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说笑了,这王府有什么地方本王不能去的?”,季舒霖收回手,微微一笑。
清芸仿佛被他的一句“芸儿”弄乱了心情,记忆中,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如此唤她。
“贱妾先告退了”,她转身欲走,却被季舒霖一把拉住:“既然已经是本王的女人,就不需要如此拘谨,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叶侧妃。”
清芸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侧妃已经是后宅中,王妃之下最高的等级,他突然如此,意欲何为。
“妾身谢王爷”,她微微一笑,俯身行礼。
季舒霖看着她越走越远,越发好奇,别的女子听到此事当是极其高兴的,可是她竟然无甚反应。
“今夜让叶侧妃来寝殿”,他突然开口。
身后的总管一惊,自从那日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有宠幸过这个女子了,看来这风向是要变了。
“娘娘,太好了,王爷升你为侧妃,那王妃也是指日可待啊”,雪儿自然是十分高兴。
但清芸却没什么表情:“他升我为侧妃无非是看到我的利用价值,王妃之位,自然是要拿来拉拢朝廷重臣的。”
言下之意,季舒霖绝不可能给她那个位置。
雪儿闻言噤声不语,她当然明白这些深宅府邸里的规则,这个女子把一切都看的那么通透。
“侧妃娘娘,王爷传您今晚侍寝”,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清芸耳里,与雪儿的欣喜不同,她心中一片死寂。
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宫中
“皇上,那名宫女自尽身亡,并未吐露半个字”,天牢的官员将消息传进来。
季慕修一拳重重击在桌上,目光冷冽。
自尽身亡,还真是及时。
看向荣贵妃的目光也是一片冰寒:“好了,你回去吧。”
既然线索已经断了,再是不甘,他也没办法再继续查下去了,只能就此结案。
而且打心底里来说,他是不相信惠儿会行刺他的,不说感情,就是地点,她也不会选在自己宫里,更何况,她没有刺杀他的动机。
徐惠松了一口气,身子瘫软下来:“自己差点就背上刺杀皇帝的罪名了,无异于鬼门关走了一遭。”
“谢皇上明查”,她忍着膝盖的疼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外走。
季慕修见她如此,心一软,但想起林莲,便也忍住了。
“殿下,娘娘无事”,薛耀曲身禀报。
还好他们准备的及时,不然罪名一定,就是皇上有意袒护,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了。
“你觉得叶清芸怎么样?”,季舒霖点点头,突然发问。
薛耀想了想,认真答道:“是个心思巧慧的奇女子”,似乎叶家的女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就像当年的叶清芷,文武双全,多次为季舒衍出谋划策,帮他夺过一劫。
“知道了,下去吧”,他点点头,右手摸着下巴,目光幽深,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叶清芸,也许她倒是一颗好棋子。
“殿下,侧妃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
叶清芸只着一袭白色里衣,很显然,她知道今夜他传召她有何事。
“参见殿下”,她行了礼,朝他走过去:“殿下在想什么?”
季舒霖看向这个面带笑意,柔媚娇艳的小女人,微微勾唇:“本王问你,若要得江山,本王该如何?”
明明女人不得干政,可是此刻他就是想听听她的想法。
清芸脸上毫无震惊之色,只是缓步走到桌边坐下:“太子势力庞大,与殿下您呈对立之势,已经形成一种平衡,这也是皇上苦心维持的。如若不打破这种平衡,皇上大限之后,季舒衍便顺利为王。”
本来是随便问问,可是听完女子一番话,他突然直了目光。
“接着说!”
清芸莞尔一笑,继续道:“而这个人,便是平王殿下,殿下您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毕竟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至少现在,他会是您的盟友。”
悠悠然一番话说的轻松无比,但内容却是染指帝位之争的大事。
季舒霖震惊的看着她,想不出面对此事,她怎么会如此平静。
“你不觉得惊讶?”
“男儿生于世,自当心怀抱负,胜者王败者寇,历来如此,有何好震惊的”,朱唇吐出字句,震人心弦。
季舒霖看了她良久,女子只是低头饮茶,神色淡然。
终于,季舒霖明白过来,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当年叶家大小姐闻名天下,却没人知道这位二小姐也是位奇女子,当真是埋没了。
“你跟一个人很像”,他不自觉开口道。
“谁?”,清芸挑眉。
“阿史那罗真!”,他话音一落,清芸拿着茶杯的手僵住,脸上泛起一抹厌恶:“我是叶清芸,我就是我,我叶清芸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提高了音量,明显泄露出一丝愤怒。
她似乎对阿史那罗真有着一种抵触。从她们几次见面的情况来看,这其中必有问题。
“说的是,你就是你,叶清芸”,季舒霖笑着点点头,捉住她已经被溅出的茶水烫红的手,轻轻吹着:“下次小心一点。”
烛火下,男人俊颜温柔,声音更是如细雨和风一般飘入她心里。
蓦的想起,生死关头,他对她露出的那抹微笑,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丝温暖。
她触电似的收回手,摇摇头:“我没事。”
季舒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双手,无奈一笑:“希望有一天,面对本王,你不再如此拘束。”
他站起身来,回头看她:“回去吧。”
清芸愣住,好半晌反应不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她侍寝吗?
“王爷,你……”
“回去吧,本王不会强人所难,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本王”,声音一片柔和,令清芸赶到意外。
“可是……”
“上次是你自己求来的,忘了吗?”,季舒霖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的话。
清芸噎住,终于无话可说。
是啊,他从来都没有勉强她,上一次,是她为了摆脱困境,自己求来的,不是被迫的。
“妾身告退”,也许她现在确实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再一次把自己交给他。
漠然转身,留下一身孤决。
她却没有发现,身后男子看向她时,唇畔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