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当她真的停在冰棺面前时,吓得惊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里面分别躺着一男一女,他们衣服整洁,容貌鲜活,就像活人一般,但却多了一丝阴冷之气,让人毛骨悚然。
根本想不到,尸体竟然可以保存的这么好。
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跟季舒玄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这丫头,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你很快就会习惯的”,老嬷嬷看了她一眼,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
罗真努力压下心头恐慌,站起来,重新走过去,抬手指向冰棺中的男人。
“他是谁,他是谁,告诉我,他是谁!”,女子言语急切,状若癫狂,吓了老嬷嬷一跳。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一直盯着冰棺里的人。
难道是这张脸吓到了她了?
也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张脸,会害怕也很正常。
“皇上让你来照顾他们,难道就没告诉你他们的身份?”,那孩子心细,应该不会找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来啊。
罗真完全听不进去她说的话,再次开口:“告诉我,他们是谁?”
为什么,这张脸为什么跟季舒玄一模一样,他到底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这是皇上的母妃,锦妃娘娘。这位,是皇上的孪生哥哥。”
老嬷嬷终于开口,一番话却把罗真打入地狱里。
孪生兄弟,季舒玄的孪生兄弟,他竟然有一个孪生兄弟,脑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眼前渐渐浮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或嗔或笑,缠绕翻转,撕扯她的神经。
“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皇上带他回来的,那孩子对自己的兄长一直心怀有愧,保存着他的尸体不愿下葬。”
老嬷嬷对她没什么防备,便随口说了。
却不知她的话在罗真心中激起了多大的风浪。
深吸一口气,她迈开步子,颤抖的抬起手就要去掀冰棺的盖子。她要看清楚,看清楚里面躺的到底是谁。
老嬷嬷见她如此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
“你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丫头好像有点不对劲。
如果说刚才那些问题是出于好奇,她现在掀盖子又是因为什么。
“他身上是不是有很多伤疤,脸上,他脸上该有一道长长的疤,还有,他体内有慢性毒素尚未清除……”
老嬷嬷逐渐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你怎么会知道?”,当初将这孩子放入冰棺之时,她对这些情况也很惊讶,可是此事连皇上都不清楚,这丫头竟然知道。
罗真泪湿眼眶,心痛到极致。
她猜对了,这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布奉,才是那个与她钦定白首的男人。
在老嬷嬷没反应过来之际,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盖子。
随着吱呀一声,冰棺开了,露出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颊。
她伸出手,忍着刺骨的寒意,猛的撕开了他的衣服,男人身上一片细细的伤疤尽数出现在眼前。
她曾亲自为布奉上过药,他身上的每一处,她都无比熟悉。
不同的是,此刻他胸口处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长剑刺进心脏留下的血痕!
难怪布奉的尸首消失不见,也许当时中毒,他根本没死。
他真正的死因,也许是这致命的一剑!
“你到底是谁!”,老嬷嬷拔出匕首,朝着她挥过来。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怀疑,就是真的不正常了。
罗真丝毫不为所动,哪怕她已经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手中两枚玉坠同时落地,撞击地面发出一道声响,吸引了老嬷嬷的注意。
她一惊,俯身捡起来,猛的看向罗真:“它们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不是普通的宫女,你是谁?”
当年娘娘将这玉坠一分为二,给了两位小主子,可是如今,却出现在同一个女子手里。
罗真完全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冰棺中的人,怔怔出神。
这两年以来,她所有想不通的,全都在这一刻清清楚楚!
他们是孪生兄弟,她爱上了布奉,却嫁给了季舒玄,她把季舒玄当成布奉,爱了他两年。
“他才是季舒玄,对不对?”
颤抖着声音开口,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悲凉。
当年平王被季舒衍追杀,他无奈之下躲到了漠北,阴差阳错做了她的奴隶,后来他被人杀害,那个人便冒名顶替。
是他把布奉带回来的,他对他心怀愧疚,他占了他的身份。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我是他的妻子,我们真心相爱,相约生死相依,我答应他,要给他生一堆可爱的孩子,他答应我,会带我浪迹天涯,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女子喃喃自语,脸上笑靥如花,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我爱他,找了他两年,今天终于找到了,嬷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他才是季舒玄,对不对……”
老嬷嬷摇着头,震惊的无法自已。
看着女子痛苦的表情,加上这两枚玉坠,她恍然大悟。
“你真的是……”
“是我,我是他的结发妻子”,罗真缓缓俯身,在他唇上落下深深一吻,许久不曾离开。
老嬷嬷心弦震颤,终于开口:“是,当年娘娘产下两胎,唯恐林莲伤害孩子,便送了一个出宫。”
而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越国皇帝,布奉,才是真正的季舒玄,越国平王。
他死了,死在自己亲兄弟的手上,那个男人,为了争夺天下,不惜残害自己的兄长,冒名顶替。
为了掩盖真相,他杀光了所有知情人。可是他或许想不到,她竟然会发现这个秘密。
“布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季舒玄,为什么!你这个骗子,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说过,永远不会抛下我,可你竟然食言了。你骗了我!”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困扰了她两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绝不要知道,哪怕自欺欺人也好,她都不要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
“我恨你,我好恨你,若不是你,我不会走到如此可悲的地步,你们兄弟两,彻底毁了我……”
泪水滚滚而落,打湿了她惨白的面颊。
看着面前这张脸,她血液冻结,只觉得刻骨的冷,如果继续待下去,她恐怕就要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