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阮家人在新闻中证实了这个消息。
顾家二老因为小女儿的死大受打击,哭晕了好几次。
虽然阮妈妈跟顾家关系不好,可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眼看着自家亲爸妈立不起来,只能亲自去警局将顾秋雅的尸体领回,再送去火化。
甚至之后的葬礼,也是阮妈妈一手操持。
至于夏眠,被阮妈妈和几个哥哥保护得很好,只有葬礼当天让她去了趟顾家。
夏眠对这个姨妈虽然没什么好感,但人死如灯灭,她规规矩矩在灵前跪下,悼念,然后起身正准备将手里的香烛插到灵牌前,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走开!谁要你在这儿假惺惺的悼念了!”
“妈妈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夏眠猝不及防,扶着茶几才勉强站稳身子,转头看向那个推自己的人——竟然是江夏月!
算起来,她跟江夏月差不多快一个月没见了。
上次她看到江夏月被人欺负,好心想救她,最后害得宋均言至今昏迷不醒。
想到这里,夏眠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让开!”
这会儿阮家人都在外头迎客,灵堂里就只有夏眠跟江夏月。
夏眠不知道她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管她想干什么,反正夏眠不能让自己吃亏。
所以在江夏月再次扑过来的时候,夏眠毫不犹豫,一把将她推开。
“砰!”
夏眠用得力气不小,直接将江夏月推得倒在地上,顺便将灵台上的灵牌果盘什么的全都打翻在了地上。
动静不小,引得灵堂外不少人都听见了。
顾老太太是最先冲进来得。
一看到宝贝小女儿的灵牌都被打翻了,她气的头昏眼花,再看夏月摔倒在地上,一副受害者模样,自然觉得是夏眠在闹事。
顾老太太想都没想,走上前就给了夏眠一个巴掌。
“啪——”
阮妈妈刚进屋,刚好看到母亲一巴掌扇在宝贝女儿脸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强忍着怒火将夏眠拉到自己身后,抬头冷冰冰看着母亲。
“妈,您这是在做什么?”
“眠眠她做错了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还不明显吗?”顾老太太恶狠狠瞪着夏眠,仿佛夏眠不是她的亲外孙女,而是杀女仇人一般:“你问问她,是不是她把月儿推倒,把灵牌打翻的?”
阮妈妈这才注意到,江夏月竟然也在。
但她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重新关心夏眠:“眠眠,到底怎么回事,跟妈妈说说……”
夏眠看了江夏月一眼,坦然认错:“人是我推的,但灵牌不是我弄倒的。”
阮妈妈知道自家女儿性格,如果不是江夏月主动招惹,她就算再恨江夏月,也不可能在人家灵堂上发作。
肯定是江夏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可顾老太太却不会管那么多:“你听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认了!静婉,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让这个畜生给我滚出去!”
阮妈妈原本就想让夏眠先出去。
可听到顾老太太这话,她却忍不了了:“眠眠是推了月儿,可您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您眼里,您的亲外孙女就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料阮妈妈不帮腔还好,一帮腔,顾老太太直接炸了,这几天强行压在心底的丧女之痛几乎全部发作了出来。
“亲孙女?呵,我宁可没有这个亲孙女!”
“要不是她,我的雅儿根本不会死!”
阮妈妈没想到顾老太太越说越离谱,脸色也越发冷下来。
可到底是被孝道压着,她只能继续强忍怒火:“妈,秋雅的死我也难受,可警方都说她是自杀的,您怪谁也不可能怪到眠眠身上……”
“你少蒙我!真当我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呢?”顾老太太怒喝一声:“秋雅她要不是被逼上绝路,能自杀吗?她为什么会被逼上绝路,还不是这个小畜生怂恿霍家对江家下手!”
阮妈妈愣住。
她知道江烨跟顾秋雅自杀是因为江烨公司破产,夫妻俩被逼上绝路,但却不知道江烨公司破产,是霍家做的手脚?
可霍家跟江家无冤无仇,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好端端地他们为什么要对江家下手?
难道真的是因为……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夏眠。
“江家破产跟谁都没关系,是他们自己偷税漏税卖假药的事情被人发现。”夏眠对上顾老太太怨毒的眼神,丝毫不惧:“就算没有霍家,还有郭嘉。姨妈姨夫有今天本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啪!”
顾老太太气得扬起手又要打夏眠。
但这次阮妈妈就在旁边,自然没能让她得逞,这一巴掌最终落在了阮妈妈的手臂上。
阮妈妈手臂上迅速浮起一片红肿,可见老太太使的力气有多大。
阮妈妈自己倒是没觉得多疼,只是想到眠眠刚刚也挨了这么重一巴掌,心里的怒火终究就憋不住了。
“妈,您如果非要认为是眠眠害了顾秋雅,那您就去跟警察说,让警察来查,查出什么结果我都认。可我要是发现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再动我的女儿……我顾静婉,也不是非得姓顾!”
阮妈妈是真被气狠了,直接抱起夏眠往外走。
顾老太太当然也被气得不轻,从灵堂里追出来跟着骂。
阮妈妈只当没听见,抱着夏眠一直往外走,直到看到阮爸爸和另外几个儿子围上来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解释,只红着眼睛冷声道:“我们回家!”
阮爸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问他们这一走葬礼上的客人怎么办。
好在话还没出口,老大阮盛平就拽了拽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什么都别说,听阮妈妈的就行了。
阮爸爸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有些迟钝,但贵在有自知,且听话。
不止听老婆的,儿子女儿说得有理的他也听。
见老大给自己使眼色,他纵然还没想明白,但不影响他乖乖照做:“好,咱回家。反正这葬礼也不是咱的客人,谁请的客人谁自家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