对,”那县官忙说:
“这一名夫人和他有关?”
他只知道上边有人保了那犯人一命,莫非就是眼前这两个?
庄小兰说:“是有关,我就是那对惨死夫妻的闺女。”
“?”
县官和师爷都大摔眼,同时心悸起。
原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是要判问斩的,可上边有人把他给保下了,可这一名苦主的闺女看上去也不是好招惹的主呀,要是她要求判那庄永贵问斩咋办?这不是为难他嘛。
“夫人,那你……”
那县官热汗畅漓,磕巴了半日没讲出话来。
庄小兰说:
“我要去牢中见见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行行行,自然行。”
县官抹了把汗。
他亲自带路把庄小兰和明清朗带去牢房中,先前庄小兰还想着要令庄永贵问斩,可见了这惊悚的天牢,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儿。
一刀砍了他太便宜他了,就叫他呆这儿蛮好的。
庄小兰攫着鼻,好一会子才适应了牢中的臭味。
庄小兰给关小暗室那样多年,这地方绝逼比小暗室惊悚,不关他属实是便宜他了。
“夫人,就是这儿了。”
县官讨好的对庄小兰道。
庄小兰向牢中铁链锁着的人望去,那人穿的破滥,正卷缩在烂草上睡觉,那样子就跟古装影视剧中的牢犯比来无二差,一样的。
“庄永贵,起来!”
有衙役拿着棒子把牢门拍的啪啪响。
那出声把正睡觉的庄永贵惊醒,他慢慢抬头。
见外边的人,他猛然一惊,拖着铁链子连滚带爬得到牢门,一对眼,直直的睁着庄小兰。
庄小兰冲他冷笑,又转头对明清朗说:“我想单独对他说一会子话,你们去外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