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依依的这个问题,男修是一点回答的兴致都无,他直接挥出长镰,用雄浑的冰冷镰意裹挟着铺天盖地的道韵一起,向下方的几人卷袭而去。
“废什么话,统统去死吧!”
伴随着他的兴奋吼音,下面楼青茗等人的眼前便倏然一花,转瞬之间,便突然置身于了正在崩裂的冰川雪岭之下,头上冰滚雪落,脚下地动山摇,耳畔轰隆声一片,到处嗡鸣作响。
楼青茗将体内的金色光点集中在眼部,手持长镰飞身迎击。
在万里雪原中布下了这处天雪碎冰阵,对冰灵根修士而言,就仿若置身于了主场,不仅对其他灵根的修士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更是将他原本的优势发挥到了十成。
眼见着自己就要将下方的一众修士连带着收割殆尽,男修的气势越发猖狂,嘴角笑意也越发残忍。
却正在此得意之际,他眼前的景色豁然一变。
周遭原本被狂风卷携的冰川雪岭环境,倏然变成了漫天火海,金白二色的焰苗在他周身交错相织,砰溅成一片灼热的火舌战场,将他营造出来的主场优势毁灭殆尽。
只眨眼间,他就陷入到了火舌的肆意缭绕吞吐中,难以脱离,挣脱不得。
火焰外围,刚才还即将与他对上招的楼青茗已不见踪影,那几位原本跟在她身边的妖族也凭空消失,周遭再无活人。
男修迅速改变镰式,改攻为守。
下一刻,伴随着“当”的一声脆响,他闷哼一声,楼青茗与他的长镰冲击碰撞。
双方强劲的道韵在这一刻相互碰撞,很明显的,是楼清茗的道韵更胜一筹。
“哟嚯,竟然是恣意之道,怪不得笑得好像是个二傻。”佛洄禅书端坐在楼青茗识海中,一边用指尖灵活地甩舞着木鱼锤,一边哼声笑道。
明黄的灿金道韵混杂在金白二色的火焰中,被男修险险接下。
他眸色一厉,将楼青茗的长镰往外一甩,正待趁势展开反击,就见从楼青茗再次从面前消失。
男修面色不动,直接将自己积蓄的第二招攻势发出,漫天的镰影携带着猖狂的恣意之道,在火焰中恣意旋转飞割,几乎充斥了整个火焰空间,却始终未能将楼青茗再次逼出。
他呲了呲牙,这次面上未再露出任何笑意,而是非常谨慎地以攻代守。
却不想就在他第三招刚刚挥出以后,火焰深处就陡然爆窜出遮天蔽日的禅镰佛影,以极快的速度一边变换轨迹角度,一边飞速向他方向飞割而来。
在它们的强势冲扫下,他之前挥出的镰影首当其冲,被挥搅一空,之后便是他的后续攻击受阻,他的自身遭袭。
男修神色一厉,当即加强攻势,与这充斥在自己周身的禅镰佛影缠斗起来。
在一阵急且猛烈的“砰、砰、砰”声中,一部分禅镰佛影被他击中爆炸,一部分破开了他身上裹挟的坚冰,还有一部分则被他身上佩戴的防御法器抵挡。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身上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血痕。
“我去!什么鬼?!”
明明他的修为要比这位动手的小丫头高,明明他一直以来坚持锻体,并且还在体表裹了一层坚冰,却就这样轻易被破防了?!
