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南泽如此谨慎的态度。
素嫣好奇问:“南泽,以前的报告也很权威,为什么你还会怀疑我不是素嫣?”
莫南泽深眸微蹙,泛起一抹浅笑,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无比温柔:“一个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的女人,反而会画画,会弹钢琴,懂插花艺术,懂茶道,懂化学知识,懂多国语言,兴趣爱好是博览群书,这样的人不一定是名门望族,但绝对不可能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辍学女孩。”
素嫣觉得很有道理。
突然发现,莫南泽的思维逻辑跟别人不一样,他会追溯根源,而不只是看表象。
多少人一听到她过去的种种行为和经历,都对她有了刻板印象,觉得她一定是个风骚又堕落的坏女人。
而她从一开始接触莫南泽起,就发现这个男人很尊重她。
从来不拿她的过去睥睨她、攻击她、瞧不起她。
素嫣的身子轻轻向莫南泽靠近,仰着头,盈盈秋水的杏眸凝望着他,带着一丝期待,紧张地开口:“南泽,如果……”
莫南泽低下头,嗓音温柔,“嗯?”
素嫣顿了顿,心尖绷着发紧,背脊隐隐透着汗气,她鼓起勇气,想要对他表白,声音变得细弱:“如果……我不是素嫣……”
莫南泽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紧张又扭捏,他眉心紧蹙:“嗯?然后呢?”
“你……你会不会……”
莫南泽耐心等待她说完这句话,等得有些心焦,莫名的紧张感袭来。
声音卡在素嫣的喉咙里,心跳愈发强烈,她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汗。
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想说的话在素嫣脑袋过了一遍,顿时耳根发烫,脸蛋晕红。
最后还是羞赧得说不出口。
变成一句:“你会不会帮我找到亲人?”
莫南泽眼底掠过一抹失望,抿了抿唇,原来不是他期待的问题。
会错了意,莫南泽也被自己的想法尴尬了,炙热的视线移开,轻轻摸摸她的脑袋,柔声细气:“当然会。”
他话语刚落。
手机铃声响起。
莫南泽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转身走向阳台,接通电话。
素嫣没注意听他说话。
只是十几秒,他神色凝重,紧张地走进来。
“我出去一趟。”莫南泽走到柜子前面,拿起家里的车钥匙。
素嫣看他拿自家的车钥匙,明显就是私事,“有什么事吗?”
莫南泽拿着车钥匙从素嫣身边擦肩而过,他步伐急促,声音沉重:“小初自杀了。”
素嫣愣了。
心也跟着沉下来。
不管莫南泽如今还爱不爱白锦初,可他这句亲昵的“小初”,还有他着急万分的担忧情绪,无一不表明,“初恋”是难忘的。
他心里始终有他的“小初”,只是他现在对长大后的白锦初很失望而已,但埋藏他心底的那份真挚的爱意,永远不会消失的。
他深爱了白锦初二十几年,深情又专一。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被取代呢?
关门声响起。
素嫣呆着一动不动,血液像是在凝固,缓缓闭上眼。
她无语凝噎,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别白日做梦,也别再自作多情。
素嫣深呼气,仰头看向天花板,眨了眨湿润的眼眸,缓过那股难受劲后,掏出手机拨号。
她拨打了母亲的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快要结束的时候,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大点……大……大……”
“卧槽尼玛,又是小点。”
“喂!谁啊?”
听着母亲的粗言秽语,素嫣胸口堵着闷,缓缓开声:“妈,我是素嫣。”
陈凤年的口气瞬变慈爱,“哎呀,是我的宝贝女儿啊!你最近身体还好吗?那个老太婆身体也还好吗?”
素嫣并没有告诉家人,她登记结婚的事情。
家人都还以为她在寿园做护工呢。
“都挺好的。”素嫣淡淡道。
陈凤年深深叹气,“哎,妈的身体就不太行了,一天不如一天,血压高,血糖也高,最近还风湿犯了,折磨得我整宿整宿睡不好觉,你爸那个死酒鬼,喝完酒就回来发疯,还打我,宝贝女儿啊!妈最近太苦了,真的太苦了,还有你哥那个不懂事的家伙,欠了一屁股债就到处躲,一分钱都没有给我。”
“我这风湿病犯起来,痛得床都起不来,根本没办法去工作。”
“你爸没日没夜的酗酒,不是在喝酒的路上,就是在发酒疯的路上,我这日子啊!没法过了!”
“女儿啊……”
素嫣听不下去,连忙打断:“妈,我懂,等会给你转点生活费。”
“谢谢我的宝贝女儿。”陈凤年激动不已。
“妈,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我们两母女就不要这么见外了,你说,什么事?”
“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好吗?”
陈凤年惊慌:“你生病了?”
“妈,我想……”素嫣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素嫣想到陈凤年一直夸她长大后变乖巧听话又孝顺,温柔又善解人意,对她是喜欢得不行。
如果突然提出重新检测dna,陈凤年一定不同意的。
毕竟有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养着她,她又怎么会让得到手的女儿飞走呢?
素嫣急忙转了话锋:“妈,我怀疑自己得了免疫系统疾病,医生也不敢确定,需要检测一下我的家人有没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再给我做治疗。”
“天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生病了。”陈凤年声泪俱下,在手机那头哭了起来。
听得出来,是真心疼。
只是,不知道心疼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心疼她这台赡养机器。
“妈,我到时候给你发个地址,我们约个时间去一趟医院吧。”
陈凤年急忙应声:“好,好,女儿,赶紧治疗啊,千万别拖。”
“知道了,妈,再见。”素嫣挂了电话。
而另一头,陈凤年握着手机,挑着二郎腿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嘴角叼着烟,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顷刻,她想起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
只要是透露素嫣的事,那个男人出手就十分慷慨大方。
陈凤年一想到钱,立刻翻找电话本里的号码。
“喂,白医生吗?”
“嗯。”白禾淡漠应声。
“我跟你说啊,我女儿素嫣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乌烟瘴气的赌场里,嘈杂而混乱,陈凤年原原本本地跟白禾交代着关于素嫣最近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