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不当心,看个热闹也给自个惹上麻烦。
防贼一时还可以,还真真可以防贼一世么?
不管是先前的庄小兰,还是如今的庄小兰,诚惶诚恐的活着全都不易,有时作梦都可以梦到自个给一帮蒙面人压着灌那黑晕糊的毒药。
看见这洗不掉的红疤,天知道她全都脑补了点什么。
雪草垛后,一时缄默起。
许是看得出庄小兰是真生气,黑子昴才收起来那悻悻的笑。
忽又轻声说:“那个真没什么,你且当我是恶作剧。”
庄小兰怒极反笑,说:“那你要不叫我也给你留下点东西?”
“?”黑子昴惊异说:“我真没害你,你不要这样。”
记起那一些叫人怕的腌菜事就难过,庄小兰冷冷一笑说:
“好,我当你是恶作剧,那你如今就给我把他去掉。”
她再度揭开了衣袖,凉风灌入,她冻的瑟瑟发抖。
黑子昴一惊,面色又红,忙后退,说:
“不不,这我无能为力。”
“你!”庄小兰爆怒:
“黑子昴,你不要欺人太甚。”
黑子昴苦着脸,说:
“我真真的无能为力呀,你……你回问一下师哥,兴许他知道咋搞掉。”
讲完,他不去看庄小兰的眼色,拨脚就跑了。
“黑子昴,你混蛋!”
庄小兰在后边又气又急的追。
可她哪跑的过黑子昴?且黑子昴跑的和后边有鬼追一样。
他跑进兵营当中,庄小兰更进不去。
她只好在外边跺脚咒骂一通。
……
“外边有个剽悍的女人在骂世子殿下,你们知道她是哪位么?”
整日待在兵营中的汉子们哪认的?齐刷刷摇头。
“那世子殿下?任由她骂?”
有人好奇问。
好像觉的问的不妥,又一缩脖子。
有大胆的压低了声音说:
“可不是嘛,世子殿下当了下头乌龟不敢出。”
“这可要轻声点。”
讲完,那一诸闲谈八卦的人又笑起。
缩头乌龟么?黑子昴在自个的营帐里开心的不可以,搓着手几欲笑出声。
外边有个女人骂他,他还在开心,他身旁的护卫姬董城属实不解,问:
“世子殿下,你开心什么呀?”
莫非世子殿下实际上喜欢给骂?
“我自然开心了。”
黑子昴忽然摁在姬董城肩头上,说:
“我就知道,我师哥好样儿的,决对是真男人。
诶呀,日日软卧佳人香的,他愣是坐怀不乱。
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人可以做到的?”
看上去师哥心头有数的非常呀,化毒是化毒,不该碰的就是不碰。
果真还是师哥厉害,连他都险些骗住了,还怕那庄小兰不老实?
姬董城看黑子昴那兴奋的模样非常不解,就跟那什么……自家的小香猪可算没乱拱烂包菜一样。
“你是说元元帅呀?”
姬董城问。
“我还有旁的师哥么?”
黑子昴没好气道。
那姬董城全身一僵,不敢相信的望向黑子昴。
“多长时间了?”
那姬董城忍不住问。
“什么多长时间了?”
“就是……坐怀不乱!多长时间了?”
额,这问题真窘迫。
黑子昴认真的算了下,自豪的说:
“一年多了!”
姬董城一听,面色大变,“诶唷,坏掉了。”
“什么坏了?”黑子昴一愣,不快道。
姬董城哭丧着脸,慌张的说:“世子殿下,你那师哥元元帅哪是真男人呀,他正血气方才的年龄,一年多坐怀不乱呀,他分明就是……就是不可以呀!”
“呀,什么?”
黑子昴面色大变,吃人一样的眼睁着姬董城。
姬董城一缩脖子,硬头皮说:
“世子殿下,你还没有娶妇,不明白,末帅是过来人,这太明白。
佳人在侧坐怀不乱,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忽然接近了黑子昴压低了声音说:
“那就是真不可以。”
黑子昴面色骇然:“……”
“不如你乘早劝着元元帅去找个大夫瞧瞧吧,这些事就怕不好意思,这可是一生的大事呀!”
听前边那一些话,黑子昴原本信了他二分,但一听这大夫二字如醍醐灌顶般刹那间脑子清醒。
他一脚踢开姬董城,怒斥:
“你才不可以,再瞎说割了你的舌头喂狗,今天的事一个字不许透露出。”
庄小兰不就是大夫嘛,要是师哥真不可以,庄小兰不会给他治?他可是记的,庄小兰贯会治那种病。
定还是师哥定力惊人,否则他也妄为干宗大师哥。
必定是这样。
下任太师师哥可是最火热的候选人,要是要做成那一件事,顶好的法子就是去争这太师的位置了。
师哥做事历来有分寸,是他多虑了。
……
庄小兰在家不安,看着那胳膊发呆,胳膊都冻的僵直都毫无所觉。
她咋觉的这东西有一些熟悉?
半下午时明清朗便回来了,一身的风雪。
庄小兰一愣,侧头看着他问:
“今天咋回的早了,我去兵营找你了,说是你有任务不在。
咦,小庄你没带回来呀?”
明清朗全身一僵,一顿,说:
“今天我的确在外办差,小庄一直在兵营中,兴许子昴带他回侯府。
你今天有何事去兵营里寻我?”
庄小兰委曲的伸出胳膊给他看。
走近两步,见着她胳膊上的红痣,明清朗刹那间就僵在原处,脸面上调色盘一般变换不定。
心头琢磨着,她委曲屈的给他看护宫砂是什么意思?
“你!”一想起如今天凉,她却露着胳膊,又忙向前把她衣袖放低下,说:
“大冬季的,你咋一直挽着衣袖?”
接触到她的肌肤,果真真是冻的如寒冰。
他说:“你身子中冷毒未清,要穿厚实些,切不可叫自个冻着。”
整只胳膊都冻的没知觉了,明清朗正一边呵气一边给她搓着。
他的手掌好温暖,比那手火炉还要暖。
她委曲的吸了下鼻,眨巴着眼,尽可能叫自个的眼挤出一些泪花来。
明清朗不敢瞧她这眼色,只搓着她冻僵的手掌。
此刻,他的脑海中也正一团糟。
想着如果她提出那种要求咋办?如果先前,他好好警告她一通,认清自个的身份,全都是为克制毒性,他们各取所须就是。
可如今,他如果还瞧不清彼此的心意,他就真真的白活了。
在外,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又彼此有心,她提出那种要求不是该是的么?
庄小兰独独还搬过他的脸面,就叫他看着她泪眼蒙昽的眼,而后她委曲的说:
“相公,你师弟欺我。
我今天去找你了,可碰着黑子昴了。”
“什么?”
看着她的手掌,再联想到黑子昴……明清朗拼死命的摇着头,不不不,这咋可能。
可她委曲的模样……还冻了自个的胳膊,这事又不可能空穴来风。
他皱了眉,沉声,说:
“明日我去问子昴。”
庄小兰怒了,不爱他这温吞吞的模样,抽出自个渐暖的胳膊,高声说:
“还有什么好问的呀,你还是不信我?你那师弟对我有意见,老撺掇你搞死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是他给我搞上的,你快瞧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