这种结果,显然让他难以接受。
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到现在为止,另外几位妖修都未曾出手,和他对打的一直都是这个刚刚金丹初期的小丫头。
“嗤,你说是什么鬼,当然是痛打落水鬼。”
与外面的天雪碎冰阵不同,楼青茗现在用道韵、禅意以及异火完美融合而成的火焰战场,就是她能够完全掌控的领域,最完美的宰杀场。
这是她之前在死亡峡谷斩杀煞兽时,琢磨出的火焰最新使用方式。
只不过这种将两种火焰放出全部热度的使用方式,杀伤力太大,一般友好切磋对战时,都不能轻易使出。
但现下,却正是时候。
毕竟暂且不论这位男修的修为,只他身上佩戴的各类高阶防御法器,就知其定然命大,也定能坚持上不少时间。
楼青茗在使出这招禅镰佛影后,就盘膝在火焰深处恢复灵气。
那位男修则在将这些禅镰佛影全部击毁后,狼狈地跌落在地。
他的这种狼狈,不仅是应对完楼青茗招式的脱力,更是周遭金白二色的火焰给他造成的影响,让他不自觉地开始身体沉重,视线生幻,注意力难以集中。
楼青茗适时睁眼,身形半隐在金白二色的火焰中,似实似幻,恍若虚影:“这位道友,你都过来埋伏我了,该不会只有你自己吧?!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帮手吗?”
她的资料在外面传扬得那般普遍,这位金丹巅峰的修士竟还敢这样单枪匹马地找上来,感觉不大聪明的样子。
男修大力地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层层叠叠衍生而出的幻象甩掉,大声笑道:“我来对付你的,自然会有帮手。只不过我带来的都是为了应对你那些契约妖修的,既是只咱二人动手,我倒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楼青茗:“……哦。”
都已经过来偷袭伏击了,他莫非还认为自己现在非常有品不成?!
“佛前辈,你说他是不是傻?!”
“……大概。”
男修以长镰撑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突听身上发出接连几声的啪嚓脆响。
他一低头,就见到身上的那些符宝与防御宝器之类,即便都被裹在层层的坚冰内部,也都在迅速地皴裂,裂纹逐渐由浅至深,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了多么长久的模样。
“妈的,是这些火?!”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储物袋内取出各类的防御法器往身上戴,面上惊疑不定。
他之前也曾听过楼青茗的相关讯息,却只听说过净世青火,还是貌似热度不怎么强劲、修士坐在其中,连一点热度都感应不到的残废净世青火。
结果现在……
“你那火有热度,而且还是两朵火焰都变异了,怎么可能?!”他晃着自己越发晕眩的脑袋,尽量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
他能有自信走这一趟,不仅是因为他与楼青茗一样使出的都是长镰,都已悟道,更是因为他还拥有颇多的底牌,修为更比楼青茗高。自认为自己除了当初运气不好,未能上得去百岁榜,剩下的比谁都不差。
眼见着楼青茗已经拎着长镰向他走近,男修忙将之前留下的后手全部取出,为自己护法。
那是一排十位侍卫傀儡,修为从元婴期到化神期不等,一个个修为内敛,目光呆滞。有如此后手,也难怪他会有来此挑战斩杀楼青茗的勇气,其他人心中如此想道。
只是可惜,这些傀儡还未等向楼青茗展开攻击,就被飞身而至的既明几个全部引走,一个都没给他留。
男修:……
楼青茗勾起唇角,走到他的面前,长镰往前一杵,被男修的长镰堪堪挡住。
他对上楼青茗锋锐的视线后,微怔,含糊着已经不好使的舌头大声道:“我嫩酥,你腻害,快快放我粗去。”
楼青茗手中长镰再抖,直接勾到了他的颈后,轻嗤:“你是不是傻?我能弄死你,缘何要放你离开?!”
