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女人可不可以呀？”
“诶唷，你瞧她摸那小伙儿的手掌了，听闻旁边那人就是她夫君，竟然可以眼张着自个的妻室摸其他男人的手掌耶。”
“人家那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你瞎叽咕什么，一会她不免费问诊了。”
对于这番话，庄小兰只是一笑置之。
作为女人为医，是她没法子改变，可以改变的就是用能耐来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
看完小伙儿的状况，庄小兰提着细弱的毛笔写下一排排好看的小楷。
这是为方便旁人看。
“大夫，我这要紧么？”
庄小兰写好，说：“没什么大碍，你风寒并不严重。要是想好的快些许，就拿着我这方子去拿药，吃一贴，一日三回立刻。要是不想拿药，你回了之后留意保暖，就多吃热水。年青人体质好，不必吃药也可以好。”
小伙儿满脸惊异，说：
“我的了风寒，不必吃药，只留意保暖，多吃热水就可以好？”
庄小兰说：
“你这是细微的风寒，自然是能好的。
可假如没有克制好，要是严重了，就要要拿药了。”
小伙儿满脸的狐疑，诡异的说：
“那我就听大夫的，家去多穿件衣裳，再多吃一些水。”
庄小兰点头，
“这就对了。”
他收起庄小兰写的方子，道了谢，就走了。
出门，有围观的群众忙扯住那小伙儿问：
“咋样呀，会医病么？”
那小伙儿表情有一些复杂，说：
“不好说。”
“不好说？什么意思？”
他有一些为难的说：
“这女大夫说我这病不必吃药，多吃一些水就可以好。”
“什么？”
人众中骚动起，再望向庄小兰这里，个顶个表情诡异。
“还当是遇见个好大夫了，敢情儿是骗子。”
“就是，谁医病不吃药的呀，吃水如果可以把病治好了，谁还开医堂呀，病人不都家去吃水了嘛。”
对边的茶间中，几个老人端着瓷杯呵呵笑。
“以为来了个厉害的竞争者，原来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妮子。
吃水可以治好，嘻，你多吃一些。”
另一人也呵呵大笑，说：
“我又没病，你才多吃！”
全部的声音都落到庄小兰的耳中，她就是淡笑不语。
日落前，救世堂合上了门，庄小兰看上去蛮开心的模样，那花莲则是满脸的愁容。
想说什么，可想着自个只是个小伙计，又愣是没讲出口，只诶声叹息的去后宅中烧水去了。
明清朗也面色凝重，到底今天救世堂开张，他们就一个病人，免费的不说，给他瞧了还那样对众人说，搞的免费都没人来瞧了。
前几天庄小兰神秘的取了个牌子家去，说是什么制胜法宝，谁也不给瞧，没料到是什么免费看病的牌子，他大感失望。
打免费名头是好，可不花钱的东西，并不代表是好东西。
旁的实质性的好处倒还好，要是免费送包子，乐意来领包子尝鲜的人估摸好多，可看病也免费？谁会拿自个的身子说笑？
“小兰！”
明清朗实际上非常不想打击她，犹豫许久才想出一些委婉的劝说她的话：
“我知道你医术造诣超群，可行治疗病，女人的确难做些许。我还有一些体己，咱不缺钱花，不如这医堂就不要开了。”
庄小兰听见此话并不恼，只淡笑说：
“哪有做事半途而废的？既然医堂开张了，我就不会辱没了救世堂3个字，继续开着。”
继续开着？可是没人看病呀，这要咋开？
“侯府那几位都等着看你笑话，你真真是……”
“我知道她们等看我笑话，就是我可以用我的实力证明，她们看不见我的笑话。
其他大夫可以治的病，我可以治，其他大夫不可以治的病，我也可以治。
我所依仗的无非是一身本领，求学多年，我总不可以把这一身能耐荒废，那我的师傅们知道非要咒死我不可。”
没料到庄小兰这样坚决，另外，明清朗也注意到庄小兰讲的另些许话，求学多年，师傅们。
“你这一身的医术造诣跟一手字……不是一朝一夕所可以学成的？”
“是呀！”
庄小兰没有想着瞒着道，她说：
