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默教授把东西放好,一开口就说要检查苏玉禾这一组的作业。
苏玉禾这一组,全是华人,而且,还是一个学校的。
协和是华国能说的上名字的现代医学院,几个年轻学生,海默教授想看看协和培育出来的人才如何。
海默教授不了解华国医学教育形式,苏玉禾他们只是大二学生,学的东西连入门都不算!
如果凭此就想评价协和教学成绩,完全没有意义。
海默教授布置的病案,苏玉禾没见过,听宋国荣的指点才摸索出来的答案,心里也不敢说百分百正确。
周家铭他们比苏玉禾还慌。
几双眼睛紧张地看着海默教授,四周的美国学生同样关注他们。
海默教授看着人面春风,实则是个笑面虎,想在他手里拿a+难如登天!
拿a都是走大运了!
这几个华国学生,根本不懂海默的厉害。
部分不喜欢华人的美国学生,都在等着看苏玉禾他们被海默骂。
克里斯汀目光担忧:“忘记提醒su了,海默教授可是大魔头!”
海默教授脸上照样是笑眯眯的,捏着苏玉禾手写的答案看了几分钟,沉默的时间越长,室内越安静。
苏玉禾看到海默教授脸上笑容淡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茫然?
她看不懂,难道是答案错误?
海默教授看向苏玉禾,问出一个很犀利的问题,并且说:“没有根据的答案,连c都拿不到!但我还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c都拿不到?
那就是连及格都不行。
这么差劲儿?
周家铭他们仨脸丧得很,林心莹几乎低下了头,这也太丢人了!
苏玉禾早想到对方会问,说出了早准备好的答案。
海默脸上的迷茫更甚:“中医?我只听过,从未了解过,你们不是现代医学学生?”
“我们是。”苏玉禾顿了下,“但我在学现代医学前有涉猎过中医,这病在我看来,可以结合中医治疗……”
海默面容严肃:“你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这种方法,在美国很少见!甚至我从医从教多年,都没见过!治疗效果如何无法得知,我保留打分权力。”
保留打分权力,就是收回c的分数,至于是什么,海默没有立刻给出。
是该说严谨呢,还是感谢海默教授愿意相信中医这样的治疗方式?
苏玉禾不知道,不过海默教授没有坚持给他们c,让苏玉禾心里没那么挫败了。
周家铭他们都松了口气,要是拿c,根本没脸回去,协和花钱送他们出来,是为了拿c的吗?
海默教授把苏玉禾的答案收走。
苏玉禾以为这是正常流程,直到她看见海默教授叽里呱啦,笑着骂了别组蠢货,有些他骂都不骂,直接甩地上去。
国内哪里见过这样的老师,国内的老师费尽唇舌教育,情绪很少这样激烈。
给苏玉禾他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周家铭凑近,小声跟苏玉禾说:“忽然觉得我们就算拿c也不差了,那些人的答案都被扔了,昨天看见这老师感觉还挺好的,没想到那么凶……”
苏玉禾无奈地看了眼周家铭:“拿c也不行啊,争气点儿,不说a+,咱们起码拿个a。”
周家铭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我也要拿,我跟定你了,哎,忽然觉得这种小组形式不错,一组a全员a。”
他是非常坚信,等苏玉禾适应了这边的教学,拿a对她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
下了课,埃西尔又过来,深邃的瞳孔里写着惊讶和欣喜:“su,恭喜你,竟然扛过了魔头海默的刁难!”
苏玉禾抿着唇,心情复杂,真笑不出来,她也不知海默是魔头啊。
海默怀疑中医,却没有当场否定苏玉禾的答案,苏玉禾感觉海默也是还可以的嘛,不像别的那么独断。
她只笑了笑,没有附和埃西尔说对方是魔头的说法。
克里斯汀也走了过来,颇有些遗憾:“我没看错你,su,你很厉害,真遗憾你没加入我们小组!”
第一次作业,可以说马马虎虎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慢慢适应,且忙碌着。
晚上跟林建芬他们上课学英文,上午这边学校一般没什么课,他们就在公寓里看书。
有时还会大声念出来,用英文念。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多天,周家铭他们也能慢慢听得懂了,也尝试着跟人说出来。
一开始开口,蹩脚的口语让周围土著发笑。
周家铭想明白了,笑就笑吧,总好过当哑巴。
讲课的教授没有笑他们的口语,而是认真回答他们的提问,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口语不好而特意减慢语速。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周家铭他们已经可以跟上课堂上教授的讲课,实属不易。
周家铭抓了把头发:“感觉头快秃了!还好看到效果了,不枉费这段时间的努力!真没想到我的口语能进步得那么快!”
苏玉禾并不意外:“学语言就要敢说,你又是天天浸泡在这样的语言环境中,你学习效果是加倍的。”
周家铭笑笑:“多亏了你,不嫌麻烦,课后给我们讲知识就算了,去图书馆拿回来的书,看到好的也愿意让我们看……”
苏玉禾不觉得有啥,都是一个小组的,光她进步肯定不行,有些她觉得有意义的文献,就让周家铭他们也看。
再遇到作业,几个脑子记得的东西比她一个脑子记得多,到用的时候,就方便许多。
纽约州立大学的图书馆文献,比协和要大很多,里面的资料也最为齐全,苏玉禾不是借书回来看,就是泡在里面。
那些看不完的文献,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堂!
忙忙碌碌,就一直没找着合适时间往家里打电话。
今天总算是闲下来了,苏玉禾算了算,来到这边已经二十多天了。
都没跟江凛说过话,那男人肯定急坏了。
苏玉禾有些心虚,她没想到一天天过去,竟然就那么长时间了。
这会儿对家里人的思念疯长起来,估摸着家里是晚上七点左右的样子,她赶紧给家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