净世青火与功德金火不仅在火焰品阶上产生了进化,更是保留了它们之前的一些特质。
比如说,净世青火对人肉身的迟钝性,比如说,功德金火对人精神的致幻性。
并且这种迟钝性与致幻性,还在它们品阶与形态进化以后得到了增强,施放于无形,让人更加地无知无觉。即便有再强的实力,在这金白二色的异火中,都无法坚持太久。
男修现在的脑子已经迷糊了,唇舌也有些不好使了,颇具棱角的脸上露出几分违和的可怜巴巴。
眼见着楼青茗手上就要用力,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他们交手前的被询问的问题。
急忙开口,为了让他的口齿清楚一声,他这次选择的还是传音:“我是衡武大陆火鸦谷岳家的嫡系族人,名叫岳秩,之前过来是因为与人的赌约,愿赌服输,便过来追杀于你。”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有意识地将周身的坚冰多凝结了几层,为自己争取更多生机。
佛洄禅书瞥了他一眼,与楼青茗笑道:“这人体表的坚冰一直未化,应是契约有玄冰,也怪不得他能有底气过来伏击你。”
只可惜,这种异冰面对异火时还会好些,但是面对楼青茗这两朵进化后的伪仙火,就有些很不够看。
楼青茗扬起眉梢,目光在他身上已经融化了大半的坚冰上徘徊数圈,轻啧:“也确实,根本不是一个等阶上的,这冰裹得再厚,也抵挡不住他周身防御法器碎裂的速度。”
岳秩简单地说完,便自傲地抬高下巴,等着楼青茗的反应。
然而楼青茗对此的反应却是,手中长镰的前割动作继续,且已经划开了他脖颈上的坚冰。
伴随着啪嚓的破冰声,岳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还想杀我?!”
楼青茗嗤笑:“我缘何不敢?!你都在明知我身份的前提下过来杀我了,我莫非还要因为知晓你的身份,对你礼让三分不成?!”
“也不知是你笨,还是我傻?!没有好处的事会谁干?!”
“而且此情此景,就算你也不得不承认,就地杀人灭口会比较干净利索,绝对没有后顾之忧,就像你之前想对付的我那般。”
岳秩怔怔地看着她,他已经开始钝化的脑子,难得冲破层层幻境好使一回,大声传音道:“灵石的事好商量,不仅我有,我家也有。”
楼青茗轻啧,手上长镰的收紧速度暂停,询问:“灵石之类的暂且不急,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何能寻到我,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我的踪迹。”
岳秩:“是通过占卜,我虽然无法知晓你的踪迹,却在过来之前让人算过,我若来鹏盛大陆,能够在哪里等到落单的你。”
他当时算到的结果,就是在这万里雪原。
只要他能在困住自己最久的地方布下困阵,第一批无知无觉踏入进来的修士中,就定有百岁榜的首位楼青茗。
一直以来他就是靠着一份孤勇,在这里接连守了数年。
可以说,他是早在楼青茗等人进入万里雪原之前就等在了这里,只不过等到楼青茗回来时,他才遇到她们一行而已。
“我这边有钱的,家族也有钱。”
楼青茗眯起眼睛,再次忽略了人质主动想要缴纳赎金的想法,开口:“与你打赌的人是谁?”
岳秩:“宿田崖安家十三公子,安郸。”
楼青茗回忆着自己背过的那些资料,眸光微闪,又问:“你是自己过来的,还是与人结伴?”
岳秩:“……我当然是与人一起过来的,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呢,他若是察觉不对,定会过来寻我。”
此时已经在外围将十个侍卫傀儡处理好的依依,一边指点着三花开啄阵点破阵,一边关注着楼青茗那边的状况。
闻言她当即给楼青茗传音:“他是自己过来的,无人陪同。大概是怕说出他是独行,你会就地灭口,故而撒了谎。”
“此人的性格有些极端,过于随性,却似有些假傻真奸,少宗主需的小心应对。”
楼青茗不动声色颔首,心下却有些惋惜。