“我先前给你说过黄梁一梦的故事，不知道你信了二分？”
明清朗不讲话，定神看着她。
庄小兰轻轻一笑，说：
“即使你一分不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只可以这样跟你说。”
记起往事，她口吻有一些惆怅，
“那字，我从6岁开始练习，15岁有所小成。
倒不是因为我太笨，主要是我要学的东西属实太多，可以花在练字上的时间有限。
医术造诣中，古医从我记事起就接触，这是我的家传，西医正式是从18岁开始，在非常远的地方求学，用了4年时间。”
她讲的这一些事无疑不可能发如今庄小兰身上，庄小兰如今才多大呀，他想，她果真真不是庄小兰。
明清朗表情幽暗，叫人看不真。
“何为……古医，何为西医？”
想问的问题属实太多，明清朗只挑了这生涩的名词。
庄小兰说：
“咱们所言的祈黄之术，就是古医，上次我给黑子昴讲的那番眼见为实的理论，就是西医。”
他记起了庄小兰给白澄的医病方式，好一会子，才听见明清朗呐呐的声音：
“原来真能那样医病。”
再垂头瞧她，分明她的模样一点都没变，明清朗却觉的透过她，好像是看见另一人。
“小兰！”
明清朗忽然心头一紧，因为他有那样一刹那觉的她好遥远，就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间。
“你会一直留在这儿么？”
他不知道自个为什么会忽然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许是因为那一刹那觉的她非常遥远。
庄小兰说：
“我没有地方能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起码如今是这样，除非他主动舍弃她而去，否则她还真真的只可以一直跟着他。
你要是不弃，我就不离。
庄小兰就行像平常说话那样和他讲话，听见这番话，明清朗忽的就放了口气。
他勾起唇角，笑一丁点荡开，瞬时升起一片暖日。
“我再不问你是谁，来自哪。我相信你的黄梁一梦，从今天起，你只是你，和你的名，你的身份无关。”
庄小兰怔住了，直直的看着他。
明清朗带跟煦的笑等着她的回复。
时间过去，庄小兰不知道自个呆了多长，直到后宅中的花莲出，端装满热水的盆儿。
“小兰姐，你累一日，洗一洗解乏。”
庄小兰每月给花莲5两钱，这是在其他地方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活，即使那富人府中的丫环也不值这价呀。
因此她觉的自已该是勤劳些，多作一些活，才值的上那5两钱。
庄小兰眨眨眼，逐渐清醒来。
她终究把那个戒备心极重的男人那刻僵直的心熔化，终究可以在他的心头占据一席之地，他终究乐意相信她了。
她轻声的说：
“我的名就是庄小兰！”
最后，她又加了句：
“真没骗你。”
不经心间中脸面上带了二分臊红，她的话又柔又轻，似羽毛掠过他的全身。
花莲识趣的搁下水，退出，回后宅自个的房中。
她没有和男人单独相处过，看见庄小兰和明清朗的互动本能的觉的不好意思。
庄小兰清洗好，又对明清朗说：
“你也洗一洗吧，花莲定是烧了许多水。”
“恩，你先上楼歇息，明日还要忙。”
今天晚上命中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间，开张虽说唯有个病人来问诊，可那围观群众一直是许多的。
他们或挖苦打击，或存心问些许话，要庄小兰难堪，可整个过程她全都一个人，笑颜相迎的应对来。
实际上也蛮累人的，可她就是睡不着。
没一会，明清朗上楼的走路声传来，他来了。
庄小兰有一些慌张，睡在床铺的最里边，身穿单薄的中衣，合着眼假寐。
像以前一样，他揭开绵被，睡在她的旁边，除去抱一抱，并没逾矩的动作。
他暖热的身子触摸着她，叫她的身体变的僵直，挺直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