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一步步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思绪一片迷离。
儿时贪玩,她避开兄长,爹爹,跑到了河边,她看着河水中的自己怔怔出神,却因雨后土壤湿滑,脚下踩空掉进了水中。
她是不会浮水的,所以眼见着身体不断下沉,她没有任何办法,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玉石吊坠,就那样深深刻入了她脑子里。
可是当她醒过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她让爹爹和兄长帮着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可是今天,这个人在她绝望的时刻再次出现在她身边救了她,但也同样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长得很可怕吗?为什么要躲着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
自嘲的笑笑,她一步步平王府走,心中泛起万千迷离。
“王妃,您回来啦”,管家周德笑意盈盈的迎上来,罗真却越过他直接往里面走:“王爷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问一句。
周德一愣,赶紧道:“王爷说他累了,在寝殿里休息。”
“我有事找他。”
罗真的意思,要直接去季舒玄的寝殿找他,周德一听,脸色大变:“王妃!王爷他现在不方便。王爷他,他休息的时候不允许打扰。”
他虽然隐藏的很好,但罗真还是察觉到他声音里那抹压抑的紧张。今天这位周管家有些反常啊。
“他在休息我就不能打扰?他丢下我一个人走就有理?真是好笑”,她挥袖离去,留下周德一个人急得团团转。
不行,王爷吩咐了,绝对不能让王妃去那里,不行。
“王妃”,他赶紧跟上去,却根本拦不住罗真,她发现事情有端倪,就一定要去弄清楚。
周德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只能赶紧追上去。
当罗真来到季舒玄的寝殿,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屋内檀香阵阵,却是空无一人。
看到这一幕,周德在她身后大大的舒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彻底落地。
“你不是说季舒玄在这里休息吗?”,竟然没在,那他去了哪里?
“回王妃,这个,这个我也不知啊”,事到如今,他只能搪塞几句,应付过去。
罗真面露疑惑,朝着屋内走去,一步一步踩在地面上,四下打量着这屋内的摆设装饰,走到床前。
周德心头一紧,眼睛紧紧的盯着罗真的手。
罗真只是流连片刻,抬起的手便放下了,终于转身往外走去:“既然王爷不在,我晚些再来。”
她只是心中气怒,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到底担着这个名声,他怎么可以丢下她离开。
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样对待她,难道她注定要被所有人抛弃吗?
“恭送王妃”,周德轻轻拍着胸口,心都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就差一点,还好,还好她没有发现。
确定罗真已经走远了,他关上门,按下床头一个机关。
就这样,床板突然下陷,然后一个石梯出现在眼前,走下去,就是一间明晃晃的密室。
而此刻,里面只有几个人。
“萧岩,王爷怎么样了?”,他赶紧走过去,紧张的看着躺在冰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
王爷腿伤严重,根本不能碰水,一旦碰了便会风寒入侵,使得旧伤复发。
可是今天,这个男人不仅下了水,还强行激发内力,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加严重了。
“你们放心,我会救醒王爷的,他会没事的,相信我”,女子空灵的声音响起,她轻纱蒙面,看不清面貌,此刻正站在冰床边为季舒玄诊治。
虽然她这样保证,可是从她焦灼的目光里还是可以看出情况远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曹莘,需要我做些什么?”,萧岩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相信她了,别看曹莘是个女子,可她却也是救了王爷性命的人,她医术高强,说不定不比神医流歌差。
“不需要,你们守好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女子摇摇头,对两人道。
“好。”
曹莘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心中泛起阵阵痛意。
为什么他要豁出性命去救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做,都还是不行,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吗?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她要阻止这一切。
罗真走在府中,心中充满疑惑,她找遍了王府都找不到季舒玄,他到底去哪儿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他都是待在书房的啊,可是那里也没有人。
那么大的一个人,好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心中有气也无处发泄。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呀,不是去参见云府寿宴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期然,一道充满烟尘味的声音响起,飘进罗真耳里。
白云烟迎面走来,拿着一块手帕笑的花枝乱颤,脂粉味儿令人难受。
罗真在云府落水的事情现在都传遍了,白云烟知道了,也不足为奇,以她的性子,必然是要来嘲讽一番的。
“怎么,还以为王妃会穿着一身湿衣服回来呢,所以妹妹我特地准备了换洗的衣服给您送过来。”
她说着,看了看身后丫鬟手上拿着的衣服,满脸讽刺。
罗真心中冷笑,面色冷然:“是吗,那就多谢妹妹了,只是白妹妹,这种料子送出手是否过于寒掺了。”
“王妃,这可是上好的云锦。”
“云锦?那倒是不好意思了,只是本妃很想知道,以王府现在的俸禄,妹妹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她上前一步,步步逼近白云烟。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王府这个空壳子,哪有银子分发给后院的女人。
白云烟脸色难看,退后一步:“妹妹我的钱银子自然都是王爷赏的”,她说完,却见罗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吗?居然如此,那还是妹妹留着自己用吧,省的外人又传说我欺负了你”,罗真冷笑一声,错过她身边走过去。
心情烦闷,她实在没心情跟这个女人在这“话家常。”