她其实还想问问这人过来鹏盛大陆的时间,看看对方能否提供出那位拿着她白刺玫戒指修士的线索,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
她蹲下.身,看着眼神已经困倦到马上就要彻底陷入功德金火幻境中的岳秩,眸色幽深。
岳秩:“我有钱,不是我没钱,但是我家有许多钱……”
*
小半月后,楼青茗一行终于再次走出了万里雪原。
看着外面荒凉的山地,又回首看了眼身后苍茫到无痕的茫茫雪原,几人展颜笑道:“走吧,咱们继续赶路。”
“总算没耽搁太久,等到了那边,咱们还能歇息上一段时间。”
楼青茗祭出铜磬,将之放大,等大家都上去以后,便驾驭着它往约定地点方向飞去。
岳秩身上此时早已被种满了银华蛊星的孢子,被一层层破体而出的肉触紧紧捆绑缠绕,整个人的面色木讷而冰冷,与之前的凶狠残暴判若两人。
既明拎着他上了飞舟以后,就将之随手往铜磬角落一扔,不再管他。
反倒是岳秩对于自己的俘虏身份适应良好,见楼青茗已经取出翠寰玉宅,进去调息,他动了动嘴角,与贴在自己脑门上的银华蛊星小声嘀咕:
“我就是命没有你们这位少宗主好,当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寻到了玄冰进行炼化,因为耗时过长,过了百岁之龄,丧失了上去百岁榜的机会。否则就凭我这手控冰术,还当真无人能及。”
“说到底,也是你们少宗主的这火太妖孽,想当初我也挑战过不少百岁榜的修士,杀也杀掉了好几个,但是这么惨落败的,倒是头一遭。”
“我原还想再往千岁榜上冲一冲呢,现在弄得都没怎么有信心了……”
银宝:……
银宝贴在他脑门上听了一会儿,最后到底嫌他太吵,抽出几条肉触将他的嘴严实捆住。
等耳畔终于安静下来,它才晃悠了两下椭圆形的嘴巴,黑黢黢的眼眶荡出两条荡漾的波浪纹:“啊,安静了。”
岳秩:……
既明站在不远处的铜磬边沿,正在向下眺望。
闻言转身向岳秩轻嗤:“你的控冰术法只能算一般,你以后总会遇到真正的天才,他们虽连玄冰都未曾契约过,却还是能上得去百岁榜,那才是真正的冰系天才。”
岳秩将脸一歪,不是很信。
但此时形势比人强,他的嘴又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勉强接受了成功者的炫耀观点。
不过此番被俘虏,也并非一点好处没有,起码他终于走出那片该死的万里雪原了,天知道他在里面都被困了多长时间。
三花蹲在既明怀中,眼看着银宝的那黑黢黢的眼眶一直在左右波浪状摆动,好奇道:“银宝,你很开心?”
银宝张开嘴巴,发出一个大大的饱嗝,声音雄浑且低沉:“吸收灵气的感觉太爽,尤其还是位修为比我高的俘虏。三花,我觉得我再过不久,可能也要先你一步晋升了。”
说着,它的目光便看向一旁的阮媚,“你们也要继续努力。”
到现在为止,楼青茗剩下的契约兽中,除了小黑蛟窈窈由于刚刚破壳修为尚低,还是筑基初期以外,剩下的都已经晋阶至了金丹。
只剩下它、三花和阮媚三个,正在慢腾腾地缓慢提升,成为了老大难。
三花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哦,恭喜。”
既明撸了把它金灿灿的鸡毛,轻声笑道:“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慢慢来。马上就要去天骄秘境了,到时定能让你吃到饱。”
三花连连点头:“对的对的,那里据说汇聚了整个修真小世界的精粹,实力越强、就能深入得越远,我觉得我们的实力都不差。”
“这是自然。”
“还有,既明?”
“嗯?”
“我的饭量其实并不大。”三花想想,还是对这点耿耿于怀,于是出声强调。
既明垂首看它,对上它稍带紧张的表情,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只是嘴巴比较挑而已,不用担心,没有嫌弃。”
三花连连点头。
“还有,窈窈的伙食费她的母亲都有提供,我主要行照顾之责,你也不用多想。”
三花眼睛逐渐变亮:“那你是要当我爹吗?”
