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女子娇媚的笑声,许巍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怪能把平王和云峥迷住,还真是个妖女,他今日就除掉她。
“哼!”,他深深的为她的勇气叹服,到了现在她还要强撑,就看剑落下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坦然。
可是当他准备挥剑的时候,却蓦的发现,手中完全使不上力气,连剑都拿不稳了。
银色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铿”一声脆响。
身子也软软的跌落在地。
使劲动了动,却发现他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中了软筋散,可是他的身体不似常人,长年习武,他的抵抗能力很强的,怎么会中了一点软筋散就变成这样。
罗真再次嫣然一笑,倾倒众生:“这位壮士,感觉怎么样啊?”
许巍闻言抬起头来,恍然大悟一般,震惊的看着她:“是你?你下了药?”
他早该想到的,一进这屋子便有一丝轻微的味道,可是他当时急着找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在他进来之前,她就已经在屋子里下了药。
而且布置好屋内的一切,让他没有一丝察觉,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早就知道他会来,所以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提前离开?
如果不是这样,那她能在顷刻间布置好这一切,还能不让他有丝毫察觉,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利用下药的方法对付他,所以她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来,因为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是胸有成竹,而不是无知无畏。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女人,竟然会有如此心智,也难怪会让殿下都忌惮。
罗真依旧在笑,缓缓在他身边蹲下来,凝着他的眸子,悠悠道:“现在才知道,不是太晚了吗?许巍许大人!”
字音重重落在他的名字上,许巍大骇。
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深深的陷阱,有人布好了局,而他,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你难道就不怕我在药效发作之前杀了你”,许巍冷冷的看着她。
这药效发作要一会儿时间,她就这样走出来,若是他在药力发作前杀了她,那她准备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罗真简直都要被他的问题气笑了:“许大人觉得我会莽撞行事吗?若是我不出来,只怕死的更快吧!”
她早就算计好了时间,若是继续躲着,他很快便会发现她,那就会更危险,可是如果她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走出来,反而会令他乱了阵脚,如此一来,便可以拖延时间,直到药效发作。
这便是兵书上常说的诱敌深入之计,反其道而行之,出乎意料,让敌人自乱阵脚,反而会达到极好的效果。
这可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战术精粹,她深得其法。
本来也不用这么麻烦的,只是她旧伤未愈,便只能舍近求远了。
直到现在,许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绪一下子清明起来,他也想通了所有。
就是因为想通了这一切,他心中才更加震惊。
据他们的了解,阿史那罗真疯癫多年,这些年来一直待在闺房,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心智。
临危不乱,设下巧计,善于揣度人心,把一切都算计的清楚,心中的震惊无以言喻,简直推翻了他所有的认知。
“你到底是谁?”,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听到他这句话,罗真叹息一声:“许大人不知道我是谁,还来刺杀我,难道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有问题?”
“你!”
罗真突然凑近他耳边,声音轻的好似自另一个世界飘来:“一年前,叶家满门覆灭,一年后,便是你的报应!”
许巍大骇:“太子妃”,女人身上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令他恍然大悟,好像一切都有的解释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东宫步步紧逼,为什么每次她看着殿下的目光都充满恨意。
“我是叶清芷的鬼魂,专门索命来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放心,季舒衍和刑若菲,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她捡起地上的长剑,横在他脖子上,声音宛若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压迫着许巍的心脏。
“刀下留人”,萧岩一把推开门,明亮的火把将屋子照的透亮。
罗真抬头,看见季舒玄也在门口。
她冷然一笑,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凌厉的剑光已经划过许巍脖颈,留下一道长长血痕,鲜血喷涌而出。
许巍睁大的眼睛,仿佛在显示他的死不瞑目。也许他到死都想不明白,阿史那罗真竟然就是叶清芷,她竟然没死。
“可惜了,是个忠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罗真叹息一声,摇摇头。
季舒衍,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她送他的这份大礼呢?
“阿史那罗真,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季舒玄明显有些怒气,若是能捉住活的,他便可以好好利用。
可是现在许巍死了,一具尸体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今夜一切还有何意义。
“听见了”,罗真迈步走过去:“王爷以为你能从忠犬嘴里翘出消息来?还是觉得,你煞费苦心利用妾身,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她一言一语毫不客气,冷冽如冰。
所谓的禁足三日,不就是为了今日做准备吗?他早猜到季舒衍狗急跳墙,会铤而走险的来刺杀她。
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一切,准备活捉刺客,也是因此,萧岩才会那么及时的出现。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个好计谋,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比他更精明的人了。
若不是目标一致,她岂会任他利用?
季舒玄眉头紧皱,在她经过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是你想的这样。”
罗真笑的越发讽刺:“是吗,王爷编起瞎话来,还真是有一套,但是,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彻底死心了。
他走的每一步,他对她做的每一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
他没再开口,罗真直接越过他就走,心中一片荒芜。
“公主放心,奴婢在混战中放走了几人”,娜珊见罗真走过来,赶紧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