既明:“……这个让我想想。”
*
楼青茗一进入翠寰玉宅,就与依依几个打了声招呼,进入自己的密室,启动密室阵法。
之后,她就取出了她在悠然遗府寻到的那枚殷红丹炉。
甫一从储物戒内出来,丹炉明显有些小激动,它往楼青茗身边热情地蹭了蹭,之后便撅着炉口,又要往她脸上亲。
只不过这次却被楼青茗及时挡住,她将这个明显不安分地丹炉往下拽了拽,抱在怀中,笑道:“可以了,前辈,别闹。之后路上还有很长时间,咱们先来磨合磨合。”
她之前去白鹿谷时,曾经帮白鹿谷清空了一部分灵草库存,帮忙炼制过一批丹药。
这一次虽说她在谷内待的时间有限,并未开炉,但白竟还是让她拿走了一部分灵草,只说等她炼好了,再给他们送回去一部分即可。
说到底,还是白鹿一族都是天木灵根,注定与火灵根无缘,更遑论是出一位炼丹师。
大多时候,他们都是拿着珍贵的灵草出去卖灵石,对丹药是另行购买。但在楼青茗这边炼制,却是能够省下更多的手续费用。
起码上次在白鹿谷时,楼青茗是将灵草炼制出的丹药全部让白鹿一族收入了库房,一枚没留。这次即便稍微扣下一些,也是互惠互利,他们还有小赚。
丹炉听到楼青茗的建议后,上下跳动了两下,表示赞同。
楼青茗回忆着几种低阶丹药的丹方,从储物袋内取出相应的灵草放到一边备好,又便取出一枚绢帕,按照这位丹炉前辈的龟毛要求,为其进行炼丹前的例行擦拭。
这枚殷红丹炉,全名叫做岚骨丹鼎。
它的品阶确实比她们之前预想过的更高,已是道器品阶,且还是初阶道器。
其器灵是一位秀美女子的外形,她的头上梳着清雅的妇人发髻,面容恬淡、举止优雅,一双眼睛大且清澈,水汪汪得仿佛会说话。
她在丹炉内的寄身空间为一方精巧的空中浮居,下方是一片辽阔的药田,却是年久失修,早已无人打理,里面杂草丛生。
但是这里,她却不能进入。
因为不仅浮居之内被捆上了层层锁链,就连这方药田,也是被层层数人宽的粗壮锁链严密遮挡阻拦。
在密密麻麻的锁链中心,女子正端坐在浮居之内,对着镜子美目含笑,整理钗环着装。
等她这边准备好了,楼青茗外面也已将丹鼎用丝帕擦完。
“岚骨前辈?”
岚骨回身,向她笑盈盈打出一个手势,证明自己已经准备完全。
楼青茗舒出一口气:“那我便要开始了。”
这枚岚骨丹鼎早在楼青茗与其完全契约之后,就已经掌握了它的大部分讯息。
这座丹鼎的锻造主材,便是这位岚骨前辈的身骨,且还是每一枚骨头上都被刻满了诅咒与封印符文的身骨。
说实话,若是楼青茗早在之前就知晓其材料质地,是不会与其契约的。
毕竟这枚丹炉很明显是出自邪器修之手,偏偏因为那人在锻造此物时,往里面加了许多种下界没有的材料,掩饰住了其身份,让即便是佛洄禅书都无法将之完全看清。
但现在既然已经完全契约,便是已经与之关联了因果,没有了退路。
楼青茗轻抚了抚怀中被擦拭干净的丹炉,笑道:“总会好起来的,无论是那些诅咒,还是那些封印符文,您都迟早会摆脱它们的影响的。”
岚骨眨眨眼睛,向她灿然笑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楼青茗便放出净世青火,从低阶丹药开始,逐个配合炼制。
净世青火在为丹炉内的灵草驱逐杂质时,不仅进行得更加彻底,也更加容易,这让两人面上的神情均是轻松无比。
佛洄禅书端坐在楼青茗的识海中,眼看着丹炉内那位看似贤惠温婉模样的器灵,轻嗤一声:“装得什么文静乖巧,谁还不知道你皮底下是个老油子?!”
正常的丹炉,可干不出她那般对着人脸一顿猛亲的举止。
说到这里,他就又是一声嗤音。
丹炉之内,被用层层铁链关押住的岚骨则不动声色地朝天飞了一个白眼,而后便继续敛眉,一副文雅贤惠模样,与楼青茗一起配合着炼丹,证明着她们